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細嚼慢咽的朱研玉,才剛剛吃完一小碗,再打,沒飯了。
便哭著說,自己沒有吃好。
朱晨一氣之下,連桌上的菜都給吃光光。
接著,朱玄把筷子一放,說:“朱晨,你是豬啊,也不怕吃撐了?”
朱晨覺得很委屈。
平日里,她父親和她哥不在的時候,二寨主家都不給她上米飯,他們說,山寨窮,要節約!
但是呢,他們都是在偷偷開小灶。
她說,她哥都不信,只信他在的時候,她朱晨天天猛吃……
朱晨是非常生氣的。
后來,每次朱玄叫朱晨的時候,朱況就說——
花花,你哥說你是豬,天天吃撐了呢。
嗯,簡稱——豬撐!
后來,朱玄每次叫朱晨,朱晨都覺得,他是在嘲笑她。
朱玄也不解釋,于是,便形成了惡循環。
朱玄一叫“朱晨”,朱晨就覺得她哥是叫她“豬撐”他她就暴躁。
一暴躁就和她哥一言不合,就暴走。
山寨的傳說是——
朱晨的母親不是清風寨的人,是元260年的有一天,朱旭東路過鳳鳴山山腳,救起的一位姑娘。
姑娘長得美,朱旭東便想留下她當夫人。
朱晨的母親帶著七婆也在清風寨住下了。
當時,朱玄已經六歲,沒有娘。
這新娘一來,就有妹妹!
大家都在說,這后娘會虐待他,大寨主就寵女兒!
雖然知道,這后娘也不是他的后娘,這大寨主也不是他的親爹,但是,朱玄就覺得心里不痛快!
然后就有了,朱玄一說話,一做事,都針對朱晨。
當然,年少的時候,朱玄也是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也害怕朱旭東因為有老婆和孩子,會拋棄他,對朱晨和朱晨的娘也是有仇視的。
不過,在朱旭東下山前,找他說,他可以為少主出生入死,但是,他希望他不在的時候,他的女兒能得到照顧!
嗯,朱旭東下山并不是為了找妻子,這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朱旭東放心不下的是女兒。
當時,朱玄是應下一定會好好對待朱晨的。
雖然說不是親妹,但是,也是哥哥做了那么久。
當然,還有朱旭東的忠心!
沒有朱旭東,哪兒還有他?!
不過,這個妹妹似乎捂不熱了。
他們一對面就水火不融合一樣。
還有,這個妹妹越來越面黃肌瘦,每次回來都見她吃那么多,每次要出去的時候,也是讓朱丹海多加照顧。
怎么就越長越瘦,臉越來越黃,跟餓壞的孩子似的。
二寨主老婆說:“朱玄啊,這二花是不是生病了?以后是不是不能給她吃那么多啊?”
朱玄一想,也有可能,便讓朱晨少吃……
這也就是每一次,朱晨憤怒地說:“朱玄,你是不是罵我跟豬一樣,吃撐了?”
他翻翻白眼都懶得回答。
那么明顯的“朱晨”第二聲,會被聽成“豬撐”他也是醉醉的。
哪兒想搭理了?!
于是,朱玄和朱晨的不對付就是從“朱晨”這個名字開始。
朱晨生氣,就跟朱玄倔;朱玄無奈,就懶得理。
就像一個惡循環。
關系越來越僵。
此時,朱玄的一聲“朱晨”,朱晨又下意識地覺得朱玄叫的是“豬撐”。
不過,朱晨覺得自己失態后,又微微收斂了一下。
只是這一收斂,她一腳踏空,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后面的朱七婆一聲驚呼:“大小姐!”,朱玄已經伸手去接。
朱晨撣撣衣裳,就從她哥懷里跳開。
“今天傍晚的時候,朱研玉說,我不是我爹親生的!我是我娘懷了別人家的孩子的!”朱晨一邊撣衣裳,一邊道。
朱玄一聽,頓時氣惱了。
他最討厭別人說朱旭東的壞話了。
那是他的義父,也是他的忠臣!
以前就傳說,朱晨她娘是跟別人跑的!
當然,假如只是說朱晨的娘,朱玄也不想理會的。
但是,無論是說朱晨不是朱旭東親生的,還是說朱晨的娘跟別人跑了……
這些話語都在說——他的義父被戴綠帽子了!
他義父頭頂有草原的事……
這事兒,他怎么會答應?
不過——
“朱研玉誹謗父親,也不是你砸朱凡合朱況的理由!”朱玄沉著臉,道。
這妹妹要對她寵,也要教導她做人道理!
“你沒看到啊?這房子就是朱況和朱凡給我蓋的?”
朱晨是一點也感覺不到所謂的寵。
“朱二花,你也知道這房子是我和朱況蓋的?”朱況咕嚕一下,就從地上彈起來。
朱玄回頭瞧朱況:“這是沒事了?”
“哪兒沒事啊?我有事!”朱況摸摸臉,大聲地反駁。
這臉被砸了,還不允許他起來么?
也不知道,這臉上是不是又青又紫了,一摸,都覺得腫老高了。
這張臉毀了,他可要和朱晨拼!朱況在內心哼哼地道。
“朱凡,我的臉是不是嚴重毀了?”朱況瞪那一旁還蹲著的朱凡,問。
朱凡從地上站起來,松開手,瞧瞧自己一手的血,瞧了一眼少寨主。
朱玄裝做沒有看到,咳嗽一聲,轉過臉。
這朱晨也是,砸了朱況的臉,又砸了朱凡的頭。
不過,為什么他莫名地想笑?又覺得內心暗爽?
難道,他平日里就覺得朱凡腦子不夠用?朱況臭美,然后,不爽?
朱凡瞧著立馬移開目光的少寨主,然后又見那邊仰著頭,也裝做沒有看到他的朱晨,嘆一口氣,然后對朱況,道:“哥,不嚴重!”
“不嚴重?我怎么覺得火辣辣的痛?”朱況憤怒地道。
這個朱凡,是腦子秀逗了?居然說不嚴重,這一摸,就覺得已經腫了老高了。
他好想找一面鏡子看看現在的臉。
“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娘們似的,受一點點傷,就大喊大叫!”朱晨鄙夷地道。
朱況怒,什么叫受一點點傷?
他的傷很嚴重了,好不好?
只是,他還沒開口憤怒,朱玄說話了。
“朱況,朱凡,是你們自己去夫人和二寨主那兒領罰呢?還是說,是你們自己不小心磕著碰著呢?亦或我去說,你們在屋頂放石子要砸我家朱晨?”朱玄慢條斯理地道。
朱況目瞪口呆。
朱凡也愣了一下。
倒是朱晨熱淚盈眶了。
她居然感覺到了那么一點點的兄妹情……
好吧!前世,她哥在那個刑場上叫著——
“敢動我妹妹,就要滅了赤炎國;敢斬殺刑場上的清風寨婦孺老幼,就攻下赤炎國的國都”的磅礴還在耳的。
見她死去,是悲憤又絕望的哭泣的……
為此,朱晨覺得,她可以原諒他一句又一句的“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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