付緩緩探手就將袖子里的信紙拿了出來,雙手捧著遞呈謝心瀾:“適才謝夫人昏迷不醒,慌亂之間,將她抬進花王妃的殿內休息。可是,妾身卻在無意之間,從花王妃的枕下看到了這個,正是花王妃私通臥龍關總兵的信件。花王妃見事情敗露,就立即想要殺了我與謝夫人滅口,搶奪這封信,意圖焚毀。多虧太后娘娘及時趕到,我們二人方才幸免于難。”
謝心瀾又扭臉看一眼夜放:“怕是有什么誤會吧?”
夜放陰沉著一張烏云密布的臉,上前將付緩緩手里的信,接在了手里。然后掃了花千樹一眼,慢慢打開,眸子里陰鶩的戾氣越來越重,聲音也冷寒得好像混合了冰碴。
“花王妃,這好像是你的筆跡。”
花千樹抻著脖子看一眼:“應當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那么,你是不是應當給本王一個解釋?”
“我著了謝娉婷的道。”花千樹一指謝娉婷:“適才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
謝娉婷終于緩過一口氣來,也跪坐在跟前:“王爺明鑒,妾身的眼睛五年前受了傷,已經廢了。”
夜放唇畔慢慢浮上一抹冷笑,將那封信直接丟到花千樹的面前:“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本王倒是覺得,你這文采斐然,思路清晰得很!若是被勾魂攝魄,你能寫出這樣精彩的信來嗎?”
花千樹不急不慌,上前撿起那封信,瞄了一眼,就“噗嗤”一笑:“墨之哥哥,好生肉麻。”
斜眼帶笑看了看唇角偷偷抽搐的夜放,竟然逐字逐句地念了出聲:”墨之哥哥,見信如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自己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吾已經按照我們的原定計劃進入皇宮,只等迷惑攝政王,竊取兵符,即可與西涼里應外合,起兵謀反,一舉奪得天下。封王封后,未來可期。吾一切安好,勿念。”
謝心瀾一臉的瞠目結舌:“私通大臣,勾結外敵,意圖謀反!這可都是掉腦袋的死罪!花王妃,夜放待你可不薄,你怎么可以這樣忘恩負義?”
夜放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陰云密布:“你還有什么話說?”
花千樹非但毫無驚懼之色,反而“咯咯”地笑出了聲:“這信是誰寫的,就是誰私通外敵么?就要掉腦袋么?”
“那是自然。”謝心瀾當即應聲。
花千樹斂了面上笑意,鼻端輕哼了一聲:“這信的確是我適才剛剛所寫,墨跡猶新。不過,卻是有人栽贓陷害。”
付緩緩仰臉:“花王妃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害你。你武功高強,我們還能逼迫你不成?”
謝心瀾微微一笑:“證據。”
花千樹眨眨眼睛:“我若是能拿出證據來呢?”
謝心瀾見她一臉的從容不迫,心里也有一絲疑慮,略一猶豫:“自然嚴懲不貸。”
“好啊。”花千樹痛快地應聲,轉身到桌案旁,上面有一沓花生練字所書寫的功課。她不過是略一翻找,就從里面找出了一頁紙,遞到了夜放的手里:“就請攝政王大人與太后娘娘好生看一眼,這又是誰的筆跡?”
當花千樹拿出那張紙,遞到夜放手里的時候,謝心瀾的面色便不由一變。付緩緩驚訝地看了謝娉婷一眼,嘴唇也哆嗦了一下。
夜放也只是瞄了那信紙一眼,就遞給了謝心瀾。
謝心瀾接在手里,一時間竟然也呆愣住了:“一模一樣,這是怎么回事兒?”
花千樹笑笑:“字是一模一樣,但是筆跡卻不一樣,還要請太后娘娘嚴查,看看這是誰書寫的?”
謝心瀾直接將目光投向了付緩緩,厲聲斥責:“這是怎么回事兒?”
付緩緩低垂下頭,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辯解。
花千樹笑吟吟地道:“墨跡有新舊,太后娘娘是明眼人,應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您手上這封是提前寫好的,就是為了讓妾身在被迷暈之后,可以照著謄抄一份,也好栽贓給我。假如妾身沒有猜錯的話,這筆跡應當是出自于付夫人之手吧?”
付緩緩沒有否認。
“付夫人這是在懷疑,謝夫人如何不知道毀滅罪證是不是?這也怪不得她,適才魚丸兒一來,你們忙著應付她,我趁機將這信紙與孩子練的字換了個個,然后故意打翻了桌上那杯洗筆用的水。水里混合了墨汁,一下子打濕了那張大字,謝夫人慌亂間,顧不得細看,就慌忙揉作一團,塞進了袖子里。”
謝娉婷立即吃驚地探手入袖,然后迅速反應過來,慌亂地反駁:“胡說八道。”
花千樹輕嘆一口氣:“那團紙現在還在你的袖子里呢,還有什么好嘴硬的?”
謝娉婷與付緩緩二人啞口無言,無法辯解。
謝心瀾唇角抽了抽:“既然花王妃明知道她們有意栽贓給你,你為什么還要配合著謄抄一份呢?豈不多此一舉?還是,此事原本就是花王妃主導的一場好戲?”
“自然是好奇,想知道她們的目的,還有,誰會配合著唱這出戲。”
這話是一點也沒有給謝心瀾留情面。夜放是她尋個借口,帶著一塊來的盤絲洞,花千樹這就是直接打臉,揭發她伙同謝心瀾二人布下這個局。
謝心瀾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得就像是沒牙的老太太吃了炒面,悶著口,不敢張嘴。
“花王妃這含沙射影的,是在映射哀家嗎?”
花千樹面上笑意不減:“太后娘娘誤會了,我原本以為,她們得了這信件,或許會交給我院子里的人故意地讓太后娘娘您查獲,然后治我的罪過的。這樣我就可以看看,我的院子里有沒有謝夫人安排進來的人了。誰知道她們這么著急,直接就遞呈給您了。”
謝娉婷的牙根磨了磨,她倒是的確有此計劃,也好將自己置身事外。可是花王妃你醒來以后就直接這樣一番折騰,她倒是要有機會。
謝心瀾收了那張信紙,轉向付緩緩:“你們二人可認罪?”
物證就在謝心瀾的手里,付緩緩二人無法辯解。
謝娉婷一咬牙:“此事都是妾身的主意,妾身讓付夫人寫的,與付夫人沒有任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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