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聽見白錦兒的話,林信平反而是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看的白錦兒摸不著頭腦。
“知道什么?”
“這幾日城門口出一里的地方,有草市啊。”
實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阿姐你不知道嗎,”
“草市?”
“是啊,聽說是個流動草市。前些日子在隔壁縣已經看了幾日了,這幾日正好是流動到咱們這兒來。聽說啊,那里來賣東西的人可多,有本地去摻和熱鬧的,也有外地一直跟著過來的,賣完東西就走,走了就有新人加入,”
“前幾日咱們城里就有不辭辛苦大老遠跑到隔壁縣里去參加那草市的,好不容易這幾日是輪到咱們這兒了,肯定城中好些人就跑去那兒了的。”
“這樣啊......”
“又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你坐這兒看什么呢,今兒的客人怎么這么少?”
白錦兒一邊說著,一邊也張著頭往林信平剛才看的方向看去。從她這個角度,正可以遙望到城西門的方向,只是在她看來無非是和平常一樣的從西門進出城的行人和馬車罷了。
“可是個大——草市呢。”
林信平說到大這個字的時候,還故意拉長了音調。
“聽說那個草市賣的騾牛駝馬都要比別地的便宜,所以只要那個草市流動到啊,這當地的草市啊亥市啊就不開了,那沒地方賣的人也只能跟著去那里賣,這流動草市規模也就越來越大。”
白錦兒倒是知道草市,畢竟說起來,其實也不過就是農村趕集時候的農貿市場,因為價格便宜貨品新鮮種類多,所以她也喜歡去趕草市。可這草市的地點并不固定,
往往就是那些要賣農貨山貨的農民,自己商量著那兒哪兒方便就在哪里擺攤子開市的了。所以想要提前知道地點,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這這樣子一個大草市,
白錦兒竟然現在才知道,
不由得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消息閉塞。
不過沒關系,這面前不還有一個可以背鍋的小孩么。
“你這臭小子,你怎么知道也不和你姐我講呢,”
說著,白錦兒一巴掌打在林信平的背上。莫名被點名成了“罪人”的林信平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抬頭望向白錦兒,撓了撓頭,
“我不是故意的啊阿姐,”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傻小子。”
“你們在外面吵什么呢?”
就在白錦兒和林信平在外面說話的時候,白老頭從廚房里探出頭來;他雙手背在背后,慢悠悠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什么草市的。”
“哦阿翁,”
白錦兒回過頭來,看著白老頭說道:“這不是剛才,我看店里客人太少了些,便出來看看怎么回事兒。剛聽見信平這小子和我說,西城門外有個大草市來著。”
“草市?”
白老頭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臉上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噢!”
“嗐,我想起來了,”
“確實是有這么一件事情。咱家還在那兒有個位置呢,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什么?!”“什么?!”
看著表情一致異口同聲喊出聲音來的兩個孩子,白老頭臉上的表情還很是疑惑不解,似乎不明白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吃驚的樣子。
“小聲些,”
“還有客人在吃飯呢,你們喊叫些什么。”
“阿翁?!”
瞧著白老頭十分若無其事的模樣,白錦兒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聽錯了。
“你剛才說什么?你說咱們在那個地方有個攤位?”
“是啊,老頭子剛才不是這么說的嗎。”
白錦兒和林信平對視一眼,都紛紛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語凝噎。
“這么說,您老人家知道這幾天城外要來那個大草市了?”
“是啊。”
“你怎么不和我說呢?”
白老頭瞥了白錦兒一眼,淡定地開口:
“我忘記了。”
“做什么,”看著白錦兒的那副表情,白老頭似乎還有些不忿,“老頭子我這么大歲數了,每日還來店里給你幫忙已經夠辛苦的了。我能記著回家的路就不錯了,你還想我這個老人家記多少東西啊。”
“......是,”
“您辛苦了......”
自己的阿翁有什么辦法,寵著唄。
“對了阿翁,你怎么說咱家在那里有個攤位呢?那不是流動草市么,我以為那些賣吃食的,都是隨便跟著進去就行了的。”
“是流動草市沒錯,只是你這半路跟進去的,肯定一開始就只能分到邊角的位置。而你也去逛過草市你知道,多半在那兒買東西吃的,都是去的早的或是逛的累的,一定是越在中間人最多的地方,生意越好的。”
“至于這位置嘛,是有人給我們留的。”
“有人?”
白老頭站在白錦兒的身邊,日漸佝僂的身軀,都快沒有正長身子的白錦兒高了。
“那流動草市的主理人,”
“是我年輕時候,一個老友的孩子。”
“我與他,約莫十幾年沒見過面了。”
“前幾日突然有人來尋我,說是故人之子。我當是誰呢,結果一看見那孩子的面相,便知道是那人的孩子。”
“那孩子就和我說,這幾日草市要開到這城外,在中間會給我們留一個位置,我們想去便去,若是不想去,也不打緊。”
白錦兒聽著白老頭說話,雖然面上沒什么表情,但是心中還是吃驚了一下。
好家伙,
“阿翁你還認識這種人呢。”
老人聞言,轉過頭來看了白錦兒一眼。那語氣似帶些許不屑,聽著卻頗有深藏功與名的感覺。
“怎么,”
“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了?”
白錦兒發現今日來店里的客人有些少。
少到以至于她做完了一單林信平遞進來的單子,就要坐在板凳上發呆個一會兒。
到最后白錦兒終于是忍不了,探出個腦袋往外看。
店里除了剛才已經點過飯菜,正坐著吃的客人,儼然沒有平常那副客人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繁榮模樣。至于林信平呢,
則搬了個小板凳,往外面伸著頭張望。
“喂,”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林信平嚇了一跳。
他轉過頭來,才發現原來是白錦兒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呼阿姐你做什么,嚇死我了。”
“嚇什么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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