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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袍子君休換-第八十二章 雙姻親潛狼入室
更新時間:2019-12-18  作者: 許辭涼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浪漫青春 | 青春疼痛 | 木棉袍子君休換 | 許辭涼 | 許辭涼 | 木棉袍子君休換 
正文如下:
一切都好像恢復了平靜。但又好像回到了起點。好像未來也總遲遲不到來。

姜曉棉轉過辦公室的時候,無意在HR看到向冬漾。她不用停下腳步去側聽,也大概知道他在處理什么事情。

下了班后大家都喘了氣。就算工作變得輕松了些,姜曉棉永遠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

“還不走呢,公司可不給你算加班費喔!”

姜曉棉收拾完工藝圖準備關掉電腦時,不知道遲陽和什么時候在身后坐等著,她回眸一笑:“總監不也是還沒離開嗎。”

諾大的辦公室,安靜得只有兩句單調的對話。沉默了一下才聽見遲陽和蹙眉問:“我才聽說冬漾要離開創翊,想不到來去就這樣倉促。”

“對,向叔叔身體不好,他必須要回去。”

遲陽和面容松笑,“因為霍坤的事,我還以為你們…”

話到半句嘎然而止,姜曉棉明白他的意思,也只是隨便一笑。

遲陽和又問:“霍家公布出了兩大喜事,你知道嗎?”

收拾工作的手漸漸放慢了速度,“我知道。”

“那姨甥倆雖然跟你沾親帶故,可霍家對冼向兩家可不太友好,這婚禮你要去參加嗎?”

姜曉棉心中四怔了會兒,心想自己跟她們姨甥倆很少有來往,為什么遲陽和卻對她們的關系了如指掌?

“私人或者職場恩怨是一碼事,祝福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會去,冬漾也會去。”

遲陽和聽到她這樣說,微微凝了一下眉頭。經過發布會那件事,其實他有些防著霍家人對姜曉棉再有什么不利的舉動。不過他想,有向冬漾陪她,至少能安心些。

“諾,電燈泡走了。”遲陽和笑著打招呼離開。

姜曉棉看時原來是向冬漾過來了,就跟他相視一笑,“都處理好了?”

向冬漾笑著點頭。

“那李笑歡她?”

姜曉棉這句話聲音糯糯的,像試探,又不像。

向冬漾的回答很干脆:“跟她很久沒有聯系了,那天以后,她也沒有回過琉璃巷,她是鐵心要呆在建成了,由著她吧。”

“喔,前天我去醫院看向叔叔了,他身體好多了呢!公司的事情不要什么都推給你姐,別讓向叔叔覺得這個兒子還不如女兒中用。”

向冬漾咯咯笑著答應,突然嚴肅起來立正軍姿敬禮:“得咧,誓死遵從老婆大人的命令!”

“哈哈!不錯喔!”引得姜曉棉拍他額前的那叢頭發噗嗤一笑。

才過一個月,霍家的婚禮很快就到了,像是等不及的躁動,剛公布于眾就舉行婚禮了。兩輛婚車停在楊恬家門口,迎接她們姨甥倆。

“晚莞,你怎么還發愣著呢,婚車就在樓下了!”

“丹丹,我那個珍珠項鏈剛剛擱哪了?”

“頭紗呢?頭紗忘記戴了!”

“哎呀,小凌,你快點幫晚莞上好妝呀…”

楊恬拖著婚紗,在屋子里踱著腳步忙這忙那。

看到雙姻婚的排面,姜晚莞抿起嘴角冷冷地陰笑,心想如果不是自己答應了婚事,小姨跟霍肴峰的那些事,恐怕還要瞞自己到什么時候。再瞧瞧楊恬歡喜上趕的模樣,如果楊恬有十個女兒,她一定巴不得霍肴峰也有十個兒子。這樣好雙雙配對,全部都嫁到霍家去。

姜晚莞坐在鏡子前回想,當初沖動說出“我嫁”那一晚,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幾乎是哭坐到天明。

那一晚。

沒有想韓非然,今后也不會再癡心妄想;

沒有想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今后她也不會再為誰懷孩子。

滿腔的哀傷,都化成了憤怒。憤怒便升華成了仇恨。

明晃晃的鏡面,似乎沾了一層淺黃的灰塵,姜晚莞想要伸手去擦時,才發現鏡子是干凈的。

干凈的鏡子照出不干凈的人。

她已經很久沒有仔細照過鏡子了,現在坐在鏡前,才發現自己面如枯槁,唇如白蠟,就嘀咕說:“涂再多的粉,都看不到光彩了吧。”

化妝師小凌剛好捧著粉盒過來,喜著說:“開玩笑!我的手藝是一流的,怎么會讓新娘黯然失色呢!”說著就為姜晚莞各種涂脂抹粉。

卓池大酒店外,一路的婚車尾隨,頭兩輛最耀眼的勞斯萊斯停在門口,熠熠地刺射出亮光。大毒熱天里,暴曬著金錢堆成虛榮的腥臭味。

像兩條被驅出水源黑猛噬人的魚獸。

死亡前還煞煞地張著嘴,像討飯的嘴。

最后腐爛了,生蛆了。

嘴還硬邦邦張得圓圓。

眾人的簇擁下,兩位新娘盛妝下了婚車,身邊人拱手弓背的恭喜祝福語聲,見了霍肴峰像見了錢,一張張歪嘴扭臉,五官都快陪笑到擠成畸形。

姜晚莞跨腳的那一步,看見霍坤那副丑陋猙獰的嘴臉,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陷入骯臟的泥潭,再伸腳的時候已經拔不出腳步。

她緊緊盯著“卓池大酒店”那五個字,金光閃閃的招牌。

卓池酒店。

“卓池”?

“濁池”!

姜晚莞從來沒有這一刻感到這兩個字那么諷刺,耳邊忽然有熟悉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她一輩子也忘不掉。

“嘿喲,恭喜霍總!雙喜臨門啊!”

霍肴峰看了一下周圍,沒有向言的影子,反笑一聲,綿里藏針的回言:“韓律師搖身一變,變成了向氏集團的韓總經理,真不知道今天是代表向氏來呢還是以個人名義來?”說完又附耳過去輕輕添了一句:“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變成向氏的一條狗!”

韓非然的臉上消失了笑容,眼神中露出鋒利,他陰惻測地笑想:“是狗是狼還未可知呢!哪怕是狗,狗急了不止會跳墻,還會反撲主人的!”

他嚴肅地挪正了衣裝領口,把嘴唇抿成一道冷酷的線條:“我作為那么敬業的精英,當然是代表向氏!”

姜晚莞看見衣冠禽獸的韓非然說完后直往酒席里面走,他全程不看姜晚莞一眼。

對于這個為他打過胎的女子,他是不敢看還是不屑看?

可是終究抵不過暗處代時騫的那雙眼睛來得有情。

錯誤的愛情就像緊緊繃直的一根皮筋線,承受不住崩斷時,兩敗俱傷了。

——她嫁人了。

新郎不是他也不是他。

晚莞啊晚莞!

你為什么寧愿坐在寶馬里哭也不肯坐在自行車上笑?

代時騫無奈望天,覺得整個世界都陰沉沉,天空像翻了黑墨水那樣黑暗。

就像婚禮場地上圍了一群黑壓壓的人群。

“各位來賓,歡迎大家來參加建成地產霍先生與霍小先生的婚禮…”

“現在新娘扔捧花!”

司儀的話落后,一個捧花落在姜曉棉手里。

姜晚莞回頭與接著捧花的曉棉對視,那個目光,對于姜晚莞來說,都是用仇怨仇恨拉近的距離。

“捧花偏偏落在你手上,恭喜你!”姜晚莞看著她身旁的向冬漾譏笑:“恐怕你的喜事也不遠了吧。”

這個“恐怕”兩個字的音,都帶著不利的語氣。

林深在一旁訕笑著抱手扇熱氣:“哎喲喂,你才應該好好恭喜,我一看到那臺上快長白胡子的老頭,真為你發愁,這稱呼多矛盾啊!你是該叫她姨夫呢還是該叫他公公!這還不算什么,我更矛盾的是你嫁了個草包呢還是嫁了個烏龜!”

“林深,你嘴巴給我擦干凈了再說話!”姜晚莞呵斥得口水都爆出來了。

姜曉棉見她兩人的氣勢,便暗中拉開林深,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姜曉棉,你看看你的好閨蜜,你今天帶她來就是來侮辱我的嗎?”姜晚莞準備掄起手就要扇林深一巴掌,卻被向冬漾眼疾手快攔住,“晚莞,現在的場合多重要你該自知,把你的手收回去!”

霍坤見他們四個人在那里就端了杯酒杯過來,對姜曉棉笑后又拍著自己的腦袋,指著她半天說不出稱謂:“喲,妹子,不,不對,是小姨子!怎么不叫一聲姐夫?”

姜曉棉看霍坤語句輕薄,也只扭過頭隨便應一聲不愿打理他。

霍坤轉而對晚莞笑:“老婆,你們在這聊什么呢?還聊得這么面紅耳赤!”說完又拿手貼過去要撫摸臉龐。

姜晚莞扭了一下臉龐,讓他的手落空,白了他一眼后說:“沒什么,我就是問問曉棉,我嬸嬸為什么不來參加她侄女的婚禮,是怕看到我小姨內疚呢?還是壓根不敢來呢?”

“晚莞,我媽她很開心你出嫁,她知道自己來會惹你們不高興…”

霍坤搖弄著高腳杯里的紅酒,打斷了姜曉棉的話,對晚莞笑輕浮笑:“哎?人家冼總夫妻人沒到,禮到了就行,你還操心人干嘛?來,咱們喝個交杯酒!”說完就灌了姜晚莞一整杯的紅酒,嗆得她喘不過氣來,撒了幾滴紅酒落在胸口,潔白的婚紗上滲染出微紅的顏色。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姜晚莞不好跟他反抗擊話,只是悻悻的表情沒有說話。也把姜曉棉幾個人看得心驚起來。

“來,你們也隨意啊!”霍坤放下酒杯后摟拽著姜晚莞離開。

姜曉棉見這樣的局面就心想,霍坤平日紈绔,他如果不好好待晚莞,無異于是個中山狼,晚莞又是心氣高傲的人,兩個萬一一日不和,必定生出事端。想到這樣,姜曉棉的臉色忽然氣白了一片。

向冬漾忙慰問她:“曉棉,怎么了,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她的話讓你不好受了?我們也只不過走個過場,我看我們該走了。”

“沒事。”

林深對著霍家人的背影罵起來:“惡人自有惡人魔,像她這種女人,就應該讓霍坤來整治整治她!”

林深話還沒說完就被曉棉拉著走,她們面前又有楊恬的聲音響起:“喲,怎么剛來就要走!”

姜曉棉很久都沒跟楊恬見面了,今天才正面面對這個長輩。想當年還在姜家的時候,楊恬每次來看晚莞帶的禮物也會給曉棉捎帶一份。那時候她們關系也算親厚,只是家變以后,兩家鬧開了,也就不再說親道熱,甚至生了嫌隙。按輩分算來,姜曉棉也算她的表外甥,理應稱她一聲小姨。

“楊姨,祝賀你!”

一聲楊姨,楊恬心里頭惡心面上卻笑嘻嘻問:“你母親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她問完又打嘴回來,改口說:“瞧我這話問的,你媽改嫁的這些年,穿金戴銀的,山珍海味,那天在商場無意跟她遇見,瞧她圓潤圓潤的,多有福氣的人!整個長南哪個女人能做到她那樣會吊金龜婿啊!結果我倒還來問她過得好不好了,唉,真是個多余又沒意義的話題。”

一大串怪里怪氣的話,真讓人聽著別扭,姜曉棉禮貌笑回:“楊姨也要保重好身體。”

“那可不,將來我還指望養個兒子,像冼總一樣,做地產界的頭霸呢!”

林深在旁邊插不上話,聽了這樣的語句只在暗中咂咂嘴,姜曉棉聽楊恬話中有話,也只點頭裝傻不計較什么。

“既然冼家人不肯賞面來,你做為晚輩,怎么著也得敬你表姨父一杯吧。”

姜曉棉跟向冬漾連忙笑著說是,來到霍肴峰面前,兩家人又是勁敵,也不過是商業里人情面子上互相搭訕一番。也沒太多意思。

一日熱鬧喧囂結束的時候,幾乎到了深更半夜,霍坤才醉熏熏朝新房走去,一身酒肉味,腳步踉蹌扶墻。然后“哐當”一腳撞門進來,再加上他醉眼昏花,整個身子攔倒在椅子前,摔了個下巴輕微脫臼。

爬仰起來時,看見姜晚莞一身白婚紗坐在新床前一動不動正看著他,氣的霍坤手拖下巴直喊:“他媽的娘們,沒見你老子摔了,還不趕緊扶!”

姜晚莞瞟了他一眼,看見他自己站起來,冷言說:“又沒摔到腿,你瘸了我也只會扔個拐杖給你,別妄想我會幫你撿起來!”

霍坤哼笑了一聲,走過去床邊撩抬她下巴:“早聽說你好幾次拒婚,怎么?現在坐在我霍坤的床上還心不甘情不愿?我哪里不如那個姓韓的?別以為你那點子破戀愛我不知道呢!我早聽李笑歡說你讀書的時候就喜歡他,又怎么舍得嫁給我了?”

聽見“韓非然”這三個字,姜晚莞就把眼睛豎起來鼓鼓地瞪著他,“霍坤,放開你的手!”

霍坤愈加變本加厲,原本是托著她下巴,現在直接下手重力勁拿捏,尖銳的指甲深印在她臉頰兩側,姜晚莞反抗要扭臉的時候他就更來勁了,讓她動彈不得。

“拗啊,才是新婚燕爾,別倆人都搞得下巴都脫臼了,他們還以為是我們做事太激烈了呢!”霍坤嘴角泛起陰笑,“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烈性子,就是不知道等會還是不是這么烈!”

“你無恥!”

“噫,都已經是夫妻了,怎么能用這個詞匯呢,這該叫情趣!”霍坤說完用力推她倒下,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有反抗的余地,喘著氣息埋首吻去,動作也粗狂起來。

混亂亂地折騰了半宿,窗外風馳雨驟,嘩嘩的雨聲像銀河傾瀉在大地上,蓋過了新房里男人的呻吟聲,隨后蓋不住那些陣咒罵聲。

“賤貨,爛貨!”

“臭婊子!”

姜晚莞雖然蓋著被子,但潔白的肌膚上依稀露出遮半的吻痕,帶著幾道抓痕。她挪一挪身子,酸痛賴著了身體上的每一寸毛孔,揮之不去。像是全身的骨架拆卸了重裝的不適應疼痛。

窗口的暴風雨把簾子吹刮得伶仃飄逸,姜晚莞扭臉朝窗戶邊眼神空洞。直到床邊那男人的咒罵聲又響起,她的眼睛才有了焦距。

“姜晚莞,你別一整天都裝出一臉羈傲不遜的清高,擺給誰看!這下丟了臉,骨頭也有硬不起來的時候吧!”霍坤啐罵一口后打起火機燃了一支雪茄,燃燒在騰云駕霧里的眼神,直藐著床上的女人。

姜晚莞坐起身,裹了一件睡袍,丟下一句:“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咱們之間扯平!”說完就要走向浴室,卻被他抓住吼問,“那個男人是不是韓非然!”

姜晚莞看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腕有勁力,冷笑著沒有說話,伸手去拿他另一只手上的雪茄,當著他的面彈抖了一下燃灰,頓時,煙頭露出焰紅的燃點。

霍坤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忽然抓著姜晚莞的那手背上襲來強烈的陣燙,他立刻條件性地伸回手跑到水池里沖洗,哇哇尖叫,疼意好半晌才褪去。他呼呼吹著傷口,清楚地看見里面翻出一小圈肉紅色,滿口又罵起來:

“哼,自己見不了紅,倒讓我見紅,真是個瘋女人!”

“怪不得拖著一身破罐子死皮賴臉地嫁過來。”

姜晚莞頓時爆氣,過去扇了他一巴掌,那巴掌聲比窗外的雨聲還要清脆果決,“死皮賴臉?當初還不知道是誰死皮賴臉地求嫁!有本事就別讓你老子在我小姨耳邊吹枕頭風啊!”

她一番話擊得霍坤也要還手時,他嘴角陰笑反笑,“求嫁?你就倔吧!老子踹你一腳,有你姨甥倆人財兩空的時候!”

霍坤本來是氣急了沒嘴回才會說出“人財兩空”四字來,偏偏話落出時正趕上空中雷電交加,劈下一道響雷,好像地球都要炸裂成兩半的天災。

姜晚莞被雷聲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去聽他的后半句話。

緊接著窗外閃過一條火光,又嘩嘩像鞭炮一樣的響聲,連著炸碎了窗戶,房間內咔嚓兩下子全滅掉了燈光。

唬得他們連忙出門看,才發現整棟酒店都斷了電源,只亮著消防燈,大家都從房間里跑出來擠在走廊里,有些小孩子還在大人懷里唔唔地哭。

“大家別急,我們酒店會處理好的……”

晚莞看見丹丹帶著工作人員在安撫那些賓客,就上前問:“丹丹,怎么突然都跳閘了?”

“姜小姐,霍少爺,酒店樓頂天臺被雷電擊中了,這里又剛好是最高樓層,所以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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