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娘忙放下手頭的事,上前服侍殿下更衣,笑道:“殿下明日上朝嗎?”
魏儀臉色微霽,淡淡道:“不用。”
筠娘可沒忘了自己曾惹殿下不快的事,出現問題還是要及時解決的好,小事積攢多了也會變成大事的,到時再想挽回可就難上加難了。
她又親自沏了盞茶放到榻幾上。
魏儀換了身家常的衣裳坐到榻上,喝了口茶。又喝了一口,嘴角不禁涌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茶葉是他常喝的,茶水的溫度也是適宜的,她沏的茶清香甘醇,比天冬沏茶更為細致柔和。
算她還算有些良心,惹了他不快,還知道盡快取悅他。
魏儀喝了一盞,半晌后吩咐筠娘:“再去沏一盞來。”
他都不打算追究了,身邊人卻沒了聲響。
魏儀抬眼看去,就見立在身旁正失神的筠娘眉宇間閃過一抹忐忑。
自己的冷漠讓她難受不安了吧!
當時的不快過后,魏儀并未放在心上,感情再好也需要慢慢磨合,他會給她機會。
他想的是慶陽,他考慮了父王考慮了母妃卻唯獨忽略了同住內院,與筠娘能日日見面的慶陽。
母妃的不悅他又何曾沒有看到。
旁人當著他的面尚且敢怠慢筠娘,若是連他都無動于衷,日后誰還會將她放在眼里,筠娘在這府里將寸步難行。
筠娘回過神來見殿下濃眉舒展,不禁暗暗松了口氣。
這時就有丫鬟進來稟道:“文大奶奶與慶陽郡主來了。”
筠娘驚訝過后忙迎了出去。
慶陽抬眼看了笑盈盈的梁氏一眼,板著臉吩咐自己的侍女:“云霞,去把我給世子妃準備的禮品拿上來。”
慶陽與大兄見過禮剛要坐下,就聽頭也未抬的大兄突然開口道:“改了!”
“啊?”
慶陽面露不解。
還是正與世子妃說話的文大奶奶低聲提醒慶陽:“你大兄讓你把丫鬟的名字改了。”
慶陽這才反應過來是云霞冒犯了世子妃閨名中云字的忌諱。她當即臉現羞惱,心中氣的不輕。
云霞也很委屈,她叫了十八年的名字就連到了郡主身邊也未曾更改,偏偏世子妃剛一進門她就要改名字。
平日里在郡主身邊趾高氣昂狐假虎威慣了的丫鬟先前并未將世子妃放在眼里,如今更是憤憤不平起來。
慶陽看了眼淡漠的大兄,又看了眼只與文大奶奶低聲說話,裝作沒有聽到的梁氏。
她算是看出來了,大兄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替那梁氏撐腰。
不僅是母妃為了梁氏訓斥了她,就連文嫂子也親自出面來勸解她,現在大家都捧著梁氏一人。
她都已經主動上門來賠禮示好了,梁氏還想讓她怎么樣?
莫不是非要把她貶低到塵埃里才肯罷休?她可是端王府高貴的慶陽郡主。
她梁氏未嫁給大兄之前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與她相提并論。
慶陽一刻也呆不下去,狠狠瞪了梁氏一眼,扭身就蹭蹭大步走了。
筠娘被慶陽那狠辣的一眼看的心驚,她此刻心里也并不好受。
筠娘也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了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可殿下為她的心意她能感受的到。
她沒辦法違背自己的意愿去阻止什么,她更不想傷了殿下為了她的一番良苦用心。
還是文大奶奶看著不好,沖著筠娘笑了笑,忙追了出去。
這時天冬悄聲進來附耳稟報了些什么,魏儀聽了立刻起身向外走。
筠娘想了想并未袖手旁觀,而是換了身衣裳去了王妃的青嵐殿。
在青嵐殿里不曾見到郡主,想來她應該是回了自己的繡樓,那里有文大奶奶她并不擔心。
她只擔心殿下會為了她左右為難,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還不如趁事情未嚴重之前,她先去找王妃請罪好了。
她去時王妃正在佛堂禮佛。
筠娘并沒有出聲打擾,而是靜靜跪在了佛堂外。
王妃出來見了驚詫莫名,忙讓弘嬤嬤扶她起來:“你這孩子這是怎么了?有什么話起來再說。”
筠娘無意讓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順勢站起身來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是筠娘不好,惹了慶陽妹妹傷心,都是筠娘的錯與郡主無關。”
又語帶俏皮道:“不如您罰我抄寫佛經吧,這樣我還能借機陪您禮佛。”
王妃深深看了梁氏幾眼,在筠娘以為王妃不打算輕易饒過她時。
王妃輕輕的笑了,親自扶了她起身,對著窗外感嘆道:“你比我勇敢!”
筠娘聽了有些不明所以。
王妃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解釋道:“我剛嫁給王爺時,因為畏懼母后,無論對錯都溫順聽從,做了許多錯事傷了王爺的心。”
“你是怕傷了儀兒的心,又怕他為難,這才跑來我面前認錯的,是也不是。”
筠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一切都逃不過母妃的法眼。”
“慶陽也是嬌慣了些,我會好好教導她的,你先回去吧,此事不用放在心上,你們小夫妻能夠和和美美本宮就很欣慰了。”
見王妃并未不快,筠娘暗暗松了口氣。
回去時殿下并未回來,她心中擔憂不止。沐浴時宮嬤嬤笑著與她說了避子湯的事,她心里更加愧疚不安起來。
今日無心睡眠,靜靜倚在榻上等著殿下,誰知這一等直等到了三更天,殿下還未曾回來,筠娘抵不住困意,倚在榻上睡了。
魏儀將人自榻上抱起來:“日后這么晚了就不必等我,你自己先睡。”
筠娘清醒過來,暗自腑肺“她若真的先去睡沒有等他,殿下會這么風平浪靜?”她自是不信的。
男人說的話不能不信,也不必盡信。
筠娘伸手撫了撫殿下緊皺的濃眉,擔憂道:“殿下這么晚回來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儀眉宇慢慢舒展開來,笑道:“是皇上有事召見,不用擔心,已經無事了。”說著將人放到了錦繡堆里:“別想那么多,早些睡吧!”
筠娘緊緊拽著被角,期期艾艾地將自己向母妃請罪的事告訴了他。
魏儀面露不贊同:“日后有事不用你出頭,你只要把我服侍好了就行了。”隨即脫衣上床。
筠娘強忍著才沒有向后退避。
察覺到了她的變化,魏儀眼底就有了幾分笑意,動作輕柔的把人覆在了自己身下。
懷里的人輕輕顫抖著,臉紅到了耳根也未曾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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