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今歌從懷里掏出錢袋,遞給跟在封彩月身后的蘭霜,“你家小姐要花的銀錢,從里面取。若是不夠,就記在封府賬上,回頭我來還了就是。”
蘭霜應了一聲是。
封今歌又滿是歉意的看向阮明姿:“阮姑娘,舍妹勞煩你多加看顧。”
阮明姿點頭:“封大人只管去忙。”
封今歌借著說話的當口,深深的看了阮明姿一眼。在阮明姿察覺到異樣之前,挪開了視線,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
封彩月起先還有點小郁悶,等到了天衣閣里頭,被里面熏香飄出來的香風一吹,面前垂掛著從雕刻紅梁上垂下來的錦緞綢布,那點子小郁悶頓時都飛到了天邊去。
她眼睛直放亮,不忘拉著阮明姿的手:“明姿姐姐,那邊那塊櫻草色的鍛布,好好看啊,拿來做月華裙,一定好看!走走走,咱們去那邊看看。”
天衣閣作為京城里最火的成衣店,阮明姿先前也是深入的市場調研過的。
不然當時也不會一眼就看破了封彩箐身上的云錦,乃是前年的料子。
像封彩月一眼看中的那匹櫻草色的料子,其實布料算不得頂好,但勝在用色鮮嫩好看,確實也很不錯。
阮明姿點了點頭,夸了一句,“確實不錯。”順道又給出了一點小建議,讓她到時候使繡娘在裙角繡幾只穿花蝴蝶。
得了阮明姿這么一句夸,封彩月高興極了,興致勃勃的撫著布料便同伙計說要買這匹布料。
一旁的伙計直夸封彩月好眼光,這布料賣得極火,除了這懸掛著的樣品,倉庫就剩最后一匹了。而且,因著染色工藝復雜,這布料年前估計出不了新貨了,再想買,就得等到明年了。
封彩月連連點頭,正要說什么,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哦?這布料還挺緊俏,把剩下那匹給我包起來吧。”
封彩月一聽竟然有人想要截胡自己的料子,當即氣成河豚,轉身一看來人,愣了下,還是個認識的。
封彩月有點憋屈的屈膝蹲了蹲,“北漳縣主。”
對方正是雯婕長公主的小女兒,北漳縣主鄒思靖。
鄒思靖她娘雯婕長公主先前答應過她,說過幾日要陪她出來買些首飾。但這些日子,長公主府身陷漩渦,雯婕長公主分身乏術,只能讓底下的嬤嬤陪鄒思靖出來。
鄒思靖一見是封彩月,也有點不大高興。
封彩月跟晗潼小郡主關系近,而北漳縣主跟晗潼小郡主,還在暗暗較著勁,這鄒思靖自然也不大待見封彩月。
鄒思靖眼珠子轉了下,正欲說幾句什么膈應封彩月一下,突然看見了封彩月身邊的阮明姿。
她先是一愣,只覺得有些荒謬,隱隱有些嫉妒騰起來。
這京城里,什么時候出了個這樣的人物?
鄒思靖無端惱了起來,眼睛往阮明姿身上一掃,語氣有些沖:“封彩月,這是你朋友?懂不懂禮數啊,見了本縣主怎么不行禮?真的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封彩月也不大高興,鄒思靖這語氣,一看就是準備要為難人。
平日里總喜歡為難她也就罷了,還過來為難她明姿姐姐,她真是煩死這個鄒思靖了。
阮明姿眼皮子抬都沒抬,嫻靜的站在一旁,平和的回應:“民女方才已經行過禮了,應是縣主沒注意。不過也沒關系。”
她微微屈膝,對鄒思靖行了個禮,語氣平淡,“見過縣主。”
這禮行的極為標準,鄒思靖就是用最苛刻的態度去挑剔,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明明是在給她行禮,鄒思靖卻覺得像是被人給一巴掌扇了回來。
她越想越惱:“你這是在挑釁本縣主?!”
阮明姿微微蹙眉,似是不理解鄒思靖的話:“縣主在說什么呢?是方才民女行的禮不夠標準嗎?哪里有問題,縣主指出來,民女改就是了。”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猶如潺潺的小溪,悅耳的很。
鄒思靖被她堵的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氣得變了臉色。
倒是鄒思靖身邊跟著的嬤嬤,低聲叫了一聲“縣主”,制止了鄒思靖的進一步發飆。
她心下清楚,她們家縣主八成是看這個姑娘生得貌美如花,說句冠絕京城都不為過,又偏偏是封彩月那邊的,就相當于是晗潼郡主那邊的人。
晗潼郡主先前在封號上勝了她家縣主一籌,已經讓她家縣主很不開心了。這會兒再見著這么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哪里忍得住?
這嬤嬤心下暗嘆了一口氣,她家縣主身份高貴,平日里欺負個把人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把人給整死了,那也是賤民命薄。
可偏偏眼下長公主府風雨飄搖,眼前這個長得一看就是狐媚之相的紅顏禍水,又明顯不是個省油的燈,話里話外都在給她家縣主下套,她家縣主心思單純,哪里玩得過對方?
不說別的,就看剛才那狐媚子做的事,故意當眾行禮,偏生動作標準的完全可以拿去宮中當教養模板。這么多眼睛看著,她家縣主若是在這上面挑刺,那一看就是在故意刁難人,難以服眾。
這狐媚子,這就是在故意陷害她家縣主啊!心思可真壞!
嬤嬤心下憤憤的罵著阮明姿狐媚子,面上卻低聲勸阻著鄒思靖:“縣主,今兒咱們是來買首飾衣裳的,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這嬤嬤是雯婕長公主的親信,鄒思靖總要給她三分薄面。
聞言,鄒思靖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挪開視線,不再理會阮明姿。
她不耐煩的朝天衣閣的伙計呵斥道:“還傻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給本縣主把東西包起來!”
天衣閣的伙計哆嗦了下,喏喏應是。
“哎等等!”封彩月打從方才鄒思靖故意為難她明姿姐姐那會兒,就不大高興了。要不是看著她明姿姐姐對上鄒思靖游刃有余,甚至還把鄒思靖給氣了個半死,封彩月早就要跳出來罵鄒思靖仗著縣主的名頭胡作非為了。
所以封彩月這會兒一聽鄒思靖要搶這塊布料,哪怕是向來很大方的她,也攥緊了小拳頭,寸步不讓的喊了出來:“這布料倉庫里就剩一匹,我已經要了!先到先得,你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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