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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的自我修養-第一百四十一章渡河
更新時間:2020-04-30  作者: 太陽從曦邊升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錦衣衛的自我修養 | 太陽從曦邊升 | 太陽從曦邊升 | 錦衣衛的自我修養 
正文如下:
十七八歲的大皇子正值變聲的年齡,說話一著急,聲音就尖銳到刺人耳膜。

“殿下可知吏部尚書衛賢?”孟竹舟不緊不慢的問道。

“怎么?”

衛賢是大皇子最想拉攏的人之一,之前派人截殺其他子衛廖是想栽贓曹丙燁好逼衛賢站隊,如今突然聽孟竹舟提起此人,他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衛賢的夫人近日頻繁往來于殷府并說了殷府小少爺的親,衛賢在朝中也公開支持其恩師殷知曾。”孟竹舟緩緩而道。

大皇子原本擠成一團的眉頭更加猙獰,衛賢竟站了殷知曾的隊!

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統統白費了!

孟竹舟望著惱羞成怒的大皇子,他心里不由嗤笑,這朝中真正能說的上話掌的了權的是哪些人?大皇子弄明白過嗎?

那些人,不論是閹黨還是其他文人組成的黨派,根本沒有人將這些皇室子弟放在眼里。

對他們來說,皇帝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三皇子可以,大皇子也可以,是太子更好。

不論換誰,權利只會牢牢地把持在他們手中。

如果不是這樣,皇帝會對手底下的太監們如此放縱嗎?會將鹽、鐵、礦等一系列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交給太監們嗎?

答案是不會。

皇帝不愿意向外朝低頭,只能重用這些太監,只能靠他們來抗衡外朝。

然而重用太監造成了更可怕的結果,那就是權力被再次被瓜分,不過即使這樣慶文帝也十分欣慰,最起碼兩相平衡,大銘還能平穩的運轉。

一旦平衡被打破,其后果難以想象。

所以大皇子第一步就走錯了,他要站隊而不是讓別人站他的隊,想要坐上那至尊之位,就要讓這些擁有權力的人看到他的價值。

否則,誰會花多余的時間去關注一個根本不可能的皇子?

“曹丙燁。”大皇子捏緊手中的杯子,他孤注一擲道:“還有這個人可以拉攏。”

他想的很簡單,曹丙燁的分量絕對不比吏部尚書輕,只要這個人支持他,不愁朝中無人站隊。

孟竹舟冷笑一聲,也不再繼續說話,他能提醒的已經提醒了,大皇子還要繼續一條路走到黑,就別怪他當初沒有點到。

烈日西斜,江半夏等人一路急行,在傍晚時分停到了黃河邊,他們要往河州去就必須在此處渡黃河。

河灘砂石上排著一大片羊皮筏,借著火光看去頗為壯觀,數十西北漢子赤果著上身蹚進淺灘的泥里將羊皮筏拖上岸。

羊皮筏子巨大,木框架上綁著十幾個吹的渾圓的皮囊,這些西北漢子雙手一用力就將筏子輕松的杠了起來。

扛筏子的西北漢子瞧見江半夏一行人,遠遠地扯著嗓子喊:“喂!那邊的,天黑了,渡不了黃河,要渡黃河等天亮再來。”

濃厚的西北口音迎風灌來,楊一清仔細去聽卻聽不明白,他問道:“這些筏工喊得什么?”

“他們說今晚過不了河。”何喬倚將那些人的話簡短的翻譯了下:“讓我們明天再來。”

驛館就在黃河對面,眼看著就要到了,他們卻過不去,這附近也沒有能歇腳的驛站。

這大晚上的讓他們睡哪兒?

“怎么還不走?”筏工將羊皮筏安置好,見這幾個外地來的旅人還停在河邊沒有要動的意思。

“這位大哥,您看這天還沒黑透就送我們幾個過去唄。”何喬倚開口說服道:“河面看上去也不寬,您兩桿子一撐的事。”

“不行。”那筏工指著黃渾渾的天道:“瞧這天的顏色,晚上絕對會下雨,雨要來,黃河就不得安寧,別看河道不寬,就這短短的距離,吞了多少往來旅客的命吶!”

何喬倚好說歹說那筏工就是不肯答應:“你們還是找個地方過夜吧,這里不會有筏工接這種要命的生意。”

夾著水汽的風刮過,空氣中漂浮的土腥味直沖鼻尖,看來是真的要下雨了。

江半夏復又攔住那個筏工問道:“既然渡不了河,我們舟車勞頓一天,敢問這附近可有能落腳的地方?”

如果不下雨他們幾個人在野外露宿一晚也不是不可以,可這天要下雨不找個地方落腳,后面就難熬了,總不能他們這么多人擠在馬車里吧?

“落腳的地方有。”筏工打量了江半夏等人一番道:“可那里條件有限,怕你們不愿意住。”

“有什么不愿意的。”何喬倚道:“出門在外,講究那么多就別出門。”

筏工被何喬倚逗樂了道:“幾位要是不嫌棄,我可以帶路。”

帶路好,帶路總比他們瞎找強。

“那就有勞了。”姓朱的兩位上官拱手至意。

這些住在黃河邊上的人,家里世世代代靠撐筏為生,老天劈開了這條黃河就是給他們這些人一口飯吃。

“幾位,別的不說,撐桿子,渡黃河我志六可是熟手,一桿子下去保您四平八穩。”那筏工吹噓道:“幾位明日要渡河,可以考慮考慮我。”

這樣一說江半夏就明白這人為什么那么熱情了,原來是想做成他們這筆生意。

“你們人多,明天渡河雇筏子最起碼也要雇三到四個,一家一家找多麻煩。”志六曉之以情道:“要是在我這兒定下,找別家筏工的事兒我就包圓了,保準辦的妥帖。”

“單趟多少錢?”何喬倚問道。

志六伸出兩根手指道:“不貴,五枚小平錢一人。”

“五枚還不貴!”何喬倚掰手指道:“你便宜點,三枚怎么樣?我們人多,做這生意你不虧。”

“這...”志六為難道:“黃河上行筏本身就危險,我們都是拿命在撐桿子,三枚委實太少了。”

何喬倚還想講價,但江半夏將他攔住了。

“明天一早河邊等我們。”江半夏從荷包里撈出三枚小平錢拋給志六:“這是定金。”

三枚銅錢冰涼的質感讓志六欣喜不已,他連道:“謝這位爺。”

事后何喬倚為這件事生了江半夏好長一段時間的氣,本來這筆渡河錢能省下一半,結果江半夏硬是不讓他講價,平白多花了錢。

江半夏也不為自己辯解,只問何喬倚去迎客樓吃飯他曾講過價嗎?吃價值二兩銀子席面不心疼,卻為省下幾枚銅板同這些真正窮苦的百姓講價,到底什么才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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