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陳氏很快得了陸序醒來的消息,馬上找了元令辰商量。
“原先他在昏迷,祖母也不好說別的,只如今,人已經醒了,倒是不好再給他留在你屋里,畢竟是客,還是搬去客院妥當些。”
此時元令辰剛拿著空碗進了庖房,正舀了水在洗碗,聞言手中也不停,只道:“祖母安排就好。”
陳氏是早就將客院備好了的,得了她的話,馬上讓元錦安找了陸序商量。
待他支吾著說起來意,陸序也不為難,爽快地應了,當晚便搬去了客院。
之后在元令辰有意無意的回避下,二人極少有見面的時候。
元家有個俊俏小郎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上元村。
自這日起,時常會有族中的女郎上門,有替自家長輩送東西的,也有找元寶珠請教女工的……你來我往,十分熱鬧。
這日里孫氏也來串門子,想起如今族中的傳言,問起陳氏:“你家來的那個郎君,到底是什么來頭?瞧著一身的貴氣,怕不是普通人吧。”
“那是錢朝奉的故人,來我們家住段時日。”陳氏嘴嚴,哪怕與孫氏交好,也無意透露出陸序的真實身份。
“這樣好的樣貌,也不知訂了親沒有。”
陳氏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倒是不知。”
“你就沒想著問問,你家寶珠這般年歲了,若是能成,不也是皆大歡喜?”
陳氏忙是搖頭:“高攀不上。”
那人自來了那么些日子,她都看在眼里,只她那孫女能得他幾分青眼,另一些女郎,不論是她女兒也好,族中千方百計上門接近他的女郎也好,從未得過他一個正眼。
擺明了要碰一鼻子灰的,何必去討那個沒趣。
況且,她那女兒也是個不開竅的,與這樣芝蘭玉樹的人同處一個屋檐下,也沒見她有過什么想法。
一心只惦記著與她那孫女玩鬧在一起。
孫氏深知陳氏為人,她不看好的,即便勸說再多都無用,可還是忍不住道聲可惜:“你們這近水樓臺的還無動于衷,那八桿子打不著的,倒是蠢蠢欲動了。”
說著,指了指院門,陳氏一抬頭,就見著一個豆蔻之年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門外,手中挎著一個籃子,正要敲門。
見著陳氏利眼掃過來,她一時不敢與她對視。
微微避開她的目光:“祖母,我爹讓我來送些東西。”
陳氏的語氣有些平淡:“前兩日,你已來送過一回了。如今非年非節的,即便有東西,也無需回回都往這里送。”
她活了這把年紀,元令芨的那些小心思,她如何看不出來?不說是她,便是孫氏都有所察覺了。
只不過人各有志,元易之又是與他們家斷了親的,即便要管教也輪不上她來。
陳氏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元令芨即便心里有些盤算,到底也要些臉面,做不出那等死纏爛打的事,便連院門都沒進,就失望離去了。
孫氏看著她離去時略有些凌亂的腳步,對著陳氏道:“我瞧著她,心氣可不低,如今家中也沒個管教的,長此以往,也不是個好事。”
她是出于好意,元令芨并非是那等無可救藥的,不過是過慣了苦日子,一朝見著翻身的希望,就一時被迷了眼,若能好生管教,說不得還能扭轉回來。
“此事我已有數了。”
二人交好多年,也都不是蠢笨的人,有些話點到即可。
孫氏也不多留,又說了些話,便起身告辭了。
陳氏送了她出門,也無心做事了,只進了內院,敲響了元令辰的房門。
坐定之后,斟酌了半晌。
“嬋兒,那位陸家小郎,你可有什么打算?”
自陸序搬去外院后,元令辰除了用飯食,極少往外去,得了空便在房里做起繡活,回避的意思很明顯。
可陳氏也知道,憑著那個小郎的身份,若真有意,他們一介農戶,也是無可奈何。
“他遲早要走的。”
這么一說,陳氏心里暗松了口氣,她是素來知道孫女懂事明理,但也怕她如同別人一樣,被富貴迷了眼,一心想去攀那高枝,如今聽到她的話,心里就有了數。
“可我瞧著,他對你可不一般。”
“他如今失了記憶,想也不至于對我這個還未長開的孩子有什么想法,祖母不必在意。”
這話也不全是寬慰的話,陸序有前世記憶時,只將她當成前世的元令辰,自然會忽略了她如今的年歲。
可如今他已全然不記得他們前世的淵源,對著她一個九歲的孩子,想來也不至于有那等想法。
陳氏復雜地看了眼元令辰,她這孫女,還未長成,已讓人移不開眼了,再過幾年,也不知會如何呢,到時哪怕沒有陸家的小郎,也會有其他的小郎……
她眼底濃重的憂色沒有逃過元令辰的眼。
“您忘了?我是有福緣的,總能遇難呈祥,逢兇化吉的。”
“你這樣一說,祖母便放心了,只如今還有一事,想尋你商量一番。”
“是何事?”
“今日元令芨又上了門,說是送東西來,可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另有目的,她那個糊涂爹,也不會管教孩子,再這樣下去,恐怕還要被個小輩拿捏了。”
這事元令辰也知道,可以說,整個上元村,也沒有比她更清楚實情的了。
原是兩日前,元令芨來他們家送東西,無意間見著了陸序,一眼就入了心。
今日來送東西,本非元易之的主意,而是元令芨主動,甚至還尋了理由說服了元易之,才有了她此行。
不想她祖母一雙利眼,將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那祖母怎么打算?”
“便給他說門親,找冰人尋個賢惠能持家的。”
“牽線搭橋雖是好事,可祖母也別忘了,我們是斷了親的,還需尋個穩妥些的法子。”
“我想過了,這事我們的確不易出面,好在冰人口風也緊,叫她看好了人,直接尋他說就是了,只要冰人不說,也無人會料到,那親是我們請托的。”
元令辰原來也是這么打算的,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他們可以在后面推一把,卻沒有立場直接去插手那家人的事。
“這事您不宜出面,還是我去吧,我帶上錢洄。”
“這樣倒也行。”
翌日一早,錢洄便駕了車送元令辰出村。
村外粥棚正施著粥,自村口出去,很長一段路,都擠滿了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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