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遲遙醒來,身旁的人正笑著看她,遲遙不解,動了動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懶洋洋問道:“師叔,是怎么了一大早對著我傻笑。”
洛封塵將她摟緊,笑著湊近,溫熱的氣息打在遲遙的耳旁,讓她有些癢感。
“突然想好好的看著你。”
遲遙假裝無意,“哪天不能看?怎么會說這話。”
“突然興起,要起床嗎?還是再睡一會兒?”
“再睡一睡吧,昨晚睡得晚。”
“好。”
兩人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洛封塵將吃的放好,遍叫了遲遙起床,遲遙起來后打發洛封塵去幫她打水,自己則坐在房中拿起問老板娘要的無色無味無任何副作用的迷藥放入洛封塵的碗中。
洛封塵回來,遲遙已經整理完畢,洗了臉,同洛封塵一起吃飯。
吃飯間,遲遙不停的再跟洛封塵說話,說起了那支毛筆,洛封塵把筆拿來,放在遲遙面前,她雖然是知道了往事,但是她依舊不記得。
遲遙摸著筆桿,想起了清虛,想起了虛陵真人,“師叔,等損魔鞭的風頭過去了,抽空你帶我回清虛吧,我甚是想念竹心小筑,還有洛……哦,我的兩只小松鼠。”
洛封塵笑著答應,“你若想去明日我們便動身。”
“好。”遲遙的嘴唇在抖,但是卻強忍著顫抖不停的告誡自己要放松。
許是那迷藥起了作用,洛封塵漸漸的失去了知覺,看著遲遙在眼前的樣子漸漸模糊,不知不覺他趴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為了安全起見,遲遙在洛封塵身上又施加了道法。
吃力的將某人扶起躺在床上。
她早知道洛封塵是這般難般,她就應該讓洛封塵坐在床上同她說話。
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人進入深睡,遲遙盯著他許久,久到,她一輩子不想離開,她不是不知道這抽去一般的血液的后果,只是在臨死前能看他一眼,足以。
遲遙擦去眼中的淚水,倔強的出門,當她再次返回后,身后跟著那妝容妖艷的老板娘。
“請把,你把修為都還給他,我就會同你離開。”
老板娘只無奈搖頭,“你們倆倒底是夫妻。”
洛封塵的修為被送回,遲遙心如止水的跟著老板娘離開。
她同老板娘走到洛封塵常去的那間密室,老板娘在密室的一個石墻上,輕輕轉動了一下機關,石墻移動,露出了遲遙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是在墨都城她被放在血槽中的那個血槽。
“你怎么會有這個!”遲遙驚訝,“莫非你是魔族之人!”
遲遙的神情立刻變的嚴肅,洛封塵的修為已經回來,若是她反悔……
“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不是魔族的人,但是你的血我卻不敢保證我會不會賣給魔族的人。”
“你!”
老板娘做到遲遙對面的椅子坐下,“姑娘,我只是一個生意人,你們仙族,魔族的恩怨我全然不知,只要你們身上有我想要的,我定會做這個生意,否則以我現在的名聲和地位我何故在這?”
“來吧,你是自己躺上去還是我幫忙?”
遲遙猶豫片刻,終將松口,她已經決定這樣了,還考慮什么魔族?
魔族的人想要弄死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他們也不會用這么一個彎彎繞繞的辦法。
心思收起,遲遙坐上血池,躺下,閉眼,等待著死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能感覺到從自己的血脈中不斷有液體流出,只是她不知道的事,她腰間的那個銅疙瘩不斷地釋放的光亮。
老板娘看著遲遙腰間掛著的銅疙瘩若有所思,沒有上前,沒有離開,只靜靜地看著。
她早已遠離紛爭太多年,之所以在這落腳也只是為了等待一人。
她認得遲遙的銅疙瘩,也猜的出遲遙的身份,可是那又怎樣?
她要的不過是平安,等待……
血被取完,老板娘走上前,扶去遲遙的傷口,此時的遲遙已經昏沉,在老板娘的呼喚下,遲遙勉強地睜眼,可就一瞬就昏睡過去。
老板娘并非是無情之人,無奈下給她輸入了些靈力,可是遲遙太過虛弱,即便是這樣也是于事無補。
就在她養要拿一些補血的丹藥給遲遙服下時,洛封塵倏然從外面闖了過來。
看到躺在血槽中奄奄一息的遲遙,滿目悲憤,怒斥老板娘,“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藥丸,轉身走到洛封塵身旁,停下,“我不過是做生意而已。”
轉身離開。
洛封塵快速將遲遙從血池中抱起,看到滿身是血,不省人事的她,有那么一刻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遲遙,你堅持住。”洛封塵從腰間取出一粒藥丸,立刻給遲遙服下,在給遲遙注入靈力的那一刻,他終于明白那女人說的生意是什么。
“遲遙,你……你何苦!我們現在就回清虛。”
洛封塵帶著遲遙馬不停蹄的趕往清虛,到了清虛后,直接奔向云和殿尋找虛陵真人。
虛陵真人看到遲遙奄奄一息的模樣如同六年前,實在不忍斥責洛封塵,“為何又變成這樣!”
“快救救他,虛陵,你能救她是不是!”
此時的洛封塵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沉穩,他甚至不敢去看床上的遲遙。
跟著洛封塵身后趕來的眾弟子們全部來帶房中,大家看到遲遙的模樣無不驚慌。
全部看向虛陵真人。
虛陵真人無奈搖頭,“你難道不知道就她的只有你,你何故還要我就她?”
洛封塵已經慌了,怔怔地站在遲遙的床邊,虛陵真人的弟子們也是頭一次看到洛封塵如此失態的模樣。
二師姐起步上前,走到洛封塵面前剛要說些什么卻被洛封塵打斷。
洛封塵根本不看他,直接沖向外面。
被留在房間的眾人不知所措。
大師兄蕭月榕走上前來將二師姐拽到一旁,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走到虛陵真人面前,神色凝重,“師傅,小師妹,她……”
“此時你們不用管,切末將此事傳出去,還有,待會我會帶她去竹心小筑,記住任何人不許去竹心小筑探視,除非遲遙自己走出來,可明白!”
眾人互看一眼,并不理解虛陵真人的做法。
“是。”大師兄帶頭應下,眾弟子離開。
只有二師姐關若煙遲遲不愿意離去。
“師叔,小師妹她……她和師叔,他們……”
洛封塵的驚慌失措早就被關若煙看在眼里,她不是沒有過情,洛封塵看遲遙的眼神以及他緊張的模樣,定是兩人有了什么。
虛陵真人神色變的嚴肅,他回眸看向二弟子。
“若煙,你小師妹現在面臨著生病危險,你身為二師姐,這是你現在還問的?”
關若煙連忙低頭認錯,“是,是弟子錯,師傅還請您責罰。”
“罷了!”虛陵真人一向知道關若煙的心思,“你且回去吧有事過兩日再說。記住為師的話。”
“是。”關若煙不得不離開。
關若煙離開之時,洛封塵帶著一個小孩走來,與她擦肩而過。
關若煙盯著重新被關上的房門,不忍離去。
跟隨洛封塵進來的男孩不是別人,而是白澤神獸,白澤走近,看到遲遙滿身是血,怒斥洛封塵,“你究竟想要將她怎樣!為何每次都是這樣!三萬年前是這樣,三年前是這樣,現在就是這樣,洛封塵如果你照顧不好他,就請你離開!”
虛陵真人看著這小孩氣的臉撇的通紅,也不忍心再看。
“現在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白澤這事還是需要你來幫忙,索性這次她只是失血過多,比上次要輕點。”
“失血過多?”白色瘋了,“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你及時發現,若不是再晚一會兒她就真的沒了!到時候就是天王老子就算是用你的命都救不了!”
洛封塵怔怔地看著白澤,他除了自責閉嘴,再也說不出什么。
“你們都出去,全都出去!”
虛陵真人拉著洛封塵離開,白澤看著床上再次陷入昏迷的人,心疼不已。
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下滑。
“他怎么可以這樣,一次又一次這樣對你,你為什么就這么死心塌地,為什么!”
白澤從云和殿里走出的時候,已經不再想看洛封塵,肚子低著頭,路過洛封塵身邊時,只說了一句:“下一次,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洛封塵欲言又止:“你……你還好嗎?”洛封塵知道白澤用了什么辦法,以血換血,白澤曾經身受重傷,被遲遙用血救過,所以白澤的身上流淌著遲遙的鮮血。
所以在遲遙失血過多時,是白澤給她輸血。
“我沒事,休養幾日便好,只是你,我求你了,好好的照顧她,可否?”
就在洛封塵想要回答的時候,卻被白澤伸手看住,“你不要保證,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說完小個子男孩變成了一頭神獸飛到了云和殿的上空,盤旋了三圈離開。
“他說的是實話,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望著天空中逐漸消失的身影,洛封塵長嘆。
“蠱解了?”虛陵真人卻說了件與此時無關的事。
“嗯,解了。”
“既然解了,就好好照顧她,證明給那個老家伙看。”
“呵呵……”洛封塵臉上雖扯開了笑,心卻笑不出來。
當晚遲遙脫離的危險,洛封塵衣不解帶的在一旁伺候,看著虛陵真人受不了回去睡覺。
遲遙在云和殿睡一晚,第二日就被洛封塵帶回了竹心小筑。
回到竹心小筑,過了三日,遲遙終于醒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洛封塵訓斥。
即便是這樣,遲遙也很開心,她沒事,洛封塵沒事,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這幾日因為洛封塵的悉心照顧,遲遙漸漸好了些,雖然身子依舊無力很虛弱,但是若是養上半個月會逐漸恢復健康。
五日后,洛封塵去凈瀾殿為遲遙準備些吃的。
把遲遙留在院落里跟兩個小松鼠曬太陽。
遲遙懶洋洋躺在院落的躺椅上,雖然依舊無力,偶爾會犯困,頭暈,但是能夠活過來已經是萬幸。
她稍抬眉,攏了攏身上的毯子,看著樹下面正追的歡樂的兩只松鼠。
這樣的日子就像是做夢一樣。
竹心小筑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遲遙蹙眉,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來?難道是師叔?
遲遙看了眼遠處的小松鼠,“你們倆快去看看誰敲的門?”
遲遙起不來,開門的活都交給了這倆小家伙。
兩個小家伙聽話的活蹦亂跳的跑去看門,站在門口的卻不是虛陵真人,而是遲遙的二師姐關若煙。
關若煙看著開著的門先是驚慌了一下,當看到兩只松鼠出現在眼前時,又稍稍放心下來,和善的看著兩松鼠,搖了搖手中的瓶子,對它們道:“我來給小師妹送藥。”
兩只小松鼠自是開心的,忙將大門打開讓她進來。
二師姐緩緩的走向遲遙,將手中的白瓷瓶握緊。
她看到遲遙躺在園中,臉色依舊蒼白。
“小師妹,可好些了?”
二師姐的聲音傳入遲遙耳邊,遲遙有些意外,她忙睜眼查看,“二師姐,你怎么會來?”
二師姐搖了搖手中的瓶子,解釋道:“我來幫師傅送藥。”
“哦。”遲遙繼續閉眼,“先放這吧,我想先吃完飯再吃。”這藥丸真的太苦了。
二師姐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師傅說讓我看著你吃下。”
遲遙撇撇嘴,“師傅真是的,昨日我就吃晚了一會兒,他今天就記仇了?”
遲遙無奈,睜看眼錯了過了二師姐眼中的復雜。
“二師姐,麻煩你幫我放嘴里好嗎?我沒有力氣。”
二師姐拿著白瓷瓶的手頓了頓,“好。”
她取出白瓷瓶里的丹藥,看了眼天真的遲遙。
走進,蹲在遲遙面前,遲遙很乖的張嘴,二師姐卻看著她在猶豫。
遲遙看著二師姐遲遲不肯將藥放在她嘴里,以為二師姐不習慣伺候別人。
“二師姐?我突然想起了你重傷的那次我去你那看你,當時你也這么躺著,在吃藥。”
二師姐臉色不是很好看,把藥遞給了遲遙,遲遙咽下,卻感覺這藥有點不一樣,“不苦了,難道是師傅開恩給我放了點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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