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叔!”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見個人,”
劉饕半推半拽地引著白錦兒往東市方向去,少女原想掙扎,可街上已有不良人朝著他們投來探究的目光——畢竟自己的體格子和男人比起來實在纖細弱小的多,
估計到時這么一喊,整條街的不良人都得過來。
“好好好老叔!”
“我跟你去跟你去!”
“你別推我了!”
就這么吵著鬧著,兩人掙著到了東市。
此一時間,城中已經快到敲響暮鼓的時候了,東市較白錦兒上次來,人也是少了許多,大多有說有笑地往外面走,像白錦兒他們這樣還急匆匆往里面走的,真是沒有幾個了。
劉饕的腳步,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停下來的意思,領著白錦兒往前去,過了繼銘軒,過了碧云閣,最后在一處三層的樓前停下,總算叫慌慌張張跟著來的白錦兒能住了腳步,休息一會兒。
“好了好了到啦,”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錦兒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一邊抬起頭看,那三層樓前樹立著一塊的木造的長方形木板,打磨的光滑,上面則用鮮紅的朱砂寫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玉筵樓”。
玉筵樓?
白錦兒瞧見那三個字,愣了一下。
還不等她開口發問呢,領著她來的劉饕,便已經大步朝著那立著木板的地方走去了。
“愣著干嘛呢丫頭,還不快跟上來?”
玉筵樓,柜臺中,
一瞧著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和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姑娘,正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站著,大眼瞪小眼。而在姑娘的身邊,則站著個身材魁梧健碩的男子;他比在場所有站著的人都要高,臉上卻是和外貌不怎么匹配的嬉皮笑臉。
而此時,
伏在桌上寫字的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筆。
“那我就先告辭了,董老板。”
寫完字的人站了起來,對著和白錦兒大眼瞪小眼的董杭行了一禮。
“慢走,”
說話人暫時吸引去了董杭的目光,男人對著他還了一禮,說完話之后,便囑托著身邊的人,送著那人出去。
“唉,”
白錦兒嘆了口氣。
“老叔,你說的,便是叫我來見董老板?”
這句話,立時又叫這屋中的其余兩人,將目光投射到了白錦兒的身上。
“正是,”
劉饕笑瞇瞇地說道。
“丫頭,快在下面那張紙上,簽下你的名字。”
“且慢,”
每次面對上劉饕的時候,董杭的笑容都會看著僵硬和艱難。
“我說劉兄,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的?為什么,你會帶著白小娘子,出現在我的店中。”
沒錯,玉筵樓,也就是董杭在東市開的酒樓,劉饕要帶白錦兒來的,正是這里。
只是無論是董杭,還是白錦兒,此時心中都是十分的疑惑,卻不知劉饕將白錦兒帶來這里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什么為什么的,”
劉饕懷抱著手,語氣輕松,
“你不是要辦什么試菜會的,我帶丫頭來,正是來報名參加的啊。”
“誰說我要參加了?!”“誰說我要她參加了?!”
男人和少女異口同聲地說了意思一模一樣的話,又看了彼此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尷尬。
糟糕,
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劉兄,”
既然已經叫白錦兒明白了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董杭便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子的偽裝,臉沉了下來,瞧著劉饕,開口道:
“我此次辦這個試菜會,是為了給我店里,找一個新的廚夫,這才辦了這樣一個試菜會,好發掘些手藝不錯的。”
“你叫白小娘子來參加,”
“白小娘子自己的生意如火如荼,不就是拿我們兩人玩笑嗎。”
“哎話可不能這么說啊老董,”
劉饕朝著董杭擺了擺手,
“你看你說的,你這試菜會雖是為了招人,但咱們都知道,董老板的試菜會除了那些應召報名的人,這東市中其他鋪子酒樓,有頭面些的老板,也都會出席,說是挑人,倒不如說是你們幾位之間的交流切磋,”
“這樣好的機會,我帶丫頭來報名,也是想見識見識。”
“董老板貴人事忙,上次咱們遇到的時候,還說著什么時候得了空,要請董老板多提攜提攜后輩才是。如今這試菜會,不正是極好的機會嗎。”
聽著男人這厚臉皮似的發言,董杭的臉都氣白了。若不是不愿意在白錦兒面前落一個不度金針的話柄,估計他這會子,已經對劉饕破口大罵了。
這潑皮無賴!
當時自己怎么就將去調查白錦兒手藝這件事情托給了這人呢?!結果什么沒知曉到,反而叫這人膏藥似的粘在了身上。
白錦兒也沒想到劉饕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心中不僅覺得有些好笑。
那一次說要董杭指教,只不過是起了頑笑之心,有意要招惹的這個小心眼的大人生氣罷了。她可不覺得人家真會來指導自己,畢竟或許在此人心中,已將自己視為一個潛在的競爭對象了說不定。
莫不說這些,就是瞧不上自己的,也不一定會真心對自己指導些什么的,
同行是冤家,
這點道理,
白錦兒還是明白的。
可劉饕這副架勢,反而像是真心實意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劉兄此言差矣,”
董杭勉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嘴角有些抽搐地對著劉饕說道:
“上次,董某有幸嘗過白小娘子手藝一二,在董某看來,白小娘子手藝,是不需要董某妄言什么的了。這試菜會本就是友人同業間的偶一聚會,算不上多么認真的事情,白小娘子若是要來,董某自然心中也是高興的。”
“只是,就怕白小娘子要覺得,我們這些老派間的言語,聽著無甚意思的才是。”
聽著董杭和劉饕說的話,白錦兒腦袋上不由得出現幾個問號。
這什么意思?
難不成他是想要我去,所以使出一招激將法?
可是看著這人臉上的表情,都恨不得把劉饕給嚼碎了的——那他說就說了,怎么還要把自己牽扯進去?
這話里話外的,
把自己說成什么人了都?
聽到這里,白錦兒忽然蹲下了,董杭和劉饕都還沒反應過來,便握起毛筆,在紙上寫上了自己有些扭捏的名字。
寫完之后,白錦兒丟開了筆。她站起身來,對著董杭坦蕩一笑,
“既然董老板不吝賜教,”
“那我就可就不好意思了。”
面前男人的臉色,此時無比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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