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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印涼聘-第010章 說服
更新時間:2019-12-31  作者: 恰似溫水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有印涼聘 | 恰似溫水 | 恰似溫水 | 有印涼聘 
正文如下:
白荼的話,令陳福海內心一震。事實上,陳福海之前也隱隱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堂堂王爺,怎會輕易與他這些個市井商人做私刻生意呢。

可他礙于對方尊貴的身份,根本不敢深思,那可是真正的皇室一族,當權者要做什么,他還不是只有聽著的份。

可白荼的話,也不無道理,涼王乃八王之首,若是其他常見生意倒也可以理解,可這私刻確實有那么些令人不解。

“早期官家鬻書也常見,涼王府雖為私刻,卻比一般小刻坊還要大,此事雖不常見,但也并非不可。”這是陳福海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那就是沒什么理由,不過就是多了一項生意,除此之外,涼王府的良田鋪面更多。

白荼不置可否,這樣想也最正常,若是沒有他從那運工口中打聽來的話,他也會認為,不過是人家王爺閑的慌,刻坊大,書多的沒處放,就隨便送出去賣了。

可是……

“當世八親王,陳涼王、醒崇王、會會王、文鄧王、蘄恒王以及東南北三王…”

陳福海隱隱覺得白荼意有所指,卻不敢多想,嚴肅道:“白掌柜,你這話里有話,恕陳某不敢妄加猜測。”

“晚輩也不敢妄加猜測,但晚輩可以肯定,涼王府不止與醒州陳家合賈,還與會蘄文三州的書商有往來。”

他見陳福海雖沉默不語,可顯然也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便又道:“晚輩還知道,除了這四州,涼王府還有其他幾州的合賈,這剩下幾州,雖不確定,但晚輩斗膽猜測,恐是南北東三州。”

陳福海聞言驚的面色大變,這三州,乃是祁王、成王、平王的封地所在。

白荼觀其顏色就知道陳福海與自己想到一處去了,他鄭重道:“這或許是巧合,可晚輩聯想到涼王作風,便不得不多想了。陳當家的,此事……非同小可啊。”

陳福海只覺得渾身汗毛直立,他拭了拭額頭冷汗,雖極力忍耐,卻形容難掩驚駭,“你說這話,可有何依據?”他不死心的再問。

白荼搖首:“晚輩雖拿不出確鑿證據,但晚輩因為某些原因,確打探到涼王府的鬻書動向。

東南北三州雖為晚輩猜測,然另外四州還不足以令陳當家的重視么?

晚輩今日來,也并非要說服陳當家的放棄與涼王府的合賈,乃是晚輩對陳當家的真心佩服,既察覺有異,怎忍當家的不明不白的就這么應下。

當家的大可將晚輩這些話當成是瘋言瘋語,如何抉擇全憑您自己。”

陳福海沉默不語,兩個兒子雖涉商不久,可也聽出了這其中的厲害,二人面面相覷后,老大陳德笑著道:“白掌柜一路辛苦,我已命人備下薄酒,還請白掌柜移步洗漱稍后用膳。”

白荼話已說盡不便再留,便拱手告辭:“多謝大公子好意,只是我來時匆忙,書坊只丟給了個看家的,這來回月余早已堆積諸多事物,趁城門未關,我們便直接出城回去了。”

陳福海聽罷趕緊挽留:“白掌柜若是連頓便飯都不吃,叫陳某情何以堪。”

白荼擺手:“晚輩一直敬重陳當家的,當家的實在無需客氣,日后若有機會,晚輩再來叨擾。”

見他實在堅持,陳福海也不好再留,讓陳德親自將人送出城。

白荼走后,陳福海便一直在堂屋發呆。二兒子陳茂見父親愁眉苦臉,便勸道:“爹,你也不必太過憂心,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測,兒子覺得,他此番前來是另有所圖。”

陳福海瞪了他一眼:“他是另有所圖,可他所言也絕非信口胡謅,若真被他猜中,這事于我們陳家,要么一步登天,要么就……萬劫不復。”

陳茂見父親神色嚴肅,也不敢再隨便發言了,遂問:“那爹打算怎么辦?我們已經應下了,難不成還能反悔?那可是涼王府啊。”

陳福海沉默了片刻,喃喃道:“雖是應下,可這貨還得月余才會從陳州啟程。”

陳茂有些驚訝:“聽爹的意思,我們是不接這筆生意了?”

“哎……”陳福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白荼的話看似荒唐,卻句句都在理。

陳涼王,既是靖國百姓敬重的王爺,也是令朝廷忌憚的藩王。他手握重兵,又是當年文帝最寵愛的兒子,一出生就賜了個琰字,于當時來說,他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這些年朝廷迭代,涼王歷經兩任帝王,而今新皇還尚未立后,侯氏雖已退出朝堂,可大小事務依舊得由她過目,人都暗地里說,邢家天下已經快改姓候了。

涼王的野心呢?有多大?當年與帝位失之交臂,他難道就沒有不甘嗎?

陳福海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陳家世代經商,祖輩都是兢兢業業,到他手上也發展的極好,雖沒大富大貴,但子孫后代也吃穿不愁。

如今涼王府這尊大佛主動找上門,倒叫他受寵若驚了。

陳福海左思右想,決定先弄清楚白荼所言是否有虛,他當即休書三封,命人快馬加鞭送去蘄文會三州。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圈子,書市亦如此。陳袖坊不僅是醒州數一數二的書坊,在整個靖國書市也頗有些名氣,與陳福海相熟的也是遍布全國各地。

陳福海這三封書信便是送去自己的老友處,欲讓老友們幫他打聽一二。他料定,若真有與涼王府合賈的書商,定也是當地的大坊。

陳德回來后,先與陳福海說了出城經過,又聽說要托人去打聽實情,他覺得不妥,便勸道:

“父親,此事重大,孩兒認為父親此舉過于草率,若叫涼王府的人察覺,我們陳家吃不了兜著走啊。”

陳德一向謹慎,陳福海對此也欣慰非常,便耐心解釋:“為父托的都是好幾年的老交情了,他們省得,況我也未在信中交代全,就算把信送去涼王府,他們也未必能看出端倪來。”

話已至此,陳德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他想了想,又擔心道:“若事情真如白掌柜所言,父親打算如何?”

陳福海再次陷入沉默,他這一次,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啊。

往好了算,白荼所言有誤,他便可一切照舊;

可往壞了算,若蘄文會三州當真有與涼王府合賈的書坊,就算不能證明真有隱情,可有白荼的那番話在前,也難以令人心安。

成王敗寇,哪怕涼王勢力龐大,也難保其真能奪得那黃金寶座,而一旦失敗,凡與其有關聯者,皆逃不過一死。

況且,還不知涼王府此番動作,是悄無聲息,還是與其他藩王聯手而為。可不管怎樣,這事都不似表面那么簡單。

陳福海也是為商幾十年,商場風云雖不抵官場,但他所見的爭斗也不少,今日是友保不準明日就成了敵,更保不準下一次是否又成了友。

一切,皆因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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