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夏幾人又同賣馬的老板扯了幾句閑話,有些話真的是話糙理不糙,大概的馬價他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照今年的情況,馬價應該不會再降了。
走著走著何喬倚突然拽著江半夏往一側角落里看:“老大你看那禿瓢眼熟不?”
街角背巷里窩著一個光頭,看背面,他好像在吃東西。
江半夏皺眉,從后腦勺看這個光頭的確像是敖吉,但從身形上看又不像,這個人身材臃腫,分明是不同的兩個人。
她正準備開口叫住蠢蠢欲動的何喬倚,然而何喬倚已經先她一步撲了上去。
“死光頭,今個爺可逮到你了!”何喬倚故意放大了聲音,嚇得那個光頭從地上竄了起來,直接一腦袋撞上了何喬倚的下巴,何喬倚被撞懵了。
沒想到對方反應這么激烈,差點沒把他撞背過氣去。
那人也顧不上身后怎么回事,竄起來就往巷子里跑。
電光火石間,江半夏反應了上來,剛才跑掉的那個光頭是李府做法事的了悟和尚!她下意識的拔腿就追。
“哎!等等我!”黃洛靈看了眼捂著下巴哎呦不停的何喬倚又看了眼拔腿就跑的江半夏,她咬咬牙轉頭直追江半夏。
巷子里狹小四周又偶爾堆著些雜物,了悟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慌忙下抄了地上的竹筐往后砸,巷子狹窄江半夏無法躲避,她抽了刀直接將拋過來的竹筐劈成兩半。
了悟跑的太快,半天追不上。
江半夏隨手抄起地上的棍子對著了悟的腦袋瞄準,她單手掄圓擲出,只聽一聲悶響,前面跑著的了悟應聲倒下。
對待想要逃跑的人,江半夏一律是扯了對方腰帶綁人,這樣既可以預防對方逃跑又可以做到就地取材,方便省事。
“喂!”黃洛靈跟在后面跑的氣喘吁吁,她扶墻喘道:“累死我了。”
江半夏看了眼跟上來的黃洛靈,她蹲下身同了悟平視并問道:“見到我們跑什么?”
了悟心里也郁悶這人追他干什么,嚇得他以為是官府的人追來了。
“你追我干什么?”了悟悶聲道。
江半夏歪頭問道:“那你又跑什么?”
了悟:“......”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江半夏認真道:“你心虛了。”
了悟:“......”
他哪里是心虛,這人是腦子有病吧,他根本不認識他們,上來就追著他跑,不光追還要綁他。
“看來你不認識我了。”江半夏提醒道:“唔,我提醒你一下,李府、法事、抬棺匠。”
了悟心下一梗,媽的,又是李府,他是倒了八輩子霉接了李府的活,不光賠了名聲,現在還被官府通緝,喝涼水塞牙縫!
“看來你不認識我。”江半夏搖頭,她拽著了悟的領子從地上起來:“那我只好將你送到衙門里換銀子去了。”
了悟驚了,媽個辣子,這小子要送他去官府!
“壯士!有話好好說!”了悟掙扎道:“有話好好說啊!”
江半夏斜瞥了一眼了悟,她問道:“你跑什么?”
了悟:“......”
問的都是鬼話,追他他當然要跑!
“咳咳咳,剛才我是被嚇到了才下意識跑的。”了悟咳嗽了兩聲:“壯士現在可以放了我嗎?”
江半夏當然不會放了他,她對李府發生的事情心里還有疑問,正巧抓到這位坑蒙拐騙的了悟大師,怎么都得問清楚。
“李季四是你殺死的?”江半夏直接問道。
“沒沒沒。”了悟連忙否決:“壯士,菜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李老爺的死和貧僧沒有任何關系。”
后面追上來的何喬倚聞言道:“沒殺人你會被官府通緝?”
他揉著被撞了的下巴呲牙咧嘴道:“老大,這個人不說實話,咱們直接送官吧。”
江半夏點頭,她正愁沒機會去州府衙門,送官是個好機會。
“別別別,別啊!”江湖騙子了悟貪生怕死慣了,見江半夏他們認真了立馬呼道:“幾位壯士,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殺李老爺另有其人!”
何喬倚搖頭,示意江半夏直接送人去官府,江半夏也覺得這人嘴里沒有實話,她拽著了悟往巷子外拖,就像拖死豬一樣。
媽了個辣子!了悟左看右看,這兩個人是哪里冒出來的人,還專門盯上了他!
“兩位壯士,人真的不是我殺了,你們抓我去衙門最多只能拿五十兩賞銀。”了悟左看右看道:“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出三倍的錢,出來都是為錢,何必傷了和氣。”
了悟將江半夏他們想成圖財的人。
江半夏停了下來,她問道:“是誰殺了李老爺?”
“你們放了我,我就說。”了悟眼珠子一轉當即談起了條件。
“還是算了。”江半夏無所謂道:“還是拿人換錢比較換算。”
何喬倚立馬附和道:“錢拿在手上心里才踏實,你這個人嘴里沒實話,放了你準跑了,到時候人錢兩空劃不來。”
對付了悟這種騙人的老江湖就要有老江湖的法子,他們兩人唱雙簧,你一言我一語,總之是將了悟詐的最后受不了了。
“我說我說還不成。”了悟道:“說好了我說了你們就不能將我送官了。”
“別廢話,不說現在就將你立馬綁過去。”何喬倚不耐煩道。
“人真不是我殺的,當時我被嚇暈后等再起來時李老爺就死了!”了悟實話道:“我一看都死了,嚇得要命。”
“于是你就逃了?”江半夏挑眉。
“對對對,這位壯士說的對。”了悟連忙附和江半夏的話。
“呵。”江半夏冷笑一聲直接吩咐何喬倚道:“送官吧。”
了悟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如此背信棄義之人!
巷子里劍拔弩張,巷子外馬市熱鬧喧天,謝緋使了些錢支開鐘用,他們二人才敢和楊一清相認。
有一句話叫什么‘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他們不是老鄉但謝緋和陸荇是真的‘淚汪汪’,這些天每天提心吊膽的去應付黑行那些刀尖舔血的人,他們已經到了極限。
說起來都是淚。
“楊大人。”謝緋苦笑道:“我們終于碰到了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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