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進去。”江半夏腳下一頓,她朝反方向走去。
“老大,你這不是在耍我嘛?”何喬倚強忍著困意道:“來了又不進去,我們平白跑了那么遠的路。”
“并沒有平白跑路。”江半夏神秘一笑:“最起碼摸到了開元賭坊的門。”
原本以為開元賭場就是個隱藏在深巷里見不得人的地下賭場,萬萬沒想到這家賭場竟堂而皇之的開在街面上而且頗具規模。
他們要是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估計什么也查不出來,而且還會被對方察覺到。
“走吧。”江半夏扶著腰間的刀徑直往客棧方向走。
“哎?”何喬倚一頭霧水,老大的心思怎么就像這五月的天,說變就變吶?
別看這賭坊門口沒有人看守,但江半夏他們在門前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里面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穿青綠色窄袖的小廝慌忙跑進賭坊里,這賭坊遠比所能看到的要大,光是沿路的雕花回廊都要轉上幾轉,等小廝跑到五進院的時候,他長喘了口氣才跨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迎面就是雕花屏風,屏風將里面的情形擋的嚴嚴實實,兩側的珠簾是用珊瑚瑪瑙串的,一碰到就叮里咣啷的響個不停。
“回大少爺,人在門口看了兩眼就走了。”小廝站在屏風前不敢往里面走。
“走了?”屏風后面傳來男人頗具壓力的聲音。
“是,走了。”那小廝額頭上開始冒汗:“小的還沒來得及出面,這人就走了。”
男人發話道:“進來回話。”
“哎,小的這就進來。”穿青綠色窄袖的小廝立馬應了聲。
他小心翼翼的邁進屋子,低著頭左右好奇的張望著,這里是大少爺的賬房,平日是不允許下人們進到里面來,今日能進到大少爺的賬房,夠他回去吹一頓了。
屏風后面的賬房十分巨大,三面墻壁上打的全是架子,架子上密密麻麻的摞滿了賬本,在面北的方向還供奉著關公爺的位,看香燭燃燒的樣子應該是剛點上的。
“進里面來。”那男人又發話了。
那小廝連忙收了打探的視線,他順著聲音過了月亮門進到最里間,就看到大少爺穿著一身藏藍色的粗布長衫子,正坐在桌前算賬。
他就搞不明白,大少爺那么有錢,怎么成天穿的連個下人都不如?
坐在桌前的男人一邊撥算盤一邊問道:“那兩個人長什么樣?”
“一個矮...”小廝開始回想那兩個人的模樣:“另一個,個子比較高,看上去像是練家子。”
“如果這兩個人再出現,直接將他們請進來。”男人掃了一眼桌子上那盤用紅布蒙住的金子,他輕笑道:“是錢總能送出去。”
江半夏帶著何喬倚回了客棧,剛才在開元賭坊門口,她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他們,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所以臨時改了計劃。
“小二哥。”她攔住忙著跑堂的店小二:“住我們隔壁的人回來了沒有?”
小二對江半夏的印象十分深刻,住店第一天這位客人就碰到了采花賊,實在是讓人難以忘記。
“住左邊的剛回來,右邊的客人小的...沒注意到。”小二思索了一番:“應該...沒出去吧?”
楊一清住左邊,看來他已經回來了。
“你忙去吧。”江半夏笑容溫和的拋了一串銅錢道:“一會兒上一桌酒菜到房里來。”
小二手忙腳亂的接過錢:“哎,好嘞。”
“老大?”何喬倚面露不解的看著江半夏扣響楊一清的房門。
江半夏解釋道:“有事找他商量。”
楊一清聞聲很快就跑來開門,他腳上慌忙的拖著鞋子,看樣子是剛躺下。
“江小旗?”楊一清十分驚訝,這兩個人怎么會來找他?
“楊大人不請我們進去說?”江半夏似笑非笑道:“有些話站在門口可是說不了的。”
楊一清這才緩過神來,他連忙將江半夏和何喬倚請進屋里。
“楊大人,你對那宗案子怎么看?”江半夏直接開門見山的將話拋出。
楊一清確認道:“是那宗堂兄殺堂弟的案子?”
“正是此案。”
“此案處處有疑點。”楊一清分析道:“那王大力一看就是做了偽證,只不過后面高知縣將案子壓下去...壓的有些奇怪?尤其奇怪的是提到的那個賭坊?”
“我們二人也覺得不太對勁,所以剛才專門去了那家賭坊。”江半夏引誘道:“大人您猜我們看到了什么?”
江半夏的話徹底引起了楊一清的興趣,他連忙問道:“看到了什么?”
她一字一頓道:“滔、天、富、貴。”
這短短的四個字讓楊一清瞬間陷入了沉思。
“今晚我們還會再探這家賭坊。”江半夏再接再厲道:“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到這案子的關鍵。”
她爹曾和她說過,想要拉攏一個人,光靠爭取是不夠的,必須要讓那個人和你站在一條船上,這船才不會翻,想讓楊一清上船,就要在大小事情上讓他退無可退。
楊一清當即道:“今晚你們二人若是要去,也一同叫上我。”
“楊大人放心。”何喬倚立馬拍胸\脯保證道:“我們絕對不會少了您。”
“賭坊三教九流云集,什么樣的人都有,為了楊大人的安全,還望楊大人到時候與我們一起行動。”江半夏道:“要不然出了事,我們可不好交待。”
楊一清滿口保證道:“沒問題。”
他們又聊了些關于案情的問題,雖然這件案子不歸他們管,但楊一清卻有非一般的熱情,從頭到尾將案子分析的十分透徹,但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那就是王大力唆使胡氏說謊翻供,這和賭坊有什么關系?
兩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聯系啊?
“今晚走一遭不就明白了。”何喬倚道:“我看那賭坊里面絕對有貓膩,我們到時候將證據找出來,別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叫人將他們的賭坊圍了,再把家一抄,大刑伺候上,總能知道這些人是干什么的。”
何喬倚的思路完完全全的是錦衣衛的那一套,簡單粗暴又十分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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