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縉為了早日抓住賊人,就按江半夏的方法,他將采花大盜越獄的消息放了出去并增派衙役挨家挨戶的上街巡查,一時間陽曲縣關于采花賊的傳說又傳的沸沸揚揚。
“老大,咱們就只是路過,還真要幫那個高知縣抓賊人啊?”何喬倚一臉疲憊道:“那些個賊人個個都是高手,咱們去抓他們太自不量力了吧?”
“不一定要抓住人。”江半夏捏住腰邊的挎刀道:“畢竟這陽曲縣乃至整個太原府的水太深,我們只需要知道是哪些人做的就成。”
再說后面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們去管,要頭疼的也應該是高知縣。
折騰了一晚上,縣丞打著哈欠從衙門里出來,他哈欠還沒打完整就與江半夏二人迎面對上。
縣丞苦哈哈的下了臺階,拱手道:“兩位上差勞累了一晚上,怎地還不回去休息?”
“累是累,可不是還要幫著衙門抓賊人嘛。”何喬倚語氣不太好道:“怎么敢休息。”
縣丞一聽就知道這位上差心里不舒坦,于是他轉移話題道:“兩位上差吃了嗎?”
“當然沒有。”何喬倚理直氣壯道;“那點時間哪里來的及吃早飯。”
縣丞試探的問道:“那一起吃個早飯?”
“好。”江半夏立馬應道,正巧她想問縣丞一些事情。
這陽曲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總之富庶是真的,就連街邊面攤的老板娘都是一頭珠翠,半老徐娘即使只有三分韻味也要被珠翠襯出七分風情。
何喬倚與縣丞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他以為縣丞會請他們去大酒樓吃上一頓,沒想到竟然是在面攤上隨隨便便的吃碗面!
“這家面的味道很不錯的,我們這里的特色。”縣丞有些尷尬,他一個月的俸祿也不多,哪里有什么錢請人去酒樓吃。
江半夏撿了筷子撈著碗里的面吃,她對吃飯吃什么從不挑剔,況且縣丞的家境情況看上去也不是多么樂觀。
剛才在縣衙門口的時候,她就注意到縣丞衣服底下的褲子補丁疊補丁,外面那身皮應該是撐面子用的。
江半夏放了筷子問道:“你是什么時候來陽曲縣衙當差的?”
“小的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縣丞抹了嘴:“祖上就是陽曲人,一直在這里當差。”
說到這里,縣丞心情有些復雜道:“不瞞兩位上差,小的已經混走了四任知縣。”
“四任知縣?”一旁吸溜面的何喬倚震驚道:“你們這兒的知縣換的也太頻繁了吧?”
“可不是嘛,加上高老爺應該就是第五任了。”縣丞略微嘆惋道:“也不知道下一任會是哪一個老爺。”
“高大人還在任上,縣丞說這樣的話有些欠妥當。”江半夏道:“況且你怎么知道高大人在陽曲縣呆不久?”
“這...”縣丞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忙打馬虎道:“前面幾任老爺不都是一年左右走的嘛,我這就是瞎胡亂猜了下。”
江半夏輕笑了一聲,這樣的謊話騙一騙別人還可以,她不信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
“縣丞能否講一講前面四任知縣是怎么走的?”江半夏問道。
縣丞見江半夏沒有再追問高大人為什么呆不久的原因,他在心里長出了一口氣,于是道:“前面那四位老爺是因為政績問題,都怪運氣不好碰上了饑年,救災不力才被撤了職。”
具體原因縣丞說得模模糊糊的,也沒交待清楚,其中沒有貓膩才怪。
“吃好了嗎?”江半夏看著狂灌面湯的何喬倚,她懷疑這個人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
“好了好了。”何喬倚喝完面湯長出一口氣,他道:“真爽!”
看時間不早了,現在去踩點應該差不多了,江半夏拿起桌上的刀道:“吃好了,我們走。”
“去哪里?”何喬倚飛快的抹了嘴道:“咱們不回去睡覺了?”
一晚上沒怎么睡,說真的,吃飽了面后,他眼睛困得都快睜不開了。
跟著付了錢的縣丞聽到江半夏他們不回客棧,他忍不住問道:“兩位上官是要去什么地方?小的對這里熟說不定能帶上一程路。”
江半夏盯著縣丞打量了一番道:“我們要去開元賭坊。”
既然在公堂上因為開元賭坊這四個字讓高縉將案子壓了下去,這個賭坊就絕對非同一般,去看看總能找到線索。
縣丞一聽江半夏要去開元賭坊,他大呼不妥。
“怎么不妥了?”何喬倚就納悶了,他在京都的時候閑下來也常和同僚去賭坊,賭兩個錢消遣怡情下,哪里不妥了?
“那...那里終究是賭坊,白天去不妥吧。”縣丞結巴道:“況且賭坊到了晚上才會熱鬧起來,現在去玩沒什么意思。”
江半夏興味的笑了起來:“那白天就更要去了,我們又不賭錢,晚上去了豈不是要影響人家做生意。”
“這...”縣丞被江半夏的話驚到了,他試圖制止,但江半夏根本沒有將他的話放在耳朵里,縣丞急的額頭上狂冒汗。
“縣丞大人要是這么擔心,就和我們一起去唄。”何喬倚一伸手攬著縣丞的肩膀道:“咱們人多了也好辦事。”
縣丞的臉都綠了,他尷尬道:“家中老母還等我回去吃飯,小的就不陪兩位大人去賭坊了。”
“這樣啊,那你趕緊回家吧。”何喬倚松了手,縣丞立馬告罪走了,那模樣好像后面有什么東西在追著他一樣。
太原府富庶不作假,但卻沒想到這里的賭坊比京都里的賭坊還要大還要豪華,縱使是白天,里面也能聽到鼎沸喧鬧的人聲。
“嚯,真氣派。”何喬倚抱了胳膊往賭坊門前一站,他仰頭向上看去,就見門上赫然懸掛著一個巨大的牌匾,上面寫著‘開元賭坊’,燙金的四個大字明目張膽。
那門兩側屋檐下掛著的燈籠上均用朱砂筆寫了開元二字,門后豎著影璧,上面雕著大大小小的銅錢紋飾并刷了金箔,看上去豪橫異常。
“門口怎么沒人守著?”何喬倚伸著頭向里面張望了好幾次:“他們難道不怕別家來砸場子?”
“應該是沒有人敢砸場子。”
能讓知縣當堂將案子壓下去的地頭蛇,會有人來砸場子?
何喬倚左看看右看看,他發現這附近就這家開元賭坊還開著門,別家全都大門緊閉著,于是他有些慫道:“老大,咱們還進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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