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為保曹丙燁,孟竹舟與江半夏達成臨時合作,矛盾直接劍指李三順,將監督不力的名頭按在李三順的頭上,他是司禮監掌印,當初甄選道人進宮時沒有他的同意曹醇如何能一人做主。
這頂帽子扣下,李三順百口莫辯,又加之他掌印后張狂至及,得罪朝廷內外之人數不勝數,墻倒眾人推,盼著他死的人多如過江之鯉,最后被判去為先帝守陵。
弄潮半生,結局潦草又可悲。
在這期間,閹黨元氣大傷,東林黨、浙黨等人紛紛將矛頭對準出盡風頭的江半夏,他們接連上疏,彈劾江半夏以權謀私、意圖霍亂超綱,又指摘她是女子有違德行,條條罪證,件件有據。
清流們更是寫出諷刺江半夏的詩作文章,從馬廷鸞的《歷代女禍論》到歐陽修的宦禍深于女禍,借古諷今,更有好事者傳言‘女人當官禍國惑主以亡國,不是祥兆。’以圖從輿論上抹黑于她。
江半夏聽后不以為意,只說‘滿朝堂針對一個女人,只能讓他們更顯無能罷了。’
嫉妒和仇恨的目光不能使她退卻,反而會讓她更加的耀眼奪目。
就在這樣一種緊張的氛圍下,江半夏發起反攻,她先拋出一批行賄受賄的證據,后又當廷聲淚俱下的控訴,將那一樁樁一條條罪證全部拆開了說,拉出已死的慶文帝,表明自己只是為皇帝做事,你們這些竟敢質疑先皇的決定,壞祖宗的規矩,根本就是居心不軌!
隨后轉頭又抓了這些人的家眷亦或者是把柄。
她的手段十分高明,搞不定你們,搞定你們的家人也可以,那些只會紙上談兵的東林黨人被氣的七竅生煙。
朝中盡傳‘江夏盡竊大權,生殺予奪,使朝廷內外只知有江夏不知有殿下,實乃禍害!’
可這些話根本傳不到小太子耳朵里,后面更令他們絕望的是,戶部空降了一位姓孟的侍郎,此人乃是未來天子欽點,一進來就開始到處搞事情,豬準備太子登基大典的月余時間,戶部被掀了個底朝天。
戶部尚書殷知曾自嘆不如,當即遞了折子要乞老還鄉。
“老了,這是年輕人的時代,與我們無關。”殷知曾攙扶著龔綏行走在金水橋前,眼前重新粉刷的紅墻碧瓦在春日澄明的陽光下熠熠生輝,一切粉刷過后又都是嶄新的。
“啊?”龔綏佝僂著身子豎起耳朵大聲問:“你說什么,明濟?”
“我說,我們老了!”殷知曾在龔綏耳邊大喊。
“是啊,是老了。”龔綏聽了后指著自己的耳朵感慨:“老夫八十多歲了,耳朵聽不見,眼睛也看不清楚。”
“明濟啊,你和老夫說說今天皇上穿了什么?”
“自然是袞服,您忘了,今個殿下登基。”殷知曾扶著龔綏一步一步的走向奉天殿。
過了良久龔綏才緩道:“穿的還是皇爺那身啊。”
小太子登基,一切暫時塵埃落定,鮮血陰謀造就的王座讓他如坐針氈,不過這又如何,他現在是皇帝,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他絕不會像他父皇一樣窩囊至死,他要重振大銘!他要守住這大銘江山!
于是小太子以昭武為年號以示與慶文帝的區別。
昭武元年。
春日天朗氣清萬物復蘇,到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就像他們的新皇一樣青春稚嫩,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又似乎變得虛無縹緲。
“東北總兵來折,遼東女真人突襲邊境!”
“浙江布政使來折,南海商船被劫...倭寇盡屠數十村落!”
“糧...賑災的糧不夠了。”
“沈家捐的家財難道還不夠?”江半夏揉著眉頭:“那可是數百萬兩白銀。”
回話的人聲音越來越小:“被...抗倭軍隊截走...發軍餉了...”
她雙手背負在身后,緩慢踱步:“折子轉遞戶部,錢歸戶部管,讓他們去問戶部要。”
“這...”那人還要再說,但被人從旁推開。
已經升司禮監秉筆的焦大滿臉喜氣的沖了進來:“師兄,干爹出來了!干爹出來了!”
江半夏下意識回頭去看,身后是瀚海藍天,眼前是煌煌巍峨的紫禁城,那春日一碧如洗的長空下站著身形消瘦的曹醇,鬢角處竟隱約冒出幾縷銀絲,他還那樣的年輕,江半夏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宮的樣子,突然心生感慨,朝悲暮喜,人生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
她盯著曹醇鬢邊的白發笑了起來,溫柔的笑意依舊有些涼:“干爹,你老了。”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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