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穹見勢不妙,化作能量形態,與衡方尊者加快破壁的速度。
眼看那暗紅光柱轉瞬就近眼前,衡方尊者燃燒精血,透支力量,終于將空間晶壁破了一個口,性命攸關時分,他可顧不上靖穹,先一步化光逃遁了出去。
靖穹落后了一步,后頸處傳來異樣感覺,是那暗紅光柱貼上了他的背!
收割一切生機的瘟疫源侵入他的身體,他那幽藍色的人形能量體,仿佛被灌了墨,泅開一團不祥的黑色,隨著這團黑色越來越大,他的身子越不靈便。
瘟疫源正在殺滅他的一切體征,連潛藏在他身上的蠱蟲都難逃一死。
“好好好!”靖穹眼神發狠,即使他承認他是一個優異的族人,卻也不能任他奪取自己的性命!
既然都到這步了,就別浪費了那一身天賦!
靖穹的軀體中射出一抹幽光,直直沖向寧鶴帝君。
先前也說,難伽族平時多隱去肉身,以強大的能量體現身,力量不被肉身限制,但肉身中的血脈之力,是他們與天地之間的紐帶,是他們的天賦神通來源。
若寧鶴帝君好好當難伽族,他自會欣喜,可偏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正好,他舍了現在這具肉身,奪了寧鶴的肉身,繼承他的血脈天賦!
寧鶴帝君哪想到靖穹會這么瘋狂,此等局面下還妄想奪舍他?!
但他下一息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身體中的血脈仿佛在主動接納靖穹,使得靖穹連破他的防御,須臾便闖進了自己的紫府!
寧鶴帝君猛然想起,他飛升天朝后,為了告慰先輩英靈,也為彰顯自己的功績,將自己的命牌從守魂殿,移到了祖殿!
難道是命牌中保存的那滴精血和魂氣被他拿了去,當做了奪舍自己的媒介?
否則,自己的軀體,怎么會那么快接納他!
寧鶴帝君沒空仔細想了,他意識入主元神,怒瞪進到他紫府來的靖穹。
靖穹好好大笑,“幸好我留了一手,今日開始,你的軀體將由我掌控!”
他好歹是他祖宗,神魂比他強數倍,又有血脈媒介在,還怕奪舍不了他?
“找死!”
兩道元神扭打到一起,招式百出,發展到最后,成了撕抓撓咬,拼了命吞噬對方的元神。
寧鶴帝君氣勢雖勝,但比元神,確實弱了靖穹一頭,不到一個時辰,半數元神都被他吞了去。
靖穹的元神再三壯大,已經穩勝,然別忘了,靖穹吞噬寧棲梧時,寧棲梧身上的蠻異族詛咒轉移到了他身上。
現在他的元神一碰寧鶴帝君,詛咒又換到了寧鶴帝君身上。
蠻異族詛咒雖不是某位蠻異族個體的意識化身,卻承載著蠻異族的意志,中咒者的思維會被蠻異族潛移默化,成為另一個意義上的“蠻異族人”。
寧鶴雖在某一瞬察覺了一點異樣,然呼吸間詛咒之力就抹平了這種異樣,詛咒與寧鶴帝君融合在了一起。
詛咒并不能增強寧鶴帝君的神魂,可蠻異族幾乎無堅不摧的意志慢慢影響到了寧鶴,叫他愈發堅定起來,愣是以萬夫不當之勇將靖穹的元神撕咬下了一大塊。
他就像茹毛飲血的兇獸,把到口的元神煉化為自用,目光死死盯著靖穹。
二者再次廝打在一起,不計后果。
又說瘟疫之源出了之后,有幾批修士通過傳送陣和湛長風劃出的星路逃到了其他大陸上,這動靜沒多少工夫就被九霄宮知道了。
霄丞在數十位一起論道的尊者面前冷了臉,他們到底想做什么,真當九霄宮是擺設?!
他一怒下遁至那方大陸外,其他尊者一瞧,紛紛跟來湊熱鬧。
湛長風和姬朝月因為比較在意寧鶴帝君與靖穹,沒有離開,在外看著。
衡方尊者想他堂堂一魔道大能,被搶了人,還以如此狼狽姿態逃出來,也是心有不甘,想等出個結果來。
霄丞看見這三位尊者,眼神一晃,三人中,似乎就姬朝月看著和煦一點,便朝姬朝月問道,“敢問此處發生了何事?”
姬朝月指指了衡方尊者,“你問他,他參與的。”
“......”衡方一道眼風甩向姬朝月,冷笑,“關我何事,我也是被人挑釁尋事的。”
霄丞尊者臉上染了薄怒,“還請道友將原委清清楚楚地說出來。”
“哼。”衡方尊者敬他是九霄之一,頓了幾息,用三言兩語將事敘述了出來。
簡單來說,兩個有仇的難伽族人碰到了一起,將此方大陸廢了。
霄丞尊者胸膛起伏,他自認還算是個公正的人,此時經不住在心中碎碎念:又跟太一有關,又跟太一有關,真是上輩子欠他們的了!
這方大陸已經成為大型瘟疫源了,他根本靠近不得,唯請霄時上尊以大神通將整片大陸封鎖住,等那罪魁禍首自己出來。
有尊者調侃道,“今次九霄玲瓏會,精彩過頭了啊。”
也有人憐憫,“可惜那些被無辜波及的修士。”
提到難伽族,太子縱、太子橫、馮諸天、計唐圣子等人疑惑地瞥著姬朝月,這人怎么有點眼熟?
太子縱先出聲,“姬道友?”
姬朝月悄悄提了氣場,高傲地“嗯”了聲。
太子縱笑道,“還真是姬道友,古天庭之后多年不見,差點認不出來了。”
姬朝月不是很想提這茬,都怪那死魚眼,要不是為了監視她,她怎會忘記將衣服換回來。
那廂,霄丞尊者從屬下傳來的訊息中,知曉當時有位尊者幫無辜修士逃命,還會罕見的空間術,立馬起了探究心。
返虛尊者有破虛之能,但本質上是用蠻力撕出空間裂縫,靠道體渡到另一個目的地,又或單指不借外物在虛空中來去,真正會構建空間通道的,很少。
遇到這等修士,他怎么也該有點表示,于是,他將目光移向了湛長風,“聽聞出事時,道友對逃命的修士多有幫助,在下先替九霄宮謝過了,請問道友尊姓大名?”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湛長風懶得解釋自己為什么以另一副模樣來到此地,干脆便不顯露身份了。
霄丞尊者見她沒有互通名號的意思,識趣地不再過多糾纏,只叫人去庫房中取一份謝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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