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葉棠一拍腦門,她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她可是個女人啊?能跟白西柳一個大男人同睡一屋嗎?
葉棠有些尷尬,腮幫子含著果子,臉色變得緋紅。昏黃的油燈下,白西柳有些意動,他干干咳了兩聲道:“要不,咱倆擠擠,將就將就。”
葉棠“哧”了他一聲,咬著果子出去了。白西柳搖頭苦笑,葉棠剛剛跨出房門,就又退了進來道:“我去找個好地方,這間就給先生。”
葉棠三口兩口吃完了果子,坐到閣樓前的臺階上。夜深露重,她便在此坐著。為何會選在這么一個地方干坐呢。其實葉棠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地方離王武睡的地方近,而且主要是晚上的時候她發現王武喝了不少酒,葉棠想他應該是會起夜小解。
他小解當然就會看到她,而且以王武的熱心自然也就會給她安排房間了,那么她便就有屋子睡了。
只是這次葉棠可是估算錯了,因為王武睡得死沉死沉的。葉棠坐在青磚臺階上,左等右等,王武就是不出門。
葉棠有些煩躁,撩上屋頂一觀,剝開瓦片一探:好家伙,沒讓尿給憋死,竟然睡著了。葉棠險些氣結!
葉棠從房頂上竄入王武的房間,將睡得死沉死沉的王武踢下床,葉棠看著王武那個死豬模樣,估計他是不會醒來了,想了想,自己躺到了床上,將就了一晚。
當然,在天快亮的時候,葉棠就自己出來了,出來之后她還是坐在了閣樓前的臺階上。
因為葉棠起的早,有些困,在臺階上打著盹。王武起來小解的時候便看到葉棠睡在那里,衣衫上也染上了一層夜露。
王武有些吃驚,以為是自己眼花,他又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他嘀咕道:“還真的是唐玉?”
王武有些不忍,那人身形單薄,衣衫又染了夜露,怕是一夜都睡在此處。
他輕輕走過去搖醒葉棠問道:“唐玉,你如何在此處睡?”
葉棠朦朧的眼睜開,眼尾的嫣紅若隱若現,王武看著她那可憐樣,以為她是哭了,他便緩聲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沒,哥。”許是坐得久了,葉棠有點濃重的鼻音,她看著王武直言道:“白先生不習慣與人同睡,所以我就在此處睡了一宿。”
聽見這話,王武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那姓白的把她給趕出來了,唐玉沒有地方,在這里也不認識人,所以就在這里睡了。
王武有些心疼,慢慢扶起她道:“這里夜晚寒涼,一會我就讓大當家的給你安排一間好房間。”
葉棠謝謝他的好意,晚上王武真的就給她安排了一間不錯的房子。葉棠對此很是感激,拉著他不停道謝。被一個如此美人拉著,王武一個粗漢子,也不禁紅了臉。
因為王武的特殊關照,葉棠在黑云寨的日子不錯。而她與王武這一來二去的也熟識了。而且因著王武的關系,她也認識了不少山寨別的人。
二當家吳涵原是陸占亭父親的副將,當時易陽城破,就是他帶著陸占亭殺出來的。當然他曾經有意提及易陽殘軍歸順朝廷,投靠葉棠。但因著陸占亭對無能朝廷的失望,被駁回了。
葉棠準備從這個二當家吳涵入手。也正好王武是吳涵的手下,常常在他面前提及葉棠,所以吳涵對她還算好,沒事的時候也會來轉轉。
有一天葉棠看著這黑云寨山清水秀的風景望天感慨:“這地方真美。”
王武憤道:“美個屁,還不如易陽城一半呢。我跟你說啊,易陽的鳳林山那才叫美呢。”
又有一個山匪微微嘆道:“鳳林山是美,易陽也美。可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又有人嘆道:“是呀!回不去了,只能窩在這個破凌城。”
葉棠轉身疑問道:“為何回不去?我相信大當家二當家的總有一天會帶我們回去的。”
王武有些喪氣道:“當家的都這么說,可是這么久了,我們還窩在這黑云寨。連凌城都出不去,談何回易陽。”
一個人道:“我們現在勢力小,斗不了周桐那么多的兵馬。而且就連這凌城,我們這寨子也只是其中一伙,還不是老大!”
葉棠豪不猶豫直言不諱道:“那咱們當老大不就好了嗎?咱們先當這凌城的老大,然后我們再一步步發展,打入易陽,奪回易陽城。”
另一個人看了她一眼,只當這人說了個笑話,不免斥道:“說的好聽,做凌城老大,龍虎寨,盤龍灣他們愿意嗎?”
葉棠又朗聲道:“這有何不愿意的,只要我們老大讓他們臣服,他們不愿意也得愿意。”
雖然眾人覺得她是剛來,不了解山寨行事,才會這般信任當家的。但不乏其中懷著希望的人追問:“那怎么讓他們臣服啊?”
葉棠勾唇神秘一笑:“老大會有辦法的。”
當然此一番議論,被剛剛路過的吳涵聽了個正著。當晚他就讓王武將葉棠帶到了山寨的議事堂。
議事堂里,陸占亭,還有山寨的幾個長老都在。
葉棠進來,給他們各位都見了禮。陸占亭才道:“實不相瞞,這次叫先生來是因為山寨出了事。而且二當家吳涵與我說了先生下午的高見,陸某覺得甚是有理。做凌城老大,亦是陸某所愿。”
葉棠心道,山寨出了事,怕是自己給楚清和段琴安排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雖然葉棠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敢問大當家的,山寨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陸占亭蹙眉直言道:“我們先前從一個商人那里定來的軍備物資被龍虎寨的人給劫了。”
聽到這話,葉棠心中已是了然。這出戲開始了。那批軍姿根本就不是龍虎寨的人搶的,而是她讓段琴和楚清派人在那邊繞了一圈,散布的謠言而已。那批軍資現在還好好的在楚寧的部隊里呢。
但她知道是一回事,此刻她還是要表現得吃驚與激憤。葉棠憤憤道:“那咱們去搶回來,必須搶回來。這不僅關系著我們黑云寨在凌城江湖中的地位聲譽,這也是大當家的臉面。他龍虎寨是在挑事,欺負人,打大當家的臉。”
葉棠這番話下來,幾個長老都表示贊同。他龍虎寨就是來挑釁的,根本沒有把他們的大當家放在眼里。
陸占亭思考了一會,看向葉棠道:“先生說的有理。但先生不知龍虎寨仗著山寨地形復雜,一向神出鬼沒根本打不進去,更遑論從他們手里搶回軍資了。”
葉棠點點頭,又想了想道:“若是唐某能幫大當家的拿下黑云寨,搶回軍資。大當家的給否答應唐某一個條件。”
陸占亭根本不信葉棠的浮夸直言,但顯然吳涵似乎覺得這人有些意思。他與陸占亭嘀咕了幾句,就聽陸占亭道:“好。若是先生幫陸某拿下龍虎寨,陸某答應你就是。”
葉棠笑道:“好,好,好。大當家的爽快。各位長老都給唐某做個證,若是唐某拿下龍虎寨,大當家的可要君子一諾。”
當然大多數人都在看笑話一樣的看著葉棠,他們當然也與陸占亭一樣,是不信她能拿下龍虎寨的。
既然決定要拿下龍虎寨,葉棠便與吳晗要了山寨一半的人,參與此事。
葉棠讓一直隱藏在山林暗處的段琴摸到龍虎寨,熟悉了龍虎寨方位,然后畫下圖來。當然,段琴自小長在山林,以山林為家,對這些東西自是熟悉不過。他很快就交給了葉棠一張龍虎寨的地形圖。
有了這張圖,一切都好辦了。陸占亭的寨子里大多的土匪基本都是先前的殘軍,他們紀律性高,而且聽從調配。葉棠用得很順手。
當然為了掩蓋地形圖的來歷,這幾日葉棠不斷派了一些山匪出去打探,過了個場子。幾日后,當葉棠把地形圖鋪到吳晗的面前時,吳晗險些一個趔趄從凳子上摔下去。
他趕忙尷尬地坐端正看了一會地圖,才驚訝地問葉棠:“你是怎么得來的?”
“當然,是去探的啦。”葉棠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捶起了肩膀,道:“說起來,為了得到這個東西,我可是累死了,幾乎把龍虎寨周圍都跑遍了。”
吳晗心知她這段時間在干這事,而且還帶了少人出去打探。不疑有他,他相信了葉棠。而且,葉棠這么快就弄到了地圖,也讓他刮目相看。
聞訊而來的陸占亭更是驚掉了嘴巴,他哆嗦著手,看著手里的地形圖,不敢置信道:“這……這怎么弄到的?”
葉棠一本正經:“探的。”
地圖到手,陸占亭顯得也有些高興,對于拿下龍虎寨很是期待。對葉棠也很信任,他又撥了五百人給葉棠叫她放心攻打龍虎寨。
葉棠連連點頭,并堅定的表示:“定不負大家當所望。”
葉棠準備出征的前一晚,白西柳來找他,看著她驚奇道:“八天。你就用八天打入了他們內部。”
但他還是有些疑惑:“拿下龍虎寨,你是認真的?”
葉棠笑答:“當然,不只龍虎寨,玉棠還要黑云寨,盤龍灣,當然還有整個凌城。”
白西柳笑笑,只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玉棠小心。”
葉棠點頭,說道:“玉棠走后,先生務必想法脫身,我會叫段琴接應先生。”
卻不想白西柳只是微微笑了笑道:“不,玉棠。白某先把這可憐孩子治好再說吧。”
葉棠有些無語,但一想到白西柳是那種一見到小白鼠就不撒手的人,也就釋懷了。她只道:“好,那先生小心。”
白西柳安心的給那小孩治著病,小孩的病情好轉了許多,已經會轉眼珠了,而且有時候還會說兩句正常話。
陸占亭就更高興了,對白西柳充滿了感激。而且葉棠,他也很欣賞。他有時候想,若是這兩個人能一直留在山上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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