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神機使。”劉逍含笑道:“在下劉逍,幸會,幸會。”
裴錦瑤目光緊緊鎖住劉逍那張俊臉,愣愣怔怔說不出話。
毫無疑問,劉逍樣貌的確出眾,但他的“俊”跟燕凰玉的“美”截然不同。
劉逍好似瀟灑俊逸的竹,而燕凰玉則是秾麗的翡翠蘭。相較而言,她還是喜歡翡翠蘭多一點。
裴神機使看互劉四爺居然看呆了?!
老文趕忙說道:“裴神機使讀書畫符一整天,精神頭不濟,劉四爺莫怪。”偏頭看向山鼠精,“還愣著干嘛,快給裴神機使沏一壺釅茶提提神。”
裴神機使不是忌口嗎?炒豆都不能吃還能喝釅茶?
然而,當著外人的面它不能問。山鼠精點頭道:“是,小的這就去。”
山鼠精敏捷的身影在眼前閃過,裴錦瑤這才回神。
“劉四爺,請到小廳敘話。”裴錦瑤審視的目光在劉逍臉上轉了幾轉,微微一笑走在前面引路。
老文緊隨其后。不知為何,他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尤其裴神機使看劉逍的眼神似乎有那么點不同尋常。
這難道就是少女懷春,情竇初開?
可是……沒了爵位的宗親跟他們聰明可愛的裴神機使并不般配。而且,劉逍比裴神機使大七八歲,跟裴二老爺稱兄道弟都不勉強。
現在劉逍是挺耐看,再過十幾年滿臉褶子……裴神機使還不得嫌他礙眼?
老文暗自嗟嘆。
他就他就是個操心的命。不能讓裴神機使對劉逍有任何非分之想。
嘶——不對不對,是不能讓劉逍對裴神機使有非分之想。
裴錦瑤把劉逍帶進小廳,兩人分賓主落座。山鼠精不動聲色的在裴錦瑤面前放下一盞溫水,再給劉逍斟上香茶。
劉逍細細打量山鼠精,他早就聽說裴神機使養妖精,眼前這個就是了。
長得跟人一樣樣。咦?還會皺眉呢。怪好玩的。
裴錦瑤清清喉嚨,朗聲道:“四爺沒見過妖精吧?隨便看,不要客氣。”
劉逍收回視線,哈哈地笑了,“裴神機使真風趣。”視線重新回到山鼠精臉上,“長得挺精神。”
山鼠精擠出一絲笑容退到裴錦瑤身后站定。
這人不會是在打它的主意吧。它可是神機司唯一神機使的唯一小妖精。有裴神機使護著呢。
裴錦瑤啜了口水,含笑問道:“劉四爺怎么找到神機司來的?”“京城誰不認識您和您的馬車?”
誒?她這么有名了嗎?走到哪都有認識。
不過……也很苦惱啊。裴錦瑤抿著嘴笑。
劉逍垂下眼簾,低聲道:“更何況,酒醉還有三分醒。”
所以這人沒醉,專門在半路等著她?裴錦瑤互眸中劃過一絲興味,面色微冷,“劉四爺拿這神機使當消遣?”
“不不,無在絕無此意。”
無在……是他的字?劉逍,劉無在……怎么覺得耳熟呢。裴錦瑤努力回想從前看過的正史野史。奈何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只得作罷。
“那……您是何意?”裴錦瑤端起高人的架勢,“不如……卜一卦。若是卜中,劉四爺要為我做件事。”
劉逍又哈哈地笑了。這位裴神機使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
“倘若卜不中呢?裴神機使為我做件事嗎?”
“哈!”裴錦瑤失笑,“身為神機使若是連卜卦都卜不準……還如何斬妖除魔,護佑百姓?”
斬妖除魔,護佑百姓跟卜卦有關系嗎?
劉逍沒有再追問,而是遷就裴錦瑤的自大,“裴神機使,請。”
裴錦瑤向老文微微頷首,老文一溜小跑去把卜卦的物事拿來擺在桌上。裴錦瑤信手拈起一枚古幣,對劉逍說道:“劉四爺您看好了,我憑這枚銅錢就能卜出您今日來此的目的。”
女孩子笑容燦爛,語調輕快,像是在跟他說“點心好吃”“茶水燙口”。然而,劉逍卻又從她眼中看到了超乎常人的淡然與從容。
真正的世外高人就應該是裴神機使這樣的。
劉逍不由自主的斂去唇畔笑意,神情變得嚴肅端正。
小廳里的氣氛也隨之凝重。老文和山鼠精大氣都不敢出,一人一妖四只眼緊緊盯著裴錦瑤指尖銅錢。
這般卜卦,他倆都沒見識過。
裴錦瑤微微一笑,道聲:“得罪了。”兩指夾著銅錢向劉逍兩眉之間拋了過去。
劉逍學過功夫,本能的想要偏頭避開,就聽裴錦瑤又道:“我的銅錢長了眼睛,傷不到四爺。”
裴神機使還有這本事?
劉逍半信半疑,雙肩一沉不躲不閃。
女孩子的聲音淡淡響起,“傷到也沒事。五兩銀子夠看大夫。”
劉逍,老文和山鼠精在心里異口同聲嘶喊:裴神機使記仇,千萬不能得罪她!
說時遲那時快,裴錦瑤話音落下,銅錢在離劉逍眉心一指遠的地方頓住須臾,發出輕微嗡鳴。
裴錦瑤單手隔空一抓,銅錢嗖的落入掌心。
“劉四爺膽識過人,在我這枚百年老銅錢面前好不畏懼。”裴錦瑤抱拳拱手,“實在是佩服佩服。”
他們裴神機使這張嘴啊,甜的時候能哄死人,酸的時候能損死人。老文攥緊衣袖擦擦額角汗珠。幸虧劉逍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宗親,如若不然,裴神機使怕是要吃苦頭。
劉逍從沒遇到過裴三這樣的女孩子。
姑且算是女孩子吧。
她那張嘴“巧”的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別看她小個兒不高,就算是穿著官服也沒個官樣兒,可他這個七尺男兒真就不敢回嘴。
原因無他,有求于人,不能得罪。
劉逍憑著厚實的臉皮露出一抹清雋的笑容,“裴神機使過獎,在下愧不敢當。”
裴錦瑤把銅錢放在桌上,連個眼風都不給劉逍,“這有什么不敢當的。好就是好,裝假就沒意思了。”
去他的裝假!
他就是想找個臺階穩穩當當走下來。劉逍竭力維持著完美的笑容,“我與裴神機使一見如故,哪里會裝假呢?”
誒?劉四爺有一手啊。老文不禁對劉逍刮目相看。
可不是任誰都能接得住裴神機使的刁鉆話兒。
這一來一往的劉四爺不止沒露怯,還能笑得出來,著實不簡單。
裴錦瑤用手點指著銅錢,“一見如故就不必了,您是來要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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