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眸光一暗,在她柔軟的腰上掐了一把。
尼楚賀輕嘶了口氣,幽怨地瞥他一眼,惱羞成怒啊?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朕何曾說過喜歡她?”危險的目光盯著她,冷冷一哼。
難道不是嗎?
尼楚賀在心里腹誹,又忍不住抬眼打量他表情,很淡定,很冷漠,方才看向岸邊的年氏的目光也未有任何波動。
唔,的確看不出心虛的樣子。
莫非四爺不記得年氏?
這也有可能。
但年氏好歹也是一個美人,他就果真沒一絲心動?
“年氏她挺漂亮的,臣妾都動心了呢。”尼楚賀語含打趣。
雍正瞇了瞇眼,“你介意她容貌?”
尼楚賀挑眉,她介意個毛啊?唔,要說完全不介意也不可能,哪個女人也不希望被別人比下去。
即便對方當真比她漂亮,她也不容許有人說對方比她漂亮。
“那皇上說說是臣妾漂亮,還是婉貴人漂亮?”尼楚賀含笑問他。
哼,他要敢說婉貴人漂亮,那今天的游湖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她就回去好了。
雍正眼神古怪地看著她,半晌,捏了捏她的臉,“朕相信你的眼睛沒問題,一眼即知,何須問朕?”
尼楚賀氣呼呼瞪著他,言外之意不就是說年氏比她漂亮?好啊,真是不懂情趣。
“那婉貴人還等著,皇上跟婉貴人游湖去吧。”尼楚賀生氣地說完,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雍正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將她重新攬過來,“何須生氣?朕只是實話實話,若是你似她這般年紀,朕可以毫不違心地說一句你勝過她,此刻朕即便如此說了你也不信,又何須浪費唇舌?”
眼看眼前的女人瞪圓了眼睛,一副恨不得將他推下湖的樣子,雍正勾了勾唇,語氣一轉,“不過是一副皮囊,好看與否又有何重要?朕與你十余載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副好看的皮囊不成?”
尼楚賀一愣,再忖一下他這幾句話,驀然明白過來,心情轉瞬好了。
雖然被說容貌不及年氏,人也不如人家年輕,這十分地令人生氣,她一度恨不得將他從這兒推下去,讓他多喝幾口水,清醒清醒腦子。
當然,也只是想想,她不敢真將皇帝推下水,除非她不要命了。
不過雍正后面這幾句話也挺合她心意的就是了,比那些一味說些虛而不實的甜言蜜語之人強多了。
勉強就不與他計較了。
她清楚以婉貴人的美貌,雍正不可能不動心,即便雍正不曾說出口,她也不會自欺欺人。
但要說這動心,也不過是因為對方年輕又漂亮,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即便四爺本身已經不年輕了,可他是皇帝,光明正大享受這些年輕漂亮的嬪妃,有什么好指責的?
她又不傻。
她清楚地明白,在四爺心里,婉貴人也只有這點用處,終究不過是個以色侍人之輩,今日是婉貴人,明日便會是李貴人,張貴人。
她從未曾計較,因為清楚地了解男人的劣根性,更不曾期待對方自此身心只屬于她一人。
她要的不過是雍正的一句話,一個態度。
而雍正這點從未讓她失望。
這便是她在后宮安身立命的資本,在這樣的前提下,管他看上哪個美人?她才沒那閑工夫。
“四爺這話叫人歡喜,臣妾就不與您計較了。”尼楚賀笑瞇瞇的,表示自己心情很好。
再得寵也要識趣,四爺會喜歡一個女人為她吃醋,卻不喜歡有人為此而鬧騰不休。
她向來很把握這個分寸。
很快到了岸邊,雍正已經放開了她。
尼楚賀明白,他可以在宮人面前與她親昵,卻從不會當著其他嬪妃的面兒和她膩在一起。
“奴才參見皇上,參見佳貴妃。”婉貴人笑靨柔和,盈盈屈膝。
雍正神色淡淡,道了聲“免禮”。
“謝皇上。”婉貴人起身,似是不經意抬眸看了眼皇上,雙眸脈脈含情,又很快垂下眸,聲音柔婉,“奴才在湖邊散步,得知皇上來了,故而前來拜見。”
又瞅了眼尼楚賀,聲音低了些,“不曾想佳貴妃也在。”
尼楚賀瞥了眼雍正,笑意吟吟,“本宮在不在的又有何妨?倒是能碰見婉貴人,實在巧了。”
心下腹誹,你倒是巴不得我不在吧?怎么滴?想趁機勾引四爺?也要問我同不同意。
只要她在,就絕不會給其他女人機會勾引四爺,她豈能容許別人無視她這個貴妃的尊嚴?至于她不在的情況下,隨她們各顯神通了。
婉貴人笑容勉強,“奴才無事便出來散心。”
出來散心好碰運氣撞見皇帝嘛,尼楚賀明白,故而笑吟吟問,“婉貴人可還有事?”
婉貴人怔了下,茫然搖頭,“沒有。”
尼楚賀笑看向雍正,“那皇上,我們去那邊走走吧。”她指了指北邊的方向。
雍正嗯了聲,全程未曾理會暗送秋波的婉貴人,由著尼楚賀與婉貴人說話。
尼楚賀故作好奇地問呆站著的婉貴人,“婉貴人可要一起?”
婉貴人很想點頭,可看著佳貴妃笑容淺淡,目光直勾勾的,似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臉色不由得一僵,旋即搖頭,勉強一笑,“奴才不打攪皇上和佳貴妃了。”
說罷屈膝恭送,“奴才恭送皇上,恭送佳貴妃。”
尼楚賀面上笑容加深,“婉貴人倒是識趣。”抬頭看向雍正,眨巴眨巴眼,“皇上說可是?”
雍正瞅她一眼,目露無奈,不說話,牽住她的手,徑自往北走去。
婉貴人目送皇帝和貴妃走遠,還有那握在一起的手,唇色微白,身子微微一晃。
弄墨忙扶住她的手臂,面露擔憂,“小主,您還好吧?”
婉貴人搖搖頭,慘然一笑。
識趣?
她敢不識趣嗎?
皇上竟由著貴妃如此打發她,絲毫不加勸阻,那握在一起的手也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原來,她終究來晚了。
那雙眼睛,那只手,都已經屬于另一個女人,而她,與其他嬪妃無異。
她勉強穩住心神,目光漸漸恢復清明,伸手撫著自己的心口,那里,仍舊刺痛著,提醒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她錯了,原來還是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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