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遭了報應,只是這報應不是來自上天。
萬俟汮訐覺得自己有些睚眥必報了,他以前對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會如此浪費精力、自毀形象。
可是,這種暢快,令人感到舒爽。
惹他,他可以忍,惹了他的小黎便是找死。
“都做好了?”
“是,只剩慕容君兒一人了!”
小楓想了想,還是傳達了她的話:“慕容君兒求你給她最后一次機會,讓你不要懲罰她,讓她做什么都行!”
萬俟汮訐輕聲一笑,“那你覺得呢?”
小楓搖頭笑笑,“這樣的人自然不用憐惜!”
“行,上次的事你沒辦妥,這次就交給你吧!”
上次燒烤店傷害黎南子的人被小楓放走了,萬俟汮訐說給他最后一次機會,小楓時刻都在警醒自己。
如今,終于有了表現的機會,小楓高興得不能自控。
“老板放心,我一定辦妥!”
小楓把昏迷不醒的慕容君兒帶到廢棄的建筑群,車一停就看見幾個彪形大漢上前迎接。
這個據點,擁有著小楓安排的很多人。
看似都是無業游民做著偷盜搶劫的生意,但其實那些錢都是維系身份的假象,他們每個月都領著高價。
“小老板,有什么吩咐?”
“把車里的人抬出來,好好服務。”
領頭的人瞄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有限制嗎?”
小楓冷笑幾聲,“過程我不管,但是你們要保證她醒來查不到什么,身上也不能留傷痕。這來自慕容家,失了手要自己負責哦!”
“明白了!”領頭人讓小弟把人抬了出來,眼睛一直沒挪開過,這可以算是小老板給他們的福利了。
小楓啟動了車,走前搖下窗戶刻意說:“這還是沒出閣的呢!”
領頭的人和兄弟們愣了愣,眉開眼笑地點頭,恭送小楓離去。目送車遠去了,這才湊近去看那標致的臉蛋。
“把房間給我收拾收拾!”
十一月的天下起雨來,清寒得像是入了冬,陰雨天總是冷颼颼的。不吹風還好,一吹風有點像野獸咆哮。
堅實的屋子關住了齊川,他躺在床上等著錢能的消息,卻一再沒有進展。
“他這種人不屑沾人血,還有幾分底線,不會把人了結了,那是把她帶到哪兒去了?這起初的消息是我給的,再怎么說也得給我個報仇的機會吧?”
齊川很是不解,心煩時就看看自己和黎南子的合影。
現在,網上的一切都不用理會,此事已經鬧得夠大了。
電話又打進來一個,這一次是朱朱,跟黎家人一個意思要齊川好好保護黎南子。
“我這保護不牢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嗎?哎,都有怪我的意思,丫頭你倒是怪怪我啊,你這么體貼讓我十分愧疚……”
思索再三,齊川還是給黎南子打了視頻電話。
過了很久很久,黎南子才接,她還沒睡醒,眼睛都睜不起……
“做什么……”
“我要看看你的傷!”
“哎呀,我想睡覺……”
“正好,你把睡衣一去就可以了,快點!”
黎南子不解地盯著齊川,冷笑道:“你可以啊,這么開放嗎?這無禮且無理的請求也說得出口?”
“你不給我看,我要是急死了,你就成寡婦了!你可要想好了!”
方才上過藥,黎南子正是因為疼才想睡覺,現在一動就覺得渾身酸軟,她才不想把窘態表現出來。
“哎,你好煩,我想睡覺你別吵吵……”
“現在都開始嫌我煩了?我們都多久沒見了?”
“可是這已經是第五個視頻電話了,你能不能讓我歇一歇?”
“為夫被關著了,見你見不了,報仇也報不了,連看個傷都不許嗎?”
“哼,我沒有傷,你再說就是渴我!”
齊川抿嘴一笑,刻意做出口水滴答的樣子。“是的呀,這都被你發現了,快點滿足為夫!”
一開門,房間里全是笑聲,這讓齊臻飛很是不解。
“出來,開會!”
“不是才開嗎?”
黎南子低聲說:“快去吧,掛了!”
齊川無奈地放下手機,很是不情愿地跟著齊臻飛。
沿途都是人,個個都比齊川武功高,他尋思了很久也沒發現任何可逃的機會。
這一次開會,還是說齊川的婚姻問題。
不同的是,這一次只有四人。還有一人,是齊臻飛上香“請來”的,也就是齊川過世了的母親。
祠堂開會,也真是新奇。
“雖然慕容君兒手段多、心思深,但我還是覺得更能接受她。除開門當戶對,還有——”
“還有您簽了字的婚約?”齊川輕哼一聲,給母親上了柱香。“親愛的母親大人,我已經將您留下的手鐲送給丫頭了,一切都很順利。所以您是支持我們的,對吧?”
齊臻飛冷冷地說:“那丫頭人再好,見識、經歷、三觀、習慣都與我們相差甚遠,有些差距不能用其他來彌補。你小子不要被她迷了心竅,早些回歸正常吧!”
“姐,你說說丫頭怎么樣?”齊川靠近齊云藍,“能讓齊大小姐認同的,豈是一般人?”
齊云藍咳了咳,她已經被父親教育過了,此時自然不能幫著齊川說話。
她躲開齊川的注視,也去上了柱香。
“反正,慕容君兒還是別了。天下女子如云,爸您再選一個吧?”
齊川聽愣了,扯了扯齊云藍的衣袖。“你說什么呢?”
齊臻飛一臉嚴肅,“慕容家還是不錯,君兒就那么點惡習,我相信她能夠改正。再說了,她那點心思,大家都能看透,有何懼?”
“那……”齊云藍輕聲嘆氣,勸父親:“那還是先訂婚吧!等她習性改了,再結婚也不遲……”
這已經是齊云藍為弟弟爭取到的最大限度,可還是驚得齊川無法言語。
這都什么跟什么?不僅選定了人,還要立馬逼他結婚?
“你們以為能困住我,就可以逼我結婚了?”齊川冷笑幾聲,很是不屑。“你們當這還是舊時代嗎?我本人不同意,難不成你們還能找個人替我領證?”
齊臻飛很是無所謂,他已經沒有耐心了,做什么能達成目的他都可以接受。
“禮一成,全天下都認定了,結婚證你們想什么時候領都可以!”
“那請問我為什么要順您心意?大鬧婚禮現場,你兒子可是做得出來哦!”
齊云藍皺了皺眉,拉著齊川:“別這樣!”
“以前,我什么都沒管,那是給你和她好好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們執迷不悟,我也不介意做點什么!”齊臻飛徐徐說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齊川一怔,他倒是忘了,黎南子才是他最大的軟肋。
齊臻飛才是個老狐貍,這塊老姜齊川是品過辛辣滋味的,他可不敢讓他荼毒黎南子。
最近都是自己被針對,齊川都習慣了什么事往自己身上想。今天黎南子受傷,恰好敲醒了很多人。
“你為了她似乎甘愿做一切,不會吝嗇著聽父親一句話吧?”
齊川忍了忍,手都開始抖了,他真的好像和眼前的人打一架,如果他沒有受著道德和良心的約束的話。
“您真的配當我父親嗎?”
齊臻飛皺眉沉默了很久,背過身去壓住火氣。“你從小就覺得我不配,我已經習慣了!只是,有關你的人生大事,我不得不干預。今天我們全家在這,當著各位先人說的話,我絕不會食言!我勸你還是早些做了斷,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說完,齊臻飛就走了,留下齊云藍當勸客。
“老弟,你知道我為什么轉了態度了吧?”
“姐,我上輩子是不是欠這混賬父親?”
齊云藍表情很難看,走到靈位下跪著。“母親,您看看您的丈夫和兒子,他們快把我逼瘋了!哎,您走后,我們這個家就沒有過片刻的溫馨和安寧……”
齊川無奈,也過來跪著。“母親大人,您幫幫我吧!”
“我勸你還是別杠!”齊云藍拍了拍齊川的肩,“我知道你和她感情深厚,可是正因如此,你們倆這樣下去都不會好受。你和她都才受個小傷,兩人都急成什么樣了?要是爸出手,那可就不是慕容君兒和萬俟汮訐這種小打小鬧了……”
“我不想讓她受傷,可我也不想離開她!”
“二者必選其一!”
齊川緊緊捏著拳頭,眼睛紅了一圈。“我離開她,會傷害她更深!”
“可是,這是心傷,而且只牽扯你們兩人!”
齊云藍盯著母親的靈位,嘆氣道:“哎,我們活在這樣的家庭,大事上的確身不由己!”
齊川閉上了眼睛,顫著聲問:“他會怎么做?”
“小黎其實有很多牽念的人和物,爸已經把圈圈帶到他的住處了!”
“什么?”齊川盯著齊云藍,又是震驚又是憤怒。“他…他連小狗都不放過?”
齊云藍點了點頭,“這絕對只是警示!如果你再不聽話,他綁架的便是小黎了。你也知道,打點她的周邊事,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萬俟汮訐。可是,小黎心系于你,慕容君兒都能騙走她,你覺得她真的安全嗎?”
聽此,齊川徹底崩潰了,癱坐在地任由淚水滴落。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不自由至此,這感覺比小時候待在花園還絕望……
“我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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