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這身,還有這身!”錢朵在成衣鋪子里,一口氣挑出來好幾身。
她心里總憋了口氣,就算自己主動借,可也沒借那么多。
錢朵心里總懷疑墨宸暗戳戳搞事,但沒證據。
所以今天對方主動給買衣服,她一點都不拒絕,還主動挑自己喜歡的。
試了一件又一件,最后錢朵選了兩身式樣簡單利落,干活不耽誤事的衣服。
一件藍色,另一件碧綠。
都是鮮艷的色彩。
挑買衣服的錢朵,眼睛燦爛又明亮,盛著細碎的金光,遠比在錢家溝時鮮活。
這本就是她該有的笑容和生活,倒是被宵小連累。
墨宸想到自己查到的消息,以及老四房的去向,抿了抿嘴角,眸子深處是不易察覺的戾氣。
“就這兩身,付錢吧!”錢朵扯一扯不知道想什么出神的墨宸袖子。
墨宸回過神,問也不問價格,就直接掏出一塊碎銀扔給店家:“不用找了。”
錢朵攔都沒攔住。
這什么敗家子呢!
她轉過頭,跟店家又是一陣扯皮,最后說好以后在這買衣服全打八折,又送了幾個荷包和手帕,她才罷休。
臨出門,店家對墨宸說:“你家小娘子砍價可真厲害,會管賬!”
墨宸:“……”
錢朵臉一紅,提著衣裳推著墨宸趕緊走。
走出去半條街,她才松口氣:“你別聽店家瞎說哈,她眼拙。”
墨宸沒有說話。
錢朵也不好意思抬頭瞧他,怪害臊的。
雖然墨宸長得好看又有錢,她也不敢覬覦呢。
那是東家!
錢朵著急轉移墨宸注意力,不自覺開始碎碎念:“以后再買東西,你能不能等我還完價?”
“能省一點是一點,你是沒有過缺錢的時候,一文錢難死英雄漢知道嗎?”
墨宸定定看著她:“你這樣念叨,又讓人誤會。”
“……”錢朵臉一紅。
確實哈,真像娘子數落自己家亂花錢的相公。
她匆匆看身邊路人,還真有兩三個捂著嘴沖她和墨宸笑。
旁邊一個攤點的大娘更過份,好沖墨宸招攬生意:“大官人,買些點心糖果回去,讓你家小娘子消消氣。”
錢朵冷汗都出來了,趕緊拽著墨宸袖子離開。
等看到下榻的酒樓,她心情才平復一點。
墨宸輕輕動了動胳膊,錢朵這才發現,自己還拽著人家袖子。
她忙松開手,幫墨宸整理了一下:“公子,您別誤會,我對您可一點想法都沒有。”
墨宸面無表情,輕輕“哦”一聲,也不理會錢朵,自顧自朝住處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錢朵就覺著墨宸生氣了,沒有買衣裳前高興。
夭壽啊,千萬別誤會。
路人都什么眼神呢。
身為小弟,對自己老大有想法,天打五雷轟!
裴乾沒等多大會兒,就看到房東從院里出來,四下張望見無人注意,匆匆離開。
他立刻跟上去。
房東走了兩條街,裴乾眼睜睜看他進了行風鏢局大門。
這就沒法跟了。
裴乾附近找了間茶肆,慢慢等對方出來。
且說房東進了鏢局,找到蔡安:“安爺,按您說的,我沒租給那丫頭!但是不租給她,我院子租金可就斷了。”
縣里生活,動一動就花錢。
房東是本縣人口,因為縣城擴建,征用了自家大半耕地。
看著縣里人口越來越多,好多來討生活的需要租房子。
他就將手里僅有的耕田,蓋了三座帶倉庫的院子。
兩座出租,一座自家用。
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干什么賠什么,后來見一年到頭租金也是不少,除去全家嚼頭還有剩。
他索性靠租金過日子。
也是湊巧,租他院子的那家要回鄉,想退租金。
見房東不情愿,對方介紹說正好有個小伙急著租,可以無縫銜接,不讓他有損失。
房東動了心。
昨天本來跟裴乾說好的,結果前頭送走人,后頭蔡老六就派人找來。
原來租他房子的,是那天跟蔡老六打賭的丫頭。
房東心里叫苦,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蔡安聞言,抬起眼皮瞅一瞅房東,冷笑:“你真是越活越倒退!”
房東不敢吱聲。
蔡安說:“我說,咱六哥是幫你,你哭喪著臉給誰看?”
“這個時間,她左右租不到比你家更合適的院子。”
“這就是你的依仗,靠著這一點拿捏對方一段時間,將租金抬高高的,你就算一年租不出,損失也補上了!”
“行了,別說你沒想趁著我們六哥跟對方不對付,想抬租金!”
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群刁民!
房東被說穿心事,尷尬的笑了笑:“就怕她不租。”
蔡安笑:“不租你找托啊,人都賤,買貴不買賤,越搶越心癢。”
“告訴你,這事必須給六哥辦妥當,讓對方高價租房!”
“辦妥了,六哥以后兩年不收你家保護費,還罩著你!”
得了準話,房東松口氣:“那必須聽六哥的,到底咱是自己人。”
“行了,你回去吧,辦好事再來,別叫那妮子瞧出端倪!”
“是是是。”房東賠笑。
他回去得好好運作,欺侮外鄉人,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倒是能免去兩年保護費,那真是好。
蔡安等人走了,扔下茶壺,一溜煙跑到蔡老六院里。
蔡老六最近沒臉出門,天天睡到日上竿頭。
現在剛起,正被通房門伺候著洗漱。
蔡安找到小翠,將事情說了一遍:“你給六哥說一聲,肯定不讓那丫頭得好!”
“還有宴會那天,咱太太被她擠兌,這仇能一塊報!”
“那感情好!”小翠想起宴會上的事,就生氣:“也不知道租的還是借的,以為穿上縹緲閣衣裳就是有錢人,一身土味!”
關鍵衣裳穿錢朵身上,自己穿不著,你說氣不氣!
蔡安笑了笑,舔著臉對小翠說:“放心吧,瘦死駱駝比馬大,她到底鄉下來的,斗不過咱。”
“行吧,二當家來了,你也小心點。”小翠叮囑兩句,回屋給蘭花報喜去了。
現在錢朵是蔡老六全家的對頭。
蔡老六丟了臉,討厭她;蘭花宴會受擠兌,討厭她;通房們因為蔡老六不出門,備受折磨,也煩上錢朵。
咋那么多事呢,跪下老老實實被蔡老六踩一頓不就完了。
反正只要錢朵吃虧倒霉,全家喜聞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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