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ER花語花店內,因為臨近春節,大好生意跟雨后冒春筍一樣接踵而來。韓非然這幾天跟著母親也一天到晚張羅著花店的生意,時不時會往冼家投遞鮮花,爭取在冼家人面前博取些好映像。
今天距離大年三十還有三天,店里的客流量明顯比平常少了大半,閑來無生意時,韓母打開電視,調到長南頻道,關注最近熱播的新聞:
“……辭舊迎新歡樂節,長南孤兒入新家!現在我們隨著記者的腳步來采訪一下童心孤兒院。”
韓母一聽跟盛星相關的新聞便來了興趣,握一杯熱水凝聚了精神來看。
“吳女士您好!您作為童心孤兒院的院長,有什么話想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說的嗎?”
吳愿好看到記者們進門來,放下了手中正在拭弄的粉筆盒,轉過鏡頭前:“…無論多貧苦與困難,我從來都沒有缺席逃避過。非常感謝大家,還有盛星地產給予的幫助,能讓大家更加關注到這群孩子的存在。”
愿好說著,不覺淚目起來,心里又記掛著那些孩子能回到父母的身邊。她哽咽一下,繼續道:“…第一次上電視,站在大家面前,我想跟那些孤兒的母親說一句話,‘你的孩子他們在這里,等你來尋他。’如果少一些棄子的存在,這樣孤兒院就可以替換成幼兒園…”
雜淚的面龐,半泣的言語,幾乎要被吞噬在寒風里。愿好的生活很簡單,簡單到只揣著這樣一個希冀過日子。她甚至把孩子們的母親看得比自己的母親重要,如果要祈禱自己的母親出現,還不如為這些孩子祈禱。
記者見吳愿好如此激動悲切的心情,少不得要安撫她。
姜曉棉此時在屋里給那些孩子補些知識,不知有記者在外頭,無意出來碰見時就要轉身回屋,依然被眼尖的記者捕捉入鏡,像看到了熱點那種迫不及待。
“現在我要告訴大家,現場有一位重量級的人物,她就是盛星地產冼董事長的養女,我聽說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這次慈善公益,現在讓大家認識一下這位姜小姐。”記者說著就將話筒轉向一姜曉棉。
她聽到那兩個字,心口像被人無意插了一刀那樣難受。
記者口中的“養女”?算是給人面子嗎?也不怪她如此稱呼,戶口本上就是這么鐵板釘釘的兩個字。
非要計較養女或者繼女嗎?區別呢?
可姜曉棉更喜歡繼女這個名詞。用這個名詞身份去接近冼新辰的話,好像這樣就不會引起太多的道德輿論一樣。
姜曉棉低著臉,覺得自己長了一張不可見人的面孔,有念頭在想:“我能說什么呢?就這樣跑了算了。可是這樣真的不太好。”
記者收回話筒緩解了一下尷尬:“可能是姜小姐還沒有想好措辭,我們給她幾秒的時間緩沖一下。”說著又將話筒轉給姜曉棉。
“我…我小時候就跟這里感情很深,他們是我的親人…如果沒有我,依然會有其他慈善來救援這群孩子,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無法舉足輕重……”
姜曉棉的話音越來越小,像耳邊的冷風越刮越遠。不過也沒有人會刻意去聽她這樣的發言內容。那個記者就表現得很明顯,不等姜曉棉說完就收回話筒抓住重心開口:“姜小姐真的是漂亮又謙虛,盛星地產是最鼎盛的勢力,作為勢力大佬的千金,婚戀是最引人關注的,很多人都想打探姜小姐是有意中人還是熱戀?是否已經暗中定親了呢?”
“我…”
姜曉棉真鄙視這種嘩眾取寵的話題。
韓母聽到這個話題也豎著耳朵關注起來。
“媽,你在看什么呢?”韓非然做了一碗面推門進來,“今天是你的六十壽日,嘗嘗兒子親手為你準備的長壽面!”
韓非然瞄了一眼母親正在看的新聞,而韓母也正用別樣的目光看著兒子。
韓非然覺著有些不好意思,撓頭說道:“媽,可能鹽不夠,我轉回廚房去拿來。”
“非然,來做到媽旁邊來。”
聽母親慈祥喚他,韓非然只得坐了過去,聽電視機里傳出姜曉棉的聲音:
“我想這個話題對于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韓非然連忙拿起碗面吹了幾口:“媽,面剛出鍋的,我幫你吹吹熱氣。”說著就鼓起腮幫子裝模作樣。
“非然,你別逃避母親想問的話,曉棉是不是拒絕你了?還是你們已經交往了?”
“媽,好好的,你這么這樣問呢?”
韓母一把抓緊兒子的手,思忖了一下:“你是我的兒子,有什么我看不出來的,你一直在為曉棉拒絕你而感到氣餒。”
韓非然眉眼稍沉了下來,默認了,又聽母親語重心長說來:
“非然,像曉棉這樣的女孩,她的心堅硬,寒冷得不讓人靠近。她不會跟你模棱兩可,你只有兩種結果,要么接受你的程度到此生不悔,要么你的機會從頭到尾都是零。我看晚莞那孩子對你不錯,這些日子也嘗來幫我解悶忙活,如果你偏執一個心里沒有你的人,你此生都會不開心的。”
母親的話像是落井下石。韓非然本來就因為姜曉棉更親近向冬漾而心懷不滿,碰了壁又被母親一番話砸得頭破血流。
“媽,你怎么了,今兒反倒說起這話來,你不是更應該喜歡曉棉嗎,為什么要提晚莞?”
“那是兩碼事,孩子,你跟你父親的脾氣很像,一味坳到迷失了方向。不屬于你的東西要學會放手,那些屬于你的,才會更加美好…”
韓非然目光中的執著像是魔鬼的兇橫,駁回了母親的話,“姜曉棉就是屬于我的人,她就是我的那份美好。媽,不用說了,你吃面吧。”
韓母不再說什么,連空氣也帶著危險要炸出來的那種感覺,看兒子抬腳離開,她只能不安地沉默。電視上的記者采訪依然在繼續,只是鏡頭已經切換到了附近正在施工工地的畫面。韓母一想到死去的丈夫,連電視機的聲音都變得死氣沉沉,完全沒有了再看新聞的興趣。
年味越重,韓母的心頭就越重。心上如吊著千噸的巨石,重重地沉了下去,把腦腔的記憶震成碎片。把它們重新拼湊起來,記憶就會帶著尖銳的利角,回想的時候就會直刺心頭。
每次看到兒子勸而不聽的凌厲目光,她的腦子里,就蹦出老人家經常說的“冤孽”兩個字。
韓非然從來沒有懷疑過,母親說長南就是故土。如果是故鄉,為何連一個親朋外戚也沒有?
韓母年輕時本是個農家女,也有情竇初開喜歡的人,并且兩個人兩心相悅。是韓父的出現抹殺了所有美好,他冷血沖動,狂妄專霸,強奪強娶。
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她遭了凌辱,背負著未婚先孕的丑聞,從此幻滅了她愛情,徹底變成了“韓母”!
所以說韓非然像“冤孽”,愛而不得。
風吹得記者身后傳來“嘯嘯”的聲音,帶著安全帽的工人穿著厚笨的羽絨服在工地上埋頭苦干,形成了這里獨特的一道工作線。這些工人也沒有因為記者來了就紛紛瞟向鏡頭,大家都只看得到他們工作的背影。
記者指著身后的工人介紹:“大家看到我身后的都是一些辛勤苦勞的施工作業人,而盛星地產和向氏建筑集團目前已經是達成了合作共識。現在很多少企業公司已經步入春節前期放假好幾天了。正當在別人都休息的時候,盛星地產和向氏集團依然還是在工作的崗位上奮斗,所以說作為產業中的頭霸,總有別人趕不上的地方。不過呢,今天也迎來辛苦的工人們的好消息,今天是他們今年的最后一個工作日,所以大家也都格外地喜洋勤奮,可以是工地上是沒有任何人有過一句抱怨,那么現在我們來采訪一下其中一位工人。”
工人聽到記者的話轉過頭,放下了手中的施工工具,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帶著一點醇樸善意的東北口音說道:“雖然我們的同行已經放假好幾天了,但是我們卻不羨慕他們,依然很開心今天能夠在這里繼續著我們的工作!因為我們現在正在忙的是一項希望小學的建筑工程,很驕傲地為公益事業奮斗,我們寧可少休息一些,這樣就能讓這些孩子可以更早地坐在教室里上學!”
記者感慨發言:“這些工人真的很敬業,值得致敬!剛剛也陪著大家也看到了孤兒院的臨時教室設備條件,因為地域的窄小而被限制,所以我們也期待著這所希望小學的竣工。”
冼新辰和向浠焰在旁邊監測工程的身影進入了記者的視線中:“電視機面前的各位觀眾,現在我們即將迎來盛星地產的冼總經理和向氏集團的女大工程師向小姐,我們來聽聽他們什么話要對觀眾說的!”
“冼總經理,您好!”
冼新辰拍了下手中的灰塵接過話筒:“大家好,臨近春節,首先恭祝全國人民新年快樂!也希望二西城郊的公益事業能夠帶給社會上滿懷的友愛和關懷,造就一座溫情美滿的長南市!”
記者:“大家可以看到,冼總經理的手上,臉上還有一些黃泥對他沾親帶故,這項工程是他不辭辛苦親自現場監測和監督。旁邊有位比較陌生的美女面孔,她可是向氏集團的千金,讓她跟大家見個面!”
向浠焰接過記者的話筒,熱情的表情出現在熒屏上:“大家好,我是向浠焰,是這次二西城郊公益事業建筑的負責人,回國以來,這是我的第一次經手的項目,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凡!我希望,通過的我的設計施工,去監督跟進這次項目,為孩子們打造一個良好的生活學習環境,這才不辜負我以及工人們的辛苦勞動!讓孩子的朗朗讀書聲,陣陣書香氣息充滿了二西這塊土地!”
記者:“我們都可以看到向小姐是一位優雅氣質的美女,卻從事這一塊比較偏向男性化的工作,可以說是十足的女強人了!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尊名跟我想像中的字不太一樣,人如其名,有水的靜謐柔情,不失火的熱情輝煌…”
冼修遠正看記者采訪內容,把眼光停留在向浠焰的身上,放下茶幾“嘖嘖”嘆了幾聲,一臉挑選兒媳婦的眼光。
“勝雪,你看浠焰這孩子怎么樣?她跟新辰站在一起,倒是堪配養眼!”
白勝雪視線往移屏幕挪了一下:“這浠焰啊,前天還三番幾次地來找曉棉,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著笑了一笑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冼修遠。
冼修遠笑道:“我看,他們兩個正好因為工作經常相處,估計情愫的小樹苗也萌芽出了,以后我們就等著吃果子嘍!”
白勝雪把他的意思聽得很明白:“你倒挺看好這孩子的,不過也因為她的出現,才使得我們和向家的關系舒緩而靠攏。”說完之后還想了一下,“呵,你是不知道,向太太前日巴巴地還拿了一些補品送過來,如果真要結這門親事,想必也沒有不成的事!”
冼修遠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旁的白勝雪囑咐:“不過咱們還是別露了口風,如果不是那樣一回事的話不是給孩子們添笑話嘛!先任由他們,等他們自己水到渠成了也就自己會找上我們當父母的。”
白勝雪也點了一下頭,忽然門口門鈴一響。
“誰呀?”顧媽正忙著打開了門,瞧時是向冬漾,連忙將他往里面請,報信道:“先生,太太,向少爺來了!”
白勝雪一聽,嗨喲笑道:“這小子,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
向冬漾進來時,看到冼修遠和白勝雪齊整地做在沙發上,望著他。
向冬漾看到白勝雪,心里有些對她抗拒,隨便看了一下含糊其辭:“我…我就是來找新辰的,好像他不在,我…我就先走了!”還沒有等誰挽留他,出了門后羞窘地吐了一下舌頭,心里直埋怨冼新辰:“騙我,明明說他父母不在家的!……”
冼修遠看著向冬漾來得突然,走得突然,心里不覺好笑,于是指著向冬漾離開的地方:“勝雪,你看這對向家姐弟,打的同一個算盤,都是項莊舞劍!”
冼修遠的話引起了白勝雪的反感,在一旁默默削著果子,冼修遠以為是她不知事,于是就笑她:“我看你呀,這個媽白當咯,你不覺得向家那小子對咱們曉棉有些好過了嗎?”冼修遠說著拿起旁邊的茶水潤了一下口。
白勝雪稍微遲疑了一下,故做松馳的表情:“如果向冬漾有他姐姐一半好我也就不說什么了,他啊,從小到大,簡直就是一個混小子,等著哪里有禍待他去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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