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昱哥哥你快走,我來應付。”
容溫溫將他推向道口的另外一側。
時昱也不耽擱時間,直接轉身離去,身形隱在那黑暗之中。
若是被官兵看見自己頭戴白紗,必定要再三詢問。
到時候再露出真容,解釋來去,得不償失。
那官兵們舉著火把朝著這道口而來。
正巧碰見容溫溫,可她如今是男子裝扮。
為首的官兵手拿一女子畫像,舉到容溫溫的面前。
“可有見過此人?!”
他們秉公辦事,聲音嚴肅。
容溫溫抬眸看著那火光映著的畫像,這怎么越看越和自己相像。
難不成他們都在找自己?
是了,方才昱哥哥說去將軍府,正好碰見此事,那豈不是整個將軍府都在找自己?
容溫溫怯懦懦的朝著那為首之人指了指自己。
“這位大哥,您看我像嗎?”
她如今聲音毫無修飾,儼然是女子的聲態。
那官兵愣了下,將畫像翻過去,拿在手中左右看著。
隨之拿著畫像對在容溫溫的臉旁,果真那面龐如出一轍。
“容小姐?”
“嗯...是我...”
她點頭應著。
那官兵和身后的眾人突然朝著她行禮,領頭道。
“小的有眼無珠,竟不知是容小姐,請小姐速速隨小的回府。”
“好…”
她嘴上應著,眼眸卻是朝著巷口深處,時昱走的方向瞧了一眼。
眼見已經沒了人影,這才跟著那官兵一同回府。
在他們走后,竺笙一個人坐在房間里。
方才那守門之人卻是站在她的身邊,俯首道。
“主子,怎的讓他們走了?”
竺笙只是輕笑,默不作聲,隨手在桌盤之處捻一顆葡萄放入口中。
“時機未到,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半闔秀眸,玉指一頓一頓的敲著桌邊。
眾人只知竺笙是煙宿閣的頭牌。
卻不知這成立不久便穩立京城的煙宿閣,就是竺笙而立。
當然,他們終究更是不會知道她到底在此等待于何。
容溫溫這剛到將軍府門口,便看見容致黑著臉站在那里。
她平常在府中誰都不怕,但唯獨就怕自家父親。
“跪下!”
容致眼眸之中一個利刀丟在容溫溫身上,全然不顧這是在京城將軍府,厲聲說道。
容溫溫心中知錯,可是現下父親竟不給自己留半點面子。
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在將軍府的門口,貝齒咬著下唇,眼中頓時一陣氤氳。
容致并不會因此而心慈手軟,站在原地看著她背手而立。
時北彥和司嫣然帶著容夫人一同從府中走出來。
可這入眼的便是那門前跪著那人。
周圍都是侍衛舉著火把在兩旁立著。
趁著夜色和火把的倒映,倒是顯得那跪著的小人格外可憐。
容夫人對于容致教訓容溫溫的嚴厲之度已經見怪不怪了。
司嫣然倒是一陣的心疼。
“這是作何,溫溫既已安全回府便好,何故如此對待。”
她說著便要下臺階去扶容溫溫起身。
可這身形剛一動,容致直接抬起一手攔住她。
“夫人不必同情她,小小年紀出門在外隨意而行,瞧瞧她那打扮,不知去何處鬼混了!”
容夫人縱然是心疼自家女兒,可這次溫溫的確是有些不像話。
時昱從后門回府之后,便換回時戎的黑袍加身,讓錦城就在院中呆著。
他直接奔去了府門口。
容溫溫被眼前的眾人就這么看著,孤零零的跪在中央。
她這次可算是丟盡了人,幸好這不是在花樓將自己擒回來,否則父親更饒不了自己。
就僥幸這一次,還被直接抓了包。
看著在臺階上站著的長輩們,卻是他們身后,徐徐走來一人。
他面帶冷色,劍眉微蹙高高揚起,畢竟這是在府門口,時昱必須將自己好生偽裝。
他看著容溫溫心中一軟,可嘴上卻毫不留情的說著。
“活該如此。”
容溫溫詫異的看向他,那與昱哥哥一般無二的臉龐中吐露出如此之言。
她咬牙抿嘴,果然昱哥哥說的是對的,以后看見這人,一定要躲著走!
如此冷血之人,真是玷污了和昱哥哥相似的容顏。
容致轉頭看向時昱的時候,本來緊繃著的面色微微松懈。
卻是趕緊福身。
“微臣參見時統領。”
“嗯。”
從鼻腔里發出的聲音,讓容致也頓時僵住了身子。
若不是知道這是時昱,他自己也要被這蒙混了去。
沒想到昱兒竟偽裝的如此絕妙。
容致不由得對時昱心下多了一抹肯定。
司嫣然和身旁的時北彥對視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容致看向底下的容溫溫。
“你且跪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后再進府門。”
容溫溫心下一震,這又不是在江南...
將軍府是臨街,這人來人往的,簡直丟人至極。
她越想越委屈,自己只是出去玩了一圈,又沒有惹出什么亂子,父親何故這么的懲罰自己。
豆大的眼淚撲撻撲撻的往下掉著。
這還是時昱初次見她如此哭泣的模樣。
她從前縱然犯錯被罰,也只會偶生郁悶,如今...
他看著心間不免的有些不忍。
“讓她且在此跪著,咱們回府罷。”
容致繼續說著,自己先轉了身,他何嘗不心疼,可是這不重罰,以后她怎能長記性!
時北彥輕嘆氣攬著司嫣然的肩膀也隨之轉身。
畢竟不是自家孩子,自己也無權干涉容致的處置。
“時戎”在原地冷冷的看她一眼,也隨之甩袖離去。
看著那一個一個都進府的背影,容溫溫直接放聲大哭了去。
反正現下已經丟人了,她不介意更丟人些。
好在她周圍都圍滿了侍衛,縱然一旁的百姓再好奇,也不敢湊上前去。
時昱回到房中,從柜中取出兩個棉墊遞給站在門口的錦城。
“你將這個送去給府門口跪著的溫溫,就說是容時昱給她的。”
“遵命!”
錦城點頭應著。
看來這容溫溫的確對時昱少爺來說絕不一般。
單看他回府之后第一時間就去門口瞧她,就能看出。
錦城從府中走出,悄聲站到容溫溫的身旁。
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之人,和方才在煙宿閣見到那俏麗的模樣截然不同。
“小姐,別哭了,這個收下,是容時昱交代我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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