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石玉寧和趙小曉的福,白錦兒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那天在張屠戶處白得的豬肉就已經用完了。
不僅如此,她還聽到了久違的,系統提示積分攢夠的聲音。
“恭喜宿主,積分已經足夠解鎖調味料:兩種,菜譜:一種,優惠套餐:一種。請問宿主是否需要解鎖。”
才鎖上房間的門,白錦兒甚至還沒有開始問話,就聽見了腦海里響起的機械女聲。
“這還真是奇怪了,”白錦兒盤腿在床上坐下,“怎么今天我都還沒問你,你就主動告訴我積分能夠解鎖了的?”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我不問你,你就不愛搭理我的。”
腦海里的聲音并沒有回答白錦兒的話,只是沉默片刻之后,繼續說:
“宿主是否解鎖?”
白錦兒聳了聳肩,看來她也并沒有指望這個系統會回答她。
“解鎖套餐。”
“收到。”
話音一落,白錦兒的眼前頓時一黑,隨即是熟悉的浮現畫面。她先是看見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裝著一些微微透明的指頭大小的小方塊,玻璃瓶消失后,又出現了一串紅通通的果串。畫面消失后,白錦兒臉上的神情很是復雜。
“你,”
她開口說話了,聲音里是滿滿的復雜和糾結,
“那個是,冰糖葫蘆?”
“是。”
冰冷的機械聲音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白錦兒的嘴唇動了動,她不用問,也知道那玻璃瓶里裝的是什么東西了。
受到唐朝制糖技術的限制,料理里面甜味的來源主要是蜂蜜,以及粗制的餳,也就是麥芽糖的一種。白錦兒每次在做甜點之前還得想辦法先把麥芽糖化開,才能添進菜肴里——而且因為難以提純,甜度始終差些,顏色也不夠清澈,所以極容易影響料理的味道和造型。
系統絕不可能給她難以收集到材料的菜譜,所以,
如果給了她冰糖葫蘆的菜譜,那么,
也絕對會給她冰糖。
那透明瓶子里面裝的半透明的小方塊是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
白錦兒還是第一在系統里見到這樣的菜譜;她一直以為系統給她的只會是那些大菜的菜譜,沒想到,連這樣的小吃竟然也包括進去了。
“唉”
白錦兒嘆了口氣,
“如果是在過年之前你給我這個菜譜,那該多好啊”
現在清明都已經過了,再過幾天就要入夏了。在白錦兒的印象里,冰糖葫蘆總是伴隨著冬天出現的——穿著大紅色棉襖的小孩子頭上戴著虎頭帽,臉蛋凍得紅通通的,手上也拿著紅艷的好像鞭炮似的冰糖葫蘆,好一派樂融融的煙火美景。
可是,這夏天,會有人想吃冰糖葫蘆嗎?
“咳咳,提醒一下宿主,”
這時候,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的關注點,應該放在解鎖的調料上。畢竟據我所知,唐朝的貴婦人夏天可是很愛吃甜食的。”
“至于菜譜,反正一時閑置下來,又不會消失。”
對啊!
白錦兒一拍手。
有了冰糖,她自然能夠對原來那些甜味不夠的料理進行改良;而且就像系統說的,唐朝的人都喜食甜品,她手上有了精煉的冰糖,還怕做出來的東西不夠甜嗎?和昂貴的蜂蜜相比,自然是自己手上的冰糖要占大優勢。
“系統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她開心地說道。
腦海里的聲音又消失了。白錦兒沒有理會系統的冷待,而是閉上眼睛,開始想著那冰糖的模樣。一陣刺痛感襲來,又很快地消失之后,白錦兒再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的面前擺著剛才在腦海里見到的玻璃瓶。
透明的玻璃在搖曳的昏黃燭光下,折射出琉璃一樣的光芒。
白錦兒拔開了上面的木塞,從其中倒出一顆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小小的方塊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未經打磨和雕琢過的晶石一般,白錦兒微微一低頭,便將那方塊含入口中。
口感堅硬的像是石子,但是在舌頭的碾磨下,漸漸有甘甜的味道在口中蕩漾而出。白錦兒嘴里喊著冰糖,享受著這甜蜜的滋味。
“咚咚咚,咚咚咚——”
“狗丫頭,還不快起床!”
白錦兒正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今天本來是他們休息的時間,可不知道為什么,白老頭卻早早地開始砸自己的門。
“怎么了阿翁”
白錦兒頭發凌亂地打開了房門,她打著哈欠,眼眶濕潤地看著門外的白老頭。
“今兒不是休息嗎”
陽光有些刺眼,剛睡醒的她還不適應這樣強烈的光線,瞇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這傻丫頭,今天是休息沒錯,可你不是不是和張大約好了要去和他學習殺豬嗎?”白老頭看著白錦兒懶散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
“還不快些收東西,你看看都什么時辰了,和人家約好的時間馬上就到了。”
說著,白老頭拖著白錦兒走到了水井旁。
一捧涼水撲到臉上,白錦兒這才清醒了許多。
那天離開張屠戶家時自己夸下海口的話,也重新回到了白錦兒的大腦中。
“我只消半個月,不,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能把你的手藝全都學會了。”白錦兒站在張屠戶和白老頭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陽光下站著的白錦兒,忽然打了個冷顫。
“怎么,后悔了?”
聽見這句話的白錦兒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蹦了起來,她趕忙伸手掬起桶里的水,潑在自己的臉上。
“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后悔呢?”
“阿翁,我們出發!”
于是,白老頭送著白錦兒出了城,來到了張大的家里。才到村口,就看到一個看上去就老實敦厚的農婦,從村子的里面迎了出來。
“等你好久了小姑娘,”張大媳婦紅黃紅黃的臉上帶著憨厚熱情的笑容,來到白錦兒和白老頭面前。
“我家漢子還說呢,估計你是反悔不會來的了。”
白錦兒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哪里的話大娘,我都和你們約好了,怎么會不來呢?”
白老頭看著白錦兒逞強的樣子,撇了撇嘴。
“那我家這丫頭就拜托你了,等到過了午后,我再來接她。”
“哎,白翁就放心吧,”說著,張家媳婦伸出手,摸了摸白錦兒的頭。
白老頭回去了,白錦兒便跟著張家媳婦一路往村子里走,到了張家地方的時候,張家媳婦卻沒有領著她進去,而是帶著她,往后面的方向繞去。
“今天碰巧隔壁村子有家人要了一頭豬,那豬太鬧騰在家里殺不得,就放去后院的圈里殺了。”看著白錦兒臉上疑惑的表情,張家媳婦主動開口解釋道。
果然,繞過了張家,來到院子后面,白錦兒便看到了一個被用柵欄圍起來的小空地。奇特的是,那空地的地勢比柵欄要矮上一些,大約矮了個一米左右的高度,遠遠地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個被柵欄圍起來的小池塘一般。
張屠戶就站在里面,還沒走進去呢,白錦兒就聽見了那里傳來的凄厲的豬叫聲。
在張屠戶旁邊,還有兩個男人。膚色都是黢黑里隱隱透露出泥土一般的黃色,有一個人身上還只穿著件背心,露出了堅實的肱二頭肌。
“婆娘,丫頭,來這邊。”
像是聽見了白錦兒和媳婦的腳步聲,張屠戶抬起頭來,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
打開柵欄,領著白錦兒走了進去,白錦兒這才看見,在正中央的木桌上躺著一頭黑毛的大肥豬,被捆起了四肢仰放著,嘴里不住地發出凄慘的嚎叫聲。
嚎的白錦兒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么還有個小娘子?”
那兩個莊稼漢子看見了白錦兒,疑惑地問道。
“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張屠戶若無其事地說道,他從旁邊的地上拔起插著的殺豬刀,看了看刀鋒。
“徒弟?”
不說還好,一說兩個男人愈發地奇怪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對方,似乎不明白張屠戶說的話。
張屠戶沒再對兩人解釋什么,而是來到白錦兒面前,示意她看那頭被五花大綁的肥豬。
“小丫頭,今天你還是看。上次那只已經放血被放的差不多了,所以沒什么動靜;可今天這一只不同,你要仔細看我入刀的位置。”
白錦兒點了點頭。
張屠戶交代完,提著刀走到了黑豬的面前。
他的左手按到了豬脖子的位置上,膝蓋和身體都微微彎曲;似乎是嗅到了來自那把泛著寒光的刀的殺氣,受到生命威脅的肥豬叫的更大聲了。
張屠戶并沒有被這樣的叫聲影響,手里的殺豬刀橫起,照著豬脖子的位置干脆利落地捅了進去。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霎時間面前的活豬血流如注,鮮紅滾燙的豬血咕咚咕咚地流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大盆里。兩個漢子按著那頭肥豬,被捆住了四肢的豬瘋狂扭動著身體,可是被人死死地摁住不僅不能掙脫,反而還因為劇烈的掙扎使得更多的豬血從被扎破的動脈里流出來。
殺豬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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