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剪風點點頭,下意識地撫一下胳膊,似乎還帶著斷樓掌心的溫熱。只是他剛才伸手來抓時,沒有碰到自己的肌膚,而是有意無意地向上了幾寸,抓的是衣衫。秋剪風呆了片刻,苦笑道:“劍法有情,奈何刀法無情,怎么能贏?”言語中大有怫然失落之意。
莫尋梅道咬咬牙,轉身看向斷樓,但見他臉上似笑非笑,怒氣更盛,喝道:“蕭斷樓,你之前對翎兒姑娘無情,現在又對剪風妹妹無情,你……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她這般沉穩的性格,說話竟然顫抖,落梅派弟子無不大為意外。
斷樓笑道:“兩位要聯手和在下相斗嗎?當然可以,只是卻該燃一炷香。”
眾人聽了,都是微微一怔,似乎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唐刀大會的慣例,歷來就是若以多敵少,須得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以防不公。只是斷樓一來之后,便惹得群情激憤,不知已經以多欺少了多少次,竟都忘了這個規矩。
斷樓看著她們,輕笑道:“你們兩個,關系倒是很好了?”莫尋梅道:“回答我!”斷樓眉頭一擰,猙獰道:“是又怎樣?若唐括巴圖魯得了天下,什么公主娶不到?若蕭斷樓成了武林盟主,什么美人又得不到?”
莫尋梅聽了這般絕情的話,反倒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那股怒氣竟也消失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來吧!”雙刀平平舉起,指著斷樓鼻尖。秋剪風慢慢走上來,和莫尋梅并肩站在一起。雙刀雙劍,一對锃亮閃爍,一對脈然清輝,夕陽之下,煞是好看。
當年,莫落曾以一對雙刀之法打得蕭乘川毫無還手之力,卻一時疏忽,含恨而終。而今十八年過去,蕭乘川死了,他兒子卻站在了這里。雖然莫尋梅對斷樓出手,并不是要為父報仇,可上一代的恩怨,經過這許多的波折,終究還是撞在了一起,要由后輩們做個了斷。當下,數萬英豪,無不想一睹昔日莫落刀法的神妙,因此都死盯著臺上。
只有一個人才誰都不看,而是緊閉著雙眼,喃喃自語,卻是寶兒。
眾人看向尹柳和趙鈞羨,想讓他們兩個定奪。趙鈞羨受斷樓一抓,傷未痊愈,只輕輕一點頭。尹柳道:“該是如此,尹孝,你去焚香吧。”尹孝道:“謹遵莊主之命。”向那面虎皮大鼓旁邊取出一炷香,用火石打著,恭恭敬敬地供奉在臺邊的桌上。
此時,日薄西山,而月出東方。萬里無云的天空中,一半赤紅,一半邃藍,中間那朦朧的交匯處,一股輕煙緩緩升起。眾人的心也隨著懸了起來,卻不能像這煙一樣彌散,而是越來越緊,竟而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斷樓已經失了兵刃,且不用想也知道,當下自然不會再有人將劍借給他,也就懶得開這個口。見莫尋梅雙刀送到,虛虛實實,變幻莫測,身子微斜,腳下踏云雁起,徐徐后退,卻忽覺頭頂一陣寒風,抬起頭來,只見秋剪風身在半空,如一只白鶴般凌空撲擊而下,身法曼妙無比,雙劍一前一后,直刺他心口咽喉兩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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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鶴隕青云”快捷無倫,群雄甚至都沒注意到秋剪風何時躍起,齊聲驚呼。斷樓雙腿急收,嗤嗤兩聲,一股勁道自指間激射而出,蕩開了這直墜而下的兩劍。然而此時,面前突然風雷之聲大作,莫尋梅刀勢陡快,疾攻他丹田小腹,毫不留情。斷樓矮下身子,同時向后下腰,將脊背彎到了極致,好歹躲開了這一擊。而他尚未起身,秋剪風雙劍又自下方直挑而來,不得不就勢翻滾逃開——才過了三招,斷樓已盡顯狼狽之相。
莫尋梅刀尖下指,在地上輕擊兩下,泠泠有聲,乃是一招“初雪落,敲燈花”,刀背面向面前,刀刃卻幾乎貼在了腿上。年輕人見了這般姿勢,均覺怪異,年長之人卻已驚呼起來——十八年前莫落對陣蕭乘川,起手也是這一招,至今記憶猶新。
莫尋梅道:“進招吧!”倏然俯沖向前,在面前輕輕一撥,刀尖微顫,便似在水中蕩開了漣漪,層層向斷樓送出。人群中有識得這招法妙處的,當即忍不住拍手喝彩。羊裘和魯群鴻原本緊張地看著,見莫尋梅這一招已盡得當年莫落刀法精髓,便也放下心來。
他兀自這般思索,只覺左右為難。臺上兩位藝高人美的女子刀劍縱橫,招式縱橫曼妙,直是賞心悅目,引得周圍叫好聲如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他也無心去看。
“阿彌陀佛,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幾聲偈語送來,方羅生如夢初醒,見旁邊了緣師太雙手合十,眼角盡是慈悲苦悶,知她也是在為云華難過,正要上前,忽而一陣烈風撲面,抬頭看時,竟是斷樓縱身避開莫尋梅的一刀,而那銳氣不減,波及到了臺下,連忙揮袖擋在孟若嫻面前,招呼華山弟子后退。
尹義站在臺邊,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三招,聽著周圍雷鳴般的喝彩聲,直盯著斷樓:“方才他擊開雙劍的一招,分明是八脈凌空的功力,可怎么竟沒見到他出指?難道他無師自通,將內力練到如此境界了嗎?”不由得暗暗心驚。
方羅生不識青元莊武功,看著只是大喜,心道:“小賊雖懂墨玉劍法,可必不知日月晦明刀法。這兩套武功雖不是一路,但聯手總勝過一人,他此番死定了!”可轉念一想,憂思又起:“這小賊雖然助紂為虐,害死岳元帥,現在又公然與中原武林為敵,可謂死不足惜,但他到底是小師妹唯一的兒子。現在小師妹漂泊四方,我等若在這里殺了她的兒子,豈不是令她傷心難過?她這輩子夠苦的,我一直沒有好好照顧她,怎么能……”
只有羊裘、魯群鴻才大略明白其中道理。當年莫落曾說過,這套刀法時而凌厲,時而柔和,原本各占一半招數,只是使起來隨心所欲、剛映柔遮,因此常人難以發現。兩人跟隨莫落多年,也曾勤學苦練,卻只能得其形,不能得其意,也就放棄了。
后來,莫尋梅依照刀譜修習,兩人還擔心她難有所成,使這刀法失傳。沒想到莫尋梅一學就會,且使得收放自如、得心應手,均是喜出望外,贊嘆莫尋梅天賦異稟。可莫尋梅只是淡淡道:“求之不得,等之不至,冷暖自知,如此而已。”讓羊裘摸不著頭腦,欲要追問,卻見她眉間似有憂郁,也就不再問了,只能對自己說是莫落英靈護佑。
武林之中不乏善于用刀的俠女,大多是以輕靈奇巧取勝。可莫尋梅這雙刀,卻是大開大闔,剛猛無方。有時她急轉著從高臺邊緣奔過,那些靠得近的人,只覺寒氣襲人,頭上臉上毛發簌簌而落,衣袖衣襟稍有卷起,也立時化為碎片,連忙避開,心有余悸道:“這等陰寒凌厲的內功,好厲害!”
旁邊有人聽見,卻是愣道:“這刀中純以天罡正氣,我等嫌熱才退后躲避,你怎地說冷?”問答之人都呆住了,面面相覷,暗想到底是說冷的瘋了,還是說熱的傻了。
忘苦是得道高僧,少林眾僧無不景仰,見他居然當眾落淚,均感詫異。旁邊的人也是大為意外。刀劍聯手,算不上什么稀奇。何況方才齊太雁和魯群鴻一套山河刀劍陣,已經讓眾人大飽眼福。而二女的刀劍不過臨時拼湊而成,怎能讓忘苦大師如此激動?
眾人暗道:“這兩位女子的武功都透著古怪,強行合在一起,可以說是怪上加怪。雖然必有厲害之處,但逆中有正,正反相沖,自相矛盾,只怕連她們自己也不能自圓其說。”這樣想著,也就原諒了自己武學見識的淺薄。
再看秋剪風,只見她身形忽高忽低,飄忽無方,漫不經心地在雙刀中游走,卻始終沒被碰到分毫,而莫尋梅也并無刻意趨避之狀。漸漸地,秋剪風雙劍舒緩下來,又變得那樣慵懶散漫,一招一式如同畫眉梳妝。而莫尋梅竟似與她呼應,此快彼慢,此消彼長,默契無間而又一氣呵成,毫無斧鑿痕跡,絕非故意為之。便是一個人同時長了四只手,也絕不能使得如此天衣無縫,似乎這兩刀兩劍,天生就該在一起一般。
忘苦看著這場激斗,目光漸漸晶瑩,雙手也微微顫抖。忘空感覺到他的異常,關切道:“師弟,可是方才受了內傷,調息不勻嗎?”忘苦搖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想不到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刀劍同時出現。”說著,一滴濁淚流了出來。
莫尋梅和秋剪風則是越來越嫻熟,細聽之下,墨玉雙劍嗚嗚然、泠泠然,如洞簫嗚咽、琴弦撥撩。莫尋梅雙刀卻時隱時現,隱則如水,現則如雷,偶爾刀劍相碰,便似一段音樂到了激昂高亢之處,毫無違和。眾人大多不懂音律,卻都聽得心悅神怡,竟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可惜,可惜!若落梅派掌門為男子,還當真是一對佳人。”
三人已拆到百招之后,斷樓似越來越招架不住,便是雙手雙腳同出,也難抵御這四般兵刃奇幻莫測的攻勢。眾人心情大暢,只道再過幾十合,斷樓就必將敗了。忽然,斷樓直搶而前,似要不顧一切地搶入兩人近身之處,卻猛地腳下一跌,一個筋斗摔了過去。
可是,他們又怎能知道,這一刀一劍背后,那難說難解的情債呢?
不過,眾人雖不明白刀劍中的道理,但能看出來的是:斷樓面對這刀劍合璧,已不能像對付秋剪風一人那樣進退自如。只見他剛躲過莫尋梅的“風吹落,聽香暗語”,避免了雙目失明之禍,秋剪風又是一招“舉案齊眉”,險些削去他雙臂。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架開,又不定是哪件兵刃從哪個地方攻來,當真是手忙腳亂。這雙刀雙劍糅在一起,攻勢始終不甚凌厲,可又綿綿不絕、奇招不斷,令他絲毫喘息不得,只能連連躲避,已無還手之力。
斷樓一抓而空,冷笑道:“幸虧你躲得快,不然,這一張有些姿色的臉蛋,就要多添七八條血道子了。”秋剪風“啊”的一聲輕叫,臉色登時蒼白,眼中似有淚珠盈眶。臺下眾人見到她這般嬌弱模樣,不由得大起憐愛之心,都對著斷樓齊聲痛罵起來。
莫尋梅咬牙道:“斷樓,你……”話音未落,身邊白影飛出,秋剪風竟已搶先出手,劍尖顫動,也向斷樓臉上刺去。莫尋梅擔心她一人不敵,連忙跟上護持。哪想斷樓竟而不避,只將腦袋一轉,撲面趴在雙劍之中,簡直是不要命了的打法。
群雄“咦”的一聲,只道在這一片眼花繚亂中,斷樓已被莫尋梅或秋剪風所傷。不料他在地下一個打滾,竟倏然從刀劍縫隙中鉆入,閃到了二女面前,左手飄忽而出,拍向秋剪風,右手雙指則猛向莫尋梅雙眼戳去。
莫尋梅不料斷樓竟忽然使出指剜眼珠這般狠毒的招式,但見他雙指如鋼錐鐵釘,左手卻撫向秋剪風面頰,指尖微拈,十分輕佻,更添厭惡心寒,急急轉身,一式“試問飛紅誰家院”橫揮虛晃,就勢拉住秋剪風的手,折身避開,關切道:“妹妹,沒事吧。”但見秋剪風雙頰紅暈,身子發顫,想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斷樓不斷翻滾,或是耳朵貼著刀刃滑過,或是一綹長發被劍鋒削斷,每一式都險到了極處,稍有毫厘之差,不免喪生殞命。眾人雖不盼著他得勝,可見到這般險而又險的招式,仍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可不論情勢如何危機,他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對方的凌厲殺著,甚至于還能乘隙還擊,將兩女逼退幾分。
兩人的刀劍原本如琴瑟和鳴、曲諧人眷,被斷樓這般如撒潑無賴般的一攪和,竟漸漸變得晦澀呆滯,便似一管玉笛中混入了骯臟雜質,或一具古琴上裹住了亂絮蛛網,越發力不從心。十幾招之后,破綻越來越多,空隙越來越大,刀劍互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忽聽錚錚兩聲響,斷樓指力彈開秋剪風雙劍,雙臂展開,身子如螺旋般鉆入莫尋梅刀圈中,聲如九霄鷹唳。臺下立時有人驚呼道:“撕風鷹爪功!”
忘苦輕嘆一聲,輕道:“阿彌陀佛,無命與?無情與?無心也,阿彌陀佛……”他這幾句話莫名其妙,便是勤學佛法的少林弟子聽了,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自此之后,斷樓招式全變,東滾一轉,西摔一跤,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與二女婀娜的身形對比,可謂一對美若天鵠,一個丑如蛤蟆。臺下不少人心下不屑道:“若我上去,面對這兩個美人,就算被砍死刺死,也不能打得如此丟丑失態!”
斷樓急喝一聲,身子扭曲如蟲,身子霎時縮小了一半,這才從長鞭圈中脫離。眾人驚疑之下,逆著長鞭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青裙少婦昂然站立,鬢間插著一朵小小白花,雖臉色憔悴,仍藏不住天生的清秀俏麗,正是新任青元莊莊主尹柳——莊家親自下陣,按照唐刀大會規矩,那便是最后一場比試了,因此眾人雖不服尹柳代替尹笑仇的擂主之位,但見她飄然上臺,仍是引起了一陣轟動。
羊裘和魯群鴻長舒一口氣,咚然坐下,只覺自己后背都濕透了。齊太雁、方羅生、萬俟元卻同時霍然站起,了緣師太如此修養,也忍不住輕輕一訝。四人相對看看,都是一樣的疑問:“怎么那金國公主所用的古怪鞭法,小尹莊主也會?”
莫尋梅避無可避,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我今日死在他手里了。”嘴角竟浮上一層釋然的微笑。雙刀奮力插落,只盼和他斗個同歸于盡。斷樓側頭欲避,卻覺腰間一麻,已被秋剪風踢中要穴,頭頸僵硬,竟爾不能轉動,雙手卻仍運勁疾出,非要同時取了二女的性命不可。就在此時,驀地里青影閃動,一條長鞭迎面擊來,一屈一伸,勢如龍蛇。
這長鞭來得無聲無息,倏地一抖,蕩出三個波形。只聽三聲悶響,這三個波形,兩個分別擋住了雙刀雙劍的劈擊,另一個卻攔下了斷樓那凌厲狠辣的一爪。出手之快之準,當真難以置信。斷樓后躍避開,那長鞭卻似活物一般,繞開秋剪風和莫尋梅,向他快速無倫地連連進招,不過三個圈,已經將斷樓套住。
斷樓展身站定,看著尹柳,目光閃爍,說道:“只剩半柱香了,你們可還來得及?”聽他這話,似乎已不再做取勝的打算,而只想盡力拖延。尹柳道:“對付你,足夠了!”說著一鞭擊出,竟是毫無虛招掩飾,中宮直入。
方才尹柳那一鞭,眾人事先并未察覺,這第二鞭使出,卻引起了一片驚呼聲,而驚呼之人中,又都是一等一的內家高手——原來似這般長的軟鞭,便是三歲幼兒揮動,也必會發出聲響,而尹柳這一鞭似緩實急,竟不帶半點風聲。那是內功登峰造極,返照空明,方才不露半點棱角,方羅生等自忖修煉武學數十年,也不能有如此境界,因而驚呼了起來。而那些修為尚淺之人,反倒不明其理,因此未做反應。
原來尹柳所用的鞭法,正是當年完顏翎用來對付五岳劍陣的武功,令他們難以忘懷。因此盡管尹柳只出了一招,仍一眼認了出來。只不過完顏翎用的是一條金燦燦的黃索,尹柳這根長鞭卻是通體青黝無光,長近五丈,拿在手里輕柔如絲,竟似沒半分重量。若只看樣子,任誰也想不到這竟是一件足以逼開三位頂尖高手的兵器。
“這是我青元莊九代祖師所創武學,名為九天落青鞭法。在下初掌青元莊,便拿你來練練手!”尹柳仿佛猜到了他們的心思,站在秋剪風和莫尋梅面前,朗聲說道。
然而,若論到內力的精純,斷樓又豈會輸給天下任何一人?見長鞭送到,他呵呵冷笑兩聲,腳下步法連換,總共走了四步,卻分別用了踏云雁、點水蜉、穿云燕和鳶飛戾天四種輕功,引得臺下驚愕不已,張大了嘴,連喝彩都忘了。
但見斷樓前突后避,左趨右進,在鞭環起伏中連續縱跳數下,將身子移到了絕不可能的位置,伸手一攬,已然抓住鞭梢,笑道:“就憑你,還差得遠呢!”臂膀一振,想要將長鞭奪過來,卻哧溜一下,長鞭從掌心滑落而出——原來這長鞭不知是用什么織就而成,表面順滑如水,以斷樓如此強勁的指力,竟然拿捏不住。
斷樓臉色一變,雙掌撲擊而出。莫尋梅見尹柳一人難勝,對秋剪風道:“妹妹,我們也上吧。”卻見秋剪風兀自呆立,急道:“怎么,你還對他念有舊情嗎?”
秋剪風全身一顫,叫道:“沒有,沒有!”墨玄劍黑光一閃,清玉劍隨后跟上,卻是當年斷樓離開華山后,百無聊賴中自創的一招“青絲斷”,墨玄劍更快過清玉劍,與其他劍招截然相反。莫尋梅見秋剪風出手中透著狠辣,心下暗悔,急忙趕上相助。
尹柳和斷樓拆了三四個來回,見秋剪風和莫尋梅趕來,盈盈躍起,轉到了二人身后,卻突然長鞭抖動,繞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圈子,登時將兩人裹在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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