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道比李惟楚想象的還要長。
通道兩邊的火炬忽閃忽閃,成為了這個通道唯一的光源,也讓這個通道變得更加神秘和帶有危險意味。
李惟楚剛下了樓梯,就聞到了空氣當中隱隱約約傳來的淡淡的血腥氣。
“走!”
李惟楚為數不多的耐心已經被這種不知名的恐懼給消除殆盡,帶著肖無涯往通道里邊走。
直到腳下突然傳來一聲響動,李惟楚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腳下正踩著一支箭矢。
眼神逐漸向前往,在數不盡的弓箭下,李惟楚終于看到了倒在血泊當中的許海晏。
“阿晏!”
顧不得被自己挾持的肖無涯,李惟楚一把將他甩開沖向倒在血泊中的許海晏。在將他抱在懷里的那一刻,李惟楚感受到了他身上已經干透的卻依舊有些黏糊糊的血跡。
“阿晏!阿晏你醒醒!是我!我回來了!”
“阿楚……”
在李惟楚喊了許多聲許海晏的名字以后,他終于緩緩從昏迷當中醒了過來,眼前模模糊糊出現李惟楚的臉部輪廓,許海晏伸手去觸碰,卻發現自己的手一點力氣都沒有。
“阿晏,是我不好阿晏,都是我馬虎大意,居然著了肖無涯的道,才害你受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說什么傻話呢?要說保護,也應該是我保護你才是。”
許海晏雖然看不清楚李惟楚的臉,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李惟楚正在因為這件事而難過流淚。
他想伸手去替她擦掉眼淚,可是自己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個場景,如此熟悉,一如那天在刑場上一般。
只是,昏迷不醒的人成了他自己。
“沒想到丞相大人不僅文才了得,這功夫居然也這般蓋世。”
肖無涯的話突然打破了兩人之間苦情滿滿的氛圍。李惟楚猛地抬頭看向肖無涯的方向,卻見他身后站著方才在院子里見到的那些暗衛。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肖無涯怎么會這么好心。
“我這陣法,可是讓北辰最有名的大師精心設計的,一般人恐怕走不到丞相大人那個位置,就已經萬箭穿心而死了。”
肖無涯歪頭看向許海晏的身體,見到他身上居然只有腿上中了幾支箭,身上其他要害部位卻一點事都沒有,也略微感到些許詫異。看來這許承乾忌憚他并不是沒有原因的。要是換作自己,恐怕甚至不能同這樣的人安然相處這么多年的時間。
“肖無涯,你到底想怎么樣?”
“這句話可都是走投無路的人才會說的。”肖無涯調侃著說道,“李先生,我對你可是寄予厚望,想著你這鬼點子這么多,說不定會給丞相大人想些脫身的法子。現在看來,傳聞中的李惟楚,也不過如此。”
李惟楚沒有任何辦法反駁他的話,他們現在是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她的手上也沒有任何能同肖無涯談條件的東西。
更何況,許海晏身上還受著傷,根本沒有時間耽擱下去。
“肖無涯,瀛王殿下可是知道我們在你太守府的。要是我們兩個出了意外,你應該知道,就算你想用我們換取什么條件,也得先保證我們的安全才是。”
“那是自然。”
肖無涯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我原先就是這么打算的。”
肖無涯的話讓李惟楚忍不住眉頭一皺,不知道他胡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雖然現在瀛王殿下應該滿腦子只想著自己親愛的王妃的病,不過到頭來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兒媳婦落在自己手里,出了什么意外腰來找我的麻煩,也的確是件麻煩事。”
“不過,我可沒有讓你們住好房間讓你們好好休養的好心腸。”
肖無涯冷哼一聲,旋即朝自己身后揮了揮手,一個太守府上的暗衛就出現在了肖無涯身邊,“你,帶人把他們帶到地牢里去。”
“是,大人。”
地牢?
李惟楚見那群人走近就要將許海晏給帶走,趕緊攔在他身前,朝肖無涯大喊道:“肖無涯!許海晏受了這么重的傷,你還讓他去地牢!同要他的命又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肖無涯裝作一副十分有耐心的樣子同她解釋,“我要是存心要他死,現在就可以直接上去殺了他。讓他關在地牢里,雖然最后說不定也會死,但畢竟時間慢些,你們也能再多些相處的時日不是?”
“最主要的是,我就是想讓你,還有許海晏,多吃些苦頭。明白嗎?”
他最后這一點耐心已經被李惟楚給消磨殆盡,不耐煩地朝方才那人揮了揮手,連話都沒有再多說,下了命令之后直接轉身離開。李惟楚自己被兩個人架著完全動彈不得,一邊的許海晏更是任由這群人擺布,可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兩人最終被關到了一間地牢里。
在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兩人的眼睛都被蒙上了布條,所以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地方,怎么來到的地牢。就算他們有心逃跑,恐怕在出了這牢房門之后,也會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走。
眼睛上的布條被押送之人狠狠地揭開,李惟楚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睜開自己的眼睛,就被他們給狠狠地推到了地上,額頭磕在地上滲出血來。
“滾進去!都給我老實點!”
身邊的許海晏也同樣遭受了這樣的待遇。李惟楚顧不上反駁這幾個人的話,匆匆忙忙地爬到許海晏身邊來將他從地上扶起,生怕這病房里的病菌讓他的傷口進一步感染加重病情。
許是方才那一下磕得有些重,許海晏終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看向面前的李惟楚。
“阿楚……”
“阿晏!你醒了!”
終于再次聽見許海晏的聲音,李惟楚忍不住哽咽,緊緊地將他抱在懷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們現在是……”
許海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和李惟楚腳上的鐐銬,想起之前隱約聽見的李惟楚同肖無涯之間的對話,稍加思索,終于明白了他們二人現在的處境。
著實是到了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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