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齊陽面帶緋色的問道。
傅振羽用白癡的眼光看著他,沒多說,只提了自己的要求:“說好了啊,你吃肉的時候,記得分我兩塊啊。”
齊陽送人的時候,最后問了句:“你是幾時知道的?”
“三年前。”說完,傅振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雅間。
齊陽作為齊家獨苗,一直拖著不成親,齊老爺那里還沒有微詞,若沒個緣故,誰信啊?三年前,傅振羽偶遇過齊老爺。當時齊老爺看她的眼神溫和得過火,不過一眨眼,傅振羽就猜到了某種可能,并立即找童掌柜確認。
童掌柜自然否認。
傅振羽冷笑,與他分析:“齊陽認識的人里頭,只有我還算個規規矩矩的雌性。年紀雖小幾歲,但父親是舉人,很拿的出手呢。便是等上幾年,又有何妨?你如今可是我的人,還替上位主家操哪門子心?”
那次說話,傅振羽認識到童掌柜身在曹營心在漢;也是那次說話,童掌柜開始正視傅振羽這個新主人。
三年來,童掌柜一直努力將傅振羽和齊陽捆綁在一起。
事實證明,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瞧見傅振羽走出雅間,童掌柜立即上前,問她:“東家,午飯已備好,擺在哪里?”
童掌柜最期待的回答,便是“端上來,我和齊陽一起吃”。同從前一樣,這一次,童掌柜的期盼依舊落空。
“打包,我去找小姨。”
今日是衣以桑開張的日子,傅振羽人在城內,自然要去瞧一瞧。同李婷吃過午飯,又看了一圈鋪子。正準備登車,忽聞一聲不是很確定的呼喚。
“可是傅姑娘?”
若無特殊情況,約見齊陽的時候,傅振羽都是穿儒士服的,今日也不例外。汝寧府認識自己的男性,是誰啊?
帶著這樣的疑惑,傅振羽轉身,卻見到了意外之人。
“冉墨云!”
對方脫口而自己的名字,冉墨云高興之余,莫名心安,他笑道:“沒想到傅姑娘知道在下的名諱。”
傅振羽不好說那是鎮遠侯的調查能力出色,便含糊其辭道:“我爹寵我的……”
言外之意,什么都不瞞著女兒的傅山長,告訴了她冉墨云的全名。
冉墨云臉上笑意更濃,頷首道:“傅先生的確極寵傅姑娘。”
傅振羽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還沒出正月,冉墨云就抵達了汝寧,這才是要緊之處。她一臉期待地問冉墨云:“三少爺來汝寧可是找我?如今又落腳何處?”
微紅著臉龐,盡管有些不好意思,依舊坦然承認:“是,冉某想參加今科鄉試。今日跟著鏢局才進的城,按照傅先生的指示,打算來食為天找姑娘。不曾想,食為天還未到,就遇見了傅姑娘。運氣,還可以。”
衣為桑、食為天比鄰而設,遂傅振羽側身,指著前頭的匾額,笑道:“不,食為天已到。”
玩笑過后,傅振羽道:“你的行李在何處?天色不早了,我正打算出城。我與你一道,取了行李,再回書院,可好?”
“遵傅姑娘安排。”說完,冉墨云報了鏢局落腳處,“在躍馬巷子里頭。”
傅振羽便吩咐扮成小廝的桃李:“你去車馬行賃輛馬車,再去躍馬巷接我們。”
“不必,我的——”
冉墨云話未說完,桃李已沒了身影。
沒了婢女,傅振羽躍上馬車后,對冉墨云道:“書院在北城門五里處,距此十里,馬車快一些,你做車夫旁邊吧。”
冉墨云不再堅持。
馬車“噠噠”跑了起來,冉墨云想起自己來此的原因,年輕的臉,紅了個徹底。桃李去而復返之際,便見冉墨云抱著不大的行囊,摸出一封信遞給傅振羽。
傅振羽收下后道謝,邀他去賃來的馬車。
直到回到自己的馬車,傅振羽才打開父親的信。除卻關愛女兒之言,下剩的,便是冉墨云來南湖書院的始末。
冉家大老爺的胞弟,在濟南任上犯了事,大夫人娘家出面保住了人。大夫人趁機建議冉墨云“游學”,大老爺應下了。
所謂的游學,必然要有師門,要有銀子。
冉家什么都沒出,就讓冉墨云游學,不過是棄之不用的意思。
冉七爺惱長房兩位兄長的不作為,主動接過冉墨云的游學事宜。冉墨云不欲他惹麻煩,提出借讀南湖書院的本意。冉七爺立即找傅山長商議,傅山長沒有不同意的,書了始末,告訴傅振羽,讓她收下冉墨云。
恰鎮遠鏢局接了無錫到汝寧的鏢,冉墨云初三便啟程,跟著鏢局來汝寧。
這只是個侄兒,又有傅家照料,冉七爺略合算,付了鏢局的銀子后,拿了二百兩銀票給冉墨云。
冉墨云沒收。
這是傅山長信中反復強調的事,要傅振羽想法子,不著痕跡地照料冉墨云的起居。
傅振羽卷了信,覺得她爹過慮了。
她和冉墨云接觸雖不多,但也知道那不是個沒成算的。去年她邀冉墨云入南湖時,冉墨云就沒有否認。冉墨云能第一時間做出決定,八成是早有準備。日常用度的銀子,應該是有的。
不過,這也不算個事。
回到南湖書院,傅振羽直接把冉墨云丟到錢文舉韓末那一堆,為眾人介紹:“冉家三少爺,冉墨云,我爹他們這幾年都住他們家。二師兄,他和你同年。你給他找個屋子,比照你們的來。哦,對,墨云來此主要是讀書,但他之前做過三年的夫子,教書的事,以及給他多少銀子,二師兄你來定。我最近,有點忙。”
有點忙是事實,主要是“不著痕跡”。
說完,傅振羽轉身面向冉墨云,并道:“在這里,我是山長,也是師兄們和你,暫時的夫子。”
盡管做好了準備,冉墨云還是有點懵,他非常坦然地承認:“傅姑娘是山長和夫子,我記住了。其他的,二師兄再同我說一說,可好?”
跟著傅振羽喚了二師兄。
傅振羽立即不干了,道:“別,你可不是我們師門的。錢師兄就罷了,二師兄就別了。”
這事不大,冉墨云笑應。
隨后,錢文舉一番解說,冉墨云這才懂了南湖書院目前的模式。
若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接手喬增枝之前的事。
錢文舉給他的是十兩銀子,理由是:“你不是我們師門的。”
排外,排得那樣理直氣壯。
冉墨云絲毫不介意,道謝:“這已經比外頭好太多了。”
尤其是在吃過南湖書院飯堂的飯后,冉墨云直感慨:“南湖書院,才是人間天堂。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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