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應該不是她想的那種吧？

鄭曲漾看著她仿佛用全身在拒絕他的行為，眼睛卻瞪得老大，不禁失笑。

“你這是讓我繼續還是停下來？”

寒冰訕訕一笑：“抱歉，本能，本能。”

“哼！”一旁的華翰元發出一聲冷笑。

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鄭曲漾繼續解著自己的扣子，再解開了兩粒扣子之后就停了下來。

寒冰一臉失望，眼里亮晶晶的光芒也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原本還以為能看到什么呢，結果還是鎖骨而已，她都看過好幾次了……

“若是不夠，今晚可以來我的房間看個夠。”

“別……”

她被他的話嚇得連連后退，以后誰要再說古人保守斯文，她會直接一巴掌呼過去，保守個屁！比現代人還猛。

她還是長舒了一口氣，至少鄭曲漾的身上沒有跟華翰元一樣的痕跡。

既然什么都沒有，那他給她看什么？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眨眨眼，認真無比地說：“我跟華兄不同，我能感受你的情緒。”

寒冰無語仰望著天空，張開了雙臂：“老天啊，你干脆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一個跟她身體同步，一個跟她的內心同步！那她還有什么隱私可言？她就連情緒都不能有太大的波動了？

不能難過，不能傷心，不能興奮，不能開心……

因為她所有的情緒，都會被另外一個人感知。還是最直接的那種……

為了避免華翰元受到牽連，她都盡量不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就連跟冉宗延之間的那什么，她都一再的克制。

現在好了，她就連自己的情緒都要小心翼翼了。

她一下子覺得，活著好累。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兩人：等我把前朝那個余孽抓出來，解掉這個血咒之后，你們就不會跟我感同身受了。”

“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你們也已經被牽連進來了，說那些沒用的話也解決不了問題。我會注意一點，盡量克制。”

“咳咳……”

說完，她十分不自然地干咳了兩聲。

然后沒等兩人回答，她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寒冰……”

身后，傳來華翰元的聲音。

“血咒，比你想象中復雜，你要小心。”

她背對著二人，重重地點點頭。

“寒冰……”

鄭曲漾的聲音讓她一聲嘆息……

這兩人，是約好了么？

“我從來沒有后悔過跟你感同身受。”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的兩人，站在雪地里，看著她留下的腳印被大雪慢慢覆蓋，直至消失不見。

今日的朝堂，一改往日的氣氛，變得緊張且尷尬。

百官們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一身龍袍的烈澤楚，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正在匯報的官員，眉頭緊皺。

“張愛卿，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么嗎？”

突然被點名，張姓官員冷汗淋漓。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甚至都不是自己走出來站在中間的，而是被人莫名其妙一推，強行推出來的。

他原本就沒有準備什么說辭，今天更是連奏折都沒有呈上一本。現編的時間都沒有給他，除了胡言亂語之外，他還能說點什么？總不能當眾做個詩唱個曲兒吧？

噗通一聲他跪倒在地：“皇上饒命啊……”

烈澤楚兩條眉毛都快連到一起了，他也沒說要他的命啊……

擺擺手，他語氣里全是不耐煩：“算了，你退下。”

“是。”

張姓官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躬身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眼觀鼻鼻觀心的盯著地面，頭都不敢抬了。

倒不是因為他膽子小，實在是今天的氣氛太奇怪了，壓力太大，讓人喘不過氣來。

“眾愛卿若是無其他事情，今日就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

這皇帝都下令了，百官們巴不得早點出宮去。

“今日是攝政王的大喜之日，大家可有備下禮品？”

百官紛紛點頭，能不準備么？

“好。”

烈澤楚點點頭，威嚴的眼神從所有人的臉上掃過。

“那眾愛卿就請移步至天賜宮，共同為攝政王祝賀！”

“臣等遵旨……”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跟在烈澤楚的身后，往天賜宮的方向走去。

咔嚓……一道明亮的閃電自空中劃過，發出巨大的響聲。

閃電？在下大雪的冬季？

百官里大部分人都嚇傻了，這是什么奇異的現象？

轟隆隆……轟隆隆……

眾人的詫異還沒消失，雷聲接踵而至……

人群稍有停滯，但在看到走在前方的那幾個人身影就連停頓都沒有，大家趕緊重新低下了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

盡管今天的天氣不好，灰蒙蒙的，下著鵝毛大雪。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變暗了下來吧？這還沒到晌午呢，都跟晚上差不多了。

雪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黑。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長空，差點沒閃瞎大家的眼。

這可不是什么吉兆啊……

大家來到天賜宮，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布，白幡，白花，入眼處皆是一片白色。

這真的是為攝政王的生辰專門布置的喜宴么？真的不是靈堂擺錯了地方？

莫非，是一直重病的皇后……

“臣妾參見皇上……”

就在大家紛紛胡亂猜測的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正是天賜宮的主人，皇后華蘭雪。

大紅的胭脂都無法掩蓋住她臉上的慘白。

全身無力的她已經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站立了，就連坐在椅子上，都需要兩位嬤嬤的攙扶才能勉強支起身子。

“恕臣妾身體不適，未能……”

短短的幾個字，她說得連連喘氣，讓看的人聽的人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一個氣沒換過來就咽氣了。

烈澤楚一言不發，甚至連看都未曾看過她一眼，抬腳直接掠過了她，進入了大廳內。

華蘭雪垂下了眼眸，對于烈澤楚的態度，她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在烈澤楚走進去了之后，兩個御林軍上前，將華蘭雪連人帶椅子一起抬了起來，也進到了大廳里面。

華青平看著全身無力幾乎是蜷縮在椅子里的華蘭雪，眼神劃過一絲悔意還有一絲恨意。

華蘭雪的椅子，第一次被放在了烈澤楚位置的左下方，而不是他的身旁。

皇后現在還是皇后，哪怕是瀕臨死亡，但為何連跟皇帝坐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了？

大家不敢猜測，甚至連眼睛都不敢亂看。

整個大廳布置得跟靈堂一模一樣，就差在大廳中間擺一個香案，再來一口棺材，就齊活了。

“眾愛卿，都站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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