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未黔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一臉書卷氣的男孩子會質問自己是誰,他只當這小子是長得漂亮心眼臟,卻沒想到他這么有底氣。面對比自己矮了好幾個頭的男孩子的注視,饒未黔反而覺得自己真成了可疑的那一方。無奈之下,他只好小聲問了一句:“你是,魏子青的家人?”
饒未黔從今早起就很忙碌,社區里這兩天電路出問題的還真不少,可能是因為最近的天氣實在太熱了,住戶無法避免大量地用電,這才冒出了很多讓饒未黔也覺得棘手的問題。
等到饒未黔上工回家時,天已經全黑了。饒未黔恨不得飛到家里去,便大步流星地往回家趕,如果不是那個時候他看見了齊遠思扛著醉醺醺的魏淳,此時饒未黔早就已經坐在家里看電視了。要是擱到平常,饒未黔只當是父子倆去了什么聚會,但現在不同了,有了魏子青遇見的事發生,饒未黔不得不更謹慎些。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工具包,默默跟上了齊遠思和魏淳。
等到他看見齊遠思將那個醉漢送進魏子青家時,饒未黔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他早就按好的物管大叔的電話。交待清楚后,饒未黔又跟上了那個身量比較清瘦的男孩子。雖然饒未黔一直都對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抱有一種天生的好感,但并不排除其中也有提早長起了壞心眼的人。他看見那男孩注意到了自己便走得越來越急,絲毫沒有考慮到他是在怕自己,只當他是心虛膽小。饒未黔自己也沒有什么底氣,但他還是沖上前,在那男孩即將要跑進公園之類的休閑區時截住了他。
當他質問自己是哪位時,饒未黔非常意外,差一點沒答上來。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告訴齊遠思他叫饒未黔,是魏子青社區的電工師傅。其實饒未黔覺得自己不用說的那么詳細,但不知為何他想表現自己的可靠,便一股腦地全部告訴了齊遠思。
得知齊遠思是魏子青的表弟時,饒未黔猛然想起自己還和物管大叔打電話說了那個被齊遠思送進魏子青家的男人的事。一想到魏子青家里大概已經是一團糟了,饒未黔就慌得不得了,那小丫頭如果知道是自己惹出的亂子,不知道會以一種什么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對了,你到底把誰送到魏子青家了?”饒未黔沒時間鞏固自己這份新友誼,急忙問道。齊遠思覺得奇怪,但還是選擇告訴了他:“那是魏子青的爸爸啊。”
饒未黔找了個理由離開,走了幾步后又停下。齊遠思已經走遠,饒未黔看著他走進亮堂堂的公園入口,耳旁的電話也出聲了,是物管大叔的聲音,他將饒未黔埋怨了一頓,又告訴他那個男人是小丫頭的爸爸。饒未黔連聲道歉,這才將物管大叔勸好。他放下電話,無奈于自己做事太急,又覺得自己十分膽小。既然魏子青沒有事,那便好,只是剛剛物管大叔似乎告訴自己,他和魏子青說了是饒未黔打的電話...
饒未黔覺得自己即將度過的這個晚上注定不會安生了。果然魏子青的電話在饒未黔掛斷與物管大叔的電話后幾分鐘到了。
“饒師傅?”
“不好意思,我誤會了,還以為——”
“沒事,”魏子青一聲笑就讓饒未黔尷尬地不知道再說些什么好,“你還替我惦記著這件事就好,我自己都太放松了些。”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饒未黔不知所措,只會重復一句話。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口問了一句,“你在忙些什么呢?你爸爸還好嗎?”
“在完成一些之前沒完成的工作,”魏子青在電話這頭偷偷看了一眼自己醉酒不醒的父親,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爸還行,就是有點喝多了。”
“那你忙,”電話那頭的饒未黔似乎在擔心什么一般,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魏子青不得不將耳朵貼在電話上才能聽清,“你忙,沒事我就放心...我就回去了。”
魏子青確實忙,之前burger給她發來的觀音兜太過于花哨,魏子青為了這件事和他說了很久。比起之前與魏子青溝通時burger的好講話,他這回顯然暴躁了很多。魏子青猜測他正在面臨和自己相同的狀況——繁重的工作。
魏子青花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把之前的工作整理好了一件一件完成,現在手頭上只剩下寥寥幾件工作。但burger來找他的頻率越來越高。常發給她的圖片也從一開始的常見簪釵變成了稀奇古怪的頭飾,魏子青為了他的額外工作頭疼不已,耐心耗盡時,她便不想和burger再耗下去,便想直截了當地詢問burger,你到底是誰。
魏子青真的將這句話問出口了。
那天她在圖書館待到比平常下班時間還晚的時候,出圖書館時天色已經變暗。魏子青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家后也沒有什么心情去做簪娘的工作。怠惰總是在魏子青最煩躁的時刻來臨,她那一天余下的時刻什么也不想做。
但burger卻給魏子青發來了幾張圖片,想像往常一樣和她討論關于頭飾的事。他當然不知道魏子青的疲憊。
魏子青嘆著氣,想了想,開始編輯短信,她想給burger好好解釋清楚這些圖片。到了最后魏子青卻將這些文字全部刪掉了。
“你到底是誰?”
魏子青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回復。
可惜的是,burger似乎不打算回復魏子青了。
魏子青喪氣地將手機丟在一邊。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神秘的朋友到底想跟自己玩什么樣的把戲,但魏子青覺得自己已經累了。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burger竟然回復了她:“生氣了嗎?”
魏子青確實生氣了,自己已經順著他的意思陪他玩了很久很久了。他卻始終站得很高,距離魏子青也越來越遠。魏子青的耐心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要求中被消磨殆盡了。
魏子青最終還是回了一條:“你不告訴我的話,可能會生氣。”
burger發了一個笑臉。
但讓魏子青煩躁的是,birger發來的也就僅僅只有那個笑臉。之后不管魏子青怎么等待,他都不再發任何東西。魏子青將這視作自己詢問的失敗,也就終止了這段聊天。
現在魏子青坐在手工桌前,為簪娘的工作忙碌時,卻突然想起了這個小插曲。如果那時burger和自己說了什么的話,比如告訴自己他到底是誰,那么現在自己還能這樣安坐著準備簪娘的工作嗎?
魏淳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的鼾聲大作,席荊華在樓上,為了明天早上的出行做準備。魏子青盡量輕手輕腳地取下擺在她頭頂的金屬盒子。這是小姨送給她的,用來放一些小零件和容易傷人的東西。魏子青把它取下來,是因為里邊有幾件魏子青不大想用的玩意。她需要做的是丁香。
丁香嚴格來說并不是魏子青能做的東西。它屬于耳飾,且所需的材料雖不算明貴,卻很偏。做工也需要一些技巧,否則會被人當成普通的耳墜看,失去了其作為耳飾之中受古代女子鐘愛的丁香的價值。
但魏子青還是愿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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