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護不了魚兒，你我聯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百里冥負手而立，看著墻上那幅《仕女背影圖》出神。這幅畫是當年在玉峰山上學武時，東方墨讓他燒畫時，他偷偷留下的一幅。

那時，東方墨常坐在書案后，反復畫著同一個女人，畫中的女子桃腮帶笑，美目流盼，嬌憨頑皮，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像是要從畫中走出來。

他曾問過東方墨，畫中女子是不是師娘，東方墨滿目哀傷，并不理會他。

之后一天，東方墨讓他將所有的畫都拿去燒掉。東方墨畫功奇高，堪比千金難求一畫的蕭大師，燒畫時，他偷偷留下了這幅背影圖。

畫中女子的樣貌，他依舊記得很清晰，神態和魚兒相像，可樣貌卻毫無相似之處。

難不成東方墨將魚兒當成了畫中女子？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到底是誰了嗎？”

千無痕站到百里冥身邊，看著那幅畫。驀地他瞳孔放大，伸手將畫扯了下來，畫上落款處題的分明是墨流沙。

“這畫你哪來的？”

百里冥眉頭輕蹙，千無痕認得此畫？不可能，這畫一直在他這里。

“你認得這畫？”

千無痕的表現太不尋常了。

“墨流沙畫的是魚兒！你告訴我，他在哪里？絕不能讓魚兒想起他！”

千無痕滿臉慌亂，說著話就將畫給撕了。

“你冷靜點，他畫的不是魚兒，畫中女子樣貌和魚兒完全不一樣。”

千無痕看了看百里冥，神色一凝，走到他書案邊，拿起筆就刷刷畫了起來。

“你看看，他畫的是不是她？”

百里冥看向千無痕筆下的女子，同樣的桃腮帶笑，美目流盼，嬌憨頑皮，和東方墨畫中女子一模一樣。

“是她，你怎會見過畫中女子？”百里冥疑惑地看著千無痕。

“這就是魚兒。他已經害死魚兒一次，他還不肯放過魚兒。你告訴我，他現在到底在哪？”

千無痕眼含淚光，急切地看向百里冥。

百里冥不解，他第一次看到東方墨畫這女子時，他才七歲。魚兒今年還未滿十八歲，畫中女子怎么可能是魚兒？

可若畫中女子不是魚兒，千無痕為何能畫出她的樣貌？

“百里冥，難道你想他再害死魚兒一次嗎？你快告訴我，他到底在哪？”

見百里冥久久不說，千無痕上前抓著他雙肩斥問。

“他是教我武功的師父，雖然他不認我是徒弟。千無痕，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可以告訴你，他一直在研究恢復記憶的藥物。”

百里冥很糾結，他可以肯定，東方墨畫畫時，他對畫中女子是凝了無限愛意的。他曾數次見過東方墨看著畫流淚，枕著畫入眠。也因為這樣，他才不明白，為何東方墨最后要將所有的畫燒掉，從此都不再畫她。

千無痕望著百里冥，沉沉地嘆了口氣：“他想要替魚兒恢復記憶，他是懺悔，還是想再次利用魚兒治好他的雙腿？百里冥，你的袒護，將會給魚兒帶來錐心的痛，甚至會讓她再次香消玉殞。”

千無痕沒有再問百里冥，墨流沙在哪，抬腿走出了玄鳳院，他得趕緊去找出墨流沙的落腳處。

“等等！”

百里冥追了出來，他不敢賭，東方墨除了畫畫時像個有情感的人，其他時候都冷得像行走的冰雕，毫無情感。

千無痕回過頭望著百里冥，期待他說下去。

“他現在叫東方墨，是黑風堂的老大。黑風堂的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他聚集他們，應該純屬就是無聊，順便讓他們幫忙跑腿。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在研制有關記憶的藥物。他畫畫時，他對畫中女子滿眼都是愛，可后來，他卻讓我把畫全燒了。千無痕，你可以跟我說說你們從前的事嗎？”

百里冥想知道，魚兒不接受他，是不是因為前世的記憶，是不是他比千無痕出現得太遲。

“魚兒以前跟現在很像，可愛率真，調皮愛闖禍，喜歡練武，卻不喜歡讀書，神龍和胖貓是她從小的玩伴。當時玄廣大陸還有一個北翼國，它地處玄廣大陸北端，地處寒涼，人煙稀少，它的國民主要集中居住在玉寒城。當年龍在天一統天下時，因北翼國國民安居樂業，便放棄了攻打。”

千無痕說的這些，百里冥在龍家家志上看過。沒有攻打北翼國，這是先祖龍在天犯下最大的錯，后來雖然北翼國亡了，可先祖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墨流沙便是北翼國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他千方百計接近魚兒，步步為營，奪取魚兒的芳心。獲得魚兒芳心后，他演了一出苦肉計，魚兒為了救他，讓神龍將它的神力全輸進他的體內，讓他直接成了至尊武者。他武力大增后，回北翼直接奪了皇位，并同時勾結天玄，西蒼，東旭的武將，讓三國內亂。”

百里冥心驀地一沉，銅面人的作法和墨流沙當年的做法如出一轍，銅面人的背后是他嗎？

千無痕似乎猜到了百里冥的想法，他繼續說了下去：

三國當初皆是朝廷腐敗，民不聊生，龍在天方揭竿而起，將三國合并為一。重新讓三國國民安居樂業后，龍在天便退居云翟，將三國分封于追隨他的三將。

其中天玄國夜逸是龍在天的女婿，也是魚兒的父皇。因為夜逸很快平定了天玄內亂，墨流沙便同時迎娶東旭，西蒼公主為妃，準備傾三國之力攻陷天玄，以滿足他一統天下的野心。

為解天下之困，免民眾再受戰亂之苦，龍在天重召舊部，率兵直搗北翼國都玉寒城。

決戰之時，因墨流沙另娶她人，早已瘦弱不堪的魚兒趕了過來。她斥問墨流沙，一開始接近她是不是就是為了神龍之力。

墨流沙當眾羞辱魚兒癡心妄想獨娶她一人，若不是為了神龍之力，他絕不會看上她這般專橫跋扈，貪財好色的女子。

墨流沙的話徹底將魚兒擊垮了，她夢魘般立在墨流沙前面，如雕塑般一動不動，誰喊她也置若盲聞。

他剛過去想將魚兒拉回來，墨流沙卻對她擊出了飛魂散魄掌。

百里冥看向千無痕：“你替她擋下了那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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