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頭發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到了后來,手一摸就掉一把。
王秀麗驚慌失措地想將掉下來的頭上往頭上按,可注定是徒勞的。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元璨之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個光禿禿的后腦勺,還有幾縷掛在頭皮要掉不掉的頭發。
險些惡心地吐出來,轉身就想往外走。
可王秀麗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頭看到他,猶如看到了救星,不管不顧地往他身上撲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多嚇人。
“璨之,我這頭發是怎么了?”她一手抓著一把頭發,遞到元璨之面前。
頭上還頂著幾個紅腫的巨包。
看得元璨之直犯惡心。
他厭惡地將她推開,哪里還有往日的喜歡,只剩下避之唯恐不及了。
“滾開,離我遠點。”
王秀麗被他用力甩開,撲倒在地,她看著元璨之落荒而逃的背影,悲從中來,失聲痛哭。
她自嫁進門之后,所倚仗的不過是元璨之的喜歡。
所以才能有那底氣對沈氏母女頤指氣使。
可若是元璨之對她的這份喜歡也沒有了,那她以后的日子,不會比曾經的沈氏好過。
她越想越是害怕,哭聲也漸漸大了。
這哭聲很快引來了陰氏,她一見王秀麗變成這么一副鬼樣子,再想到方才自家兒子出門時猶如避瘟神一樣的表情,頓時想明白了。
“丟人現眼的東西,還有臉哭……”
當初不過是看著這王氏能籠絡住兒子,才對她客氣幾分。
如今看她變成這副尊榮,熟知兒子脾性的她馬上就知道了該將王氏放到什么位置。
這會自然是將往日的不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陰氏嗓門大,這邊的動靜傳出去,自有人上趕著看熱鬧。
王秀麗還沒顧得上收拾齊整,就已經有人上了門,是個時常與王秀麗往來的婦人。
來人一見王秀麗狼狽的樣子,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神色。
前一日還好好的人,一大早起來就成了這副樣子,未免太邪門了些。
她可是知道,此時在族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就是出自王秀麗和陰氏之口。
這流言才剛傳出來,王秀麗就遭遇了這些。
不僅脫發,還頭頂生瘡,莫不是遭了報應?
可若是報應,陰氏為何又沒事?
若不是報應,又怎會有這么離奇的癥狀?而且還是來勢洶洶,猝不及防?
那人將目光移向陰氏,直看得陰氏頭皮發麻,不知怎的,竟也覺得頭皮開始癢起來了。
她伸手撓了撓,在那人略帶驚恐的目光中,摸到了幾縷斷發,她忙湊到銅鏡前。
第一眼尚有些模糊,她忍不住又湊近看了眼,頓時大驚。
原來她那頭發也掉了不少,不過是盤著發髻,還沒完全掉下來。
陰氏顧不得那許多,對著銅鏡將發髻拆了下來,再看著手中成把的頭發,拍著大腿嚎哭起來:“這是哪個缺德的害我們那?”
毫無征兆地大把掉頭發,而且是兩個人一起掉,怎么想都是不正常的,她也沒聽過哪種病癥是這樣奇怪的。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害她。
她自然不會往報應上面想,她是始終覺得自己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哪怕是對著沈氏那對母女,她除了嚴苛一點,也沒別的了。
哪怕是起過讓她們死的念頭,那也只是念頭,她們都還活得好好的。
可她不會想到,自己在族中的風評早已壞到了極點,在旁人看來,她就是虧心事做得多了,這才遭了報應。
那人的嘴角一撇,正要說話,就見到自外面趕回來的元錦寧。
他看著地上那一堆頭發,臉都綠了:“這是怎么回事?”
可陰氏哪里還有心思回答他的問題,只顧著嚎哭了。
他又看向王秀麗,見她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哪里還有平日里半分精明的樣子?
他頓覺失望,再看著王秀麗頭頂那個頂起的巨包,又覺得惡心,馬上移開了眼。
這時越來越多的族人聽到動靜趕了來,統統被元錦寧攔在了門外。
家丑不可外揚,王秀麗成了這副樣子,哪里還能見人?
這要傳出去,他的面子該往哪擱?
元錦寧此時根本沒想到為陰氏和王秀麗請醫,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是自己的面子擱不擱得住?
可他忘了,流言的傳播速度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在他進門前,早有人看到了陰氏和王秀麗狼狽的樣子。
再往外添油加醋一說,人群中頓時炸開了。
“什么?頭發全脫完了?”
“雞子般大的巨瘡?還流著膿水?”
“頭頂生瘡,腳底流膿,這是遭了報應啊。”
“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要遭了那樣的報應?”
這時有人想了想,馬上拍著腿道:“你們還記得族中的流言嗎?那就是從王氏嘴里傳出來的。”
說起這事,她也是后怕,這事她也是參與了,為此還收了王秀麗三尺絹。
可做了虧心事難免心虛,這時又見那對婆媳遭了報應,心里就更慌了。
便想著自己將事實說出來,可以免了那報應,大不了那三尺絹,她也不要了。
雖是這么想,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將自己摘了出來,只道是自己受了王氏蒙蔽。
“難怪那流言傳得那么快,原來竟是有人推波助瀾。”
“真是看不出來啊,看著平日里和和氣氣的,竟會做出這種事。”
“會咬人的狗不叫,這王氏別看著面上和善,卻是個嘴甜心苦,兩面三刀的。”
“難怪要遭了這樣的報應。”
“你們還記得珉之女兒那場病嗎?當時病得差點就要去了,聽沈氏說是被王氏倒頭一盆冷水害的。”
“這事我倒是聽說了,原先我還不信,還以為是沈氏冤枉了人家,現在看來還是錯怪了沈氏。”
那時,元珉之剛出事,沈氏的風評降到了谷底,自然說什么別人都不信。
但如今的王秀麗擺明了是遭了報應,這時即便有人說她殺人放火,都有人深信不疑。
此時的元令辰剛生起一堆火,將衣服架上去烘干,下山的時候,族中的流言早已變了風向。
雖然還是有人對沈氏的肚子有些疑慮,但大部分人都已經將注意力投到了王秀麗身上。
一時半會,已是將沈氏肚子里的孩子拋在了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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