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打擊楚寧。”謝婉兒繼續道,“只要陛下饒我一命,我自會幫助您達成愿望。”
“交易?”文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你能拿出什么東西來與朕交易的?就是一個”隨意誣告的指證嗎?你謝婉兒是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嗎?楚家幾代忠良,你讓這滿朝文武如何會相信楚寧會豢養私兵,他會對大文朝廷不軌。”
“陛下,楚將軍得勝而不歸朝,私自帶軍駐扎京郊三十里之外,雖說京中已盛傳他是為了肅清北邙奸細,但真相到底如何,陛下想必自是心中有數。我想,陛下這些日子想必也憋著這口惡氣很久了吧。”謝婉兒并不懼文晏的如刀眼光,她繼續笑道,“就像陛下自己所說的,這天下人,這滿朝文武不是傻子,雖然楚將軍找的理由冠冕堂皇,讓人找不到把柄。但陛下,他們心中各自揣測又有誰說的清楚呢。只要陛下提及私兵這事,我相信這整個朝堂自有看不慣楚將軍獨攬兵力大權的人。我不說是那些其他的文臣,就算是何太傅,想必都會拿著這事,讓楚將軍不好下臺。若是再有我來指證,想必楚將軍雖然未被坐實這罪名,但總還是能大損他的聲明勢力。”
文晏想了想,又盯著這女人良久才道:“好,朕應你。”
“陛下英明。”謝婉兒又磕了頭。
謝婉兒回到了冷宮,夜半,文吉又來找她。
文吉翻窗進來,謝婉兒還在床上睡著,他突然湊近竟讓她嚇得一哆嗦,立馬就拉著被子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他。
文吉微微勾唇笑了笑,他道:“這么怕我?”
謝婉兒抱著被子冷道:“別來碰我,你要我做的,要我說的,我都已經給陛下說了。只是,陛下如何考量,我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兄弟,你知道他那個人看著在笑,但你卻有時候根本摸不懂他的心思,他的心思深重的很。”
文吉呵呵笑了兩聲,“行,事情辦妥就成。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你可別真的就裝瘋賣傻了。”
說著,就起了身。
窗戶動了一下,謝婉兒緊繃的神經才立馬放松了下來。她拍著心口緩和了好久,才下床走到窗戶前把窗戶關上了。當然,精神極度緊繃的她根本就沒有發現,文吉剛走,窗外的一個宮女聽完他們的對話之后也走了。
這一天朝會,文晏還未提起私兵之事,就有朝中的官員率先提了出來。
那是一個吏部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官員,他出列道:“陛下,臣有本要參。”
“說。”文晏道。
“楚寧將軍常年帶兵,所花軍餉甚多,并且近日有流言提起他豢養私兵之事,臣建議陛下好好查探一番,臣也有所懷疑他利用朝廷軍餉擅自豢養了私兵,要不然,怎么會戶部每年的支出一大半都花在了他的軍中。”那官員說著便扣了首,“請陛下嚴查。”
文晏看了一眼楚寧,楚寧竟是面無表情,穩如泰山。
不過楚寧手下的武將就有些忍受不住了,一位將領出列道:“陛下,楚家一門世代忠良,而且就在今年陛下才頒布法令,嚴令禁止官員私自養兵圈地。楚將軍雖說底下軍將無數,但他手底下的兵將也都是朝廷的軍將。楚將軍幾次帶軍平亂,所耗費軍餉固然眾多,這毋庸置疑。但若說楚將軍利用朝廷軍餉的空子圈養私兵,以楚家忠良的本性以及品質來說,臣認為這絕對是誣陷。”
“陛下,楚將軍一事,污不污陷的,口說無憑,得有實證才行。畢竟這兩年楚將軍手下軍將耗費軍餉縱多是事實。而且,楚將軍前段時間,得勝回朝卻遲遲不入京也是叫人耐人尋味。”何太傅瞥了一眼楚寧,也出列說道。
“太傅說這話是何意思?”又有楚寧一列的軍將說道。
“楚將軍得勝多日卻不歸京,這原本就是事實,本傅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何太傅直言相視楚寧一黨。
楚寧默不做聲,文晏也坐在上位看著他們爭論不休。
朝堂之上,文臣一黨和一幫武將開始爭執。好一陣之后,文晏才看了一眼楚寧道:“楚將軍一事,朕自會親自辦理。眾愛卿就不必再爭論了。”
“陛下英明。”滿朝文武扣首。
楚寧微微抬眼看了一下那龍座之上的九五之尊,微微蹙了眉目。今日之事,實屬蹊蹺,他不知道是這君王對他久不進京的怒氣還是什么?總之,竟是十分的耐人尋味。
只是還不待楚寧多想,朝就散了。散朝之后,文晏將楚寧叫到了御書房。
“陛下。”楚寧來到御書房之后,跪拜伏禮。
文晏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問道:“今日早朝,將軍被彈劾,為何也不辯解?”
楚寧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臣無話可說。”
文晏轉身,氣怒道:“好一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楚寧,你知朕一直信你。你以為今日早朝這事,是朕的主意嗎?楚寧,朕告訴你,并不是。”
文晏又看著他繼續道:“楚寧,因為葉棠,朕承認朕是十分惱你。但楚寧,朕又不是昏君,國家大事與私人恩怨,朕又如何分不清。楚寧,朕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今日這事并不是朕的主意。是有人,是有人在背后攪弄大文的朝政,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
楚寧疑惑的皺了皺眉,文晏又道:“總之,這事朕會調查清楚的。你有沒有養私兵,朕又如何不清楚?你且去吧,若是有人暗中找你,或是挑唆你起兵造反什么的你且告知時雨。朕定會糾出這離間大文君臣的幕后黑手的。”
“是。”楚寧點頭。文晏又道,“朕也知道你一直在找她,你放心吧,朕已經后悔了,若是找到她,朕也不會再強求她了。朕,只想讓她回來看看阿離。若是她能留在朕的身邊,留在宮里,朕自是十分歡喜。不過,若是她不愿意,天涯海角,朕也由著她。朕,現在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夠早日找她回來,解了她體內的毒。”
楚寧有些微怔,有那么一刻,他愿意相信此刻的君王是后悔的,是自責的,與自己想要找到她的心情是一模一樣的。
但現在聽文晏提起這些話,楚寧又覺得有些諷刺。
早知如此,你,你又何必當初那般逼迫她呢?
楚寧告了辭,走到門口的時候,是太極殿的麼麼帶著小太子阿離正要往御書房去。
楚寧叫住了她道:“麼麼,這是……太子?”
“是的,將軍。”那麼麼給他矩了一禮,楚寧微微抬手撫上她懷抱里的阿離。阿離的臉圓圓的,鼻子和嘴唇竟像極了葉棠。
恍惚之間,看著那孩子,楚寧就想起葉棠每每摸著自己鼻子,喝酒舔著自己嘴的畫面。
“阿離。”楚寧看著那孩子輕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幻月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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