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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在像廣場一樣的客廳中回蕩,回聲是那么的嘹亮。
但可是,可但是,撒嬌妖姬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響。
管家帶著手套,接走了第五夏幫文藝拿著的粉色鱷魚皮鉑金包。
撒嬌妖姬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再拿易摔倒,東西就會掉出來,然后需要跟中消毒三件套的包。
“太太在四樓房間。”管家接完包之后,才出聲提醒。
了解一下,當家大到連喊叫都不會有回應的程度,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文藝用家里的智能門禁系統,聯通了仝畫房間的對講。
“麻麻,你最愛的寶貝兒,把你最想要的兒媳婦兒給帶回回啦,你怎么都沒有在樓下等一下下”文藝和媽媽說話,要比和第五夏還有文學說話的時候,稍微正常那么一丟丟。
像頭發絲那樣的一丟丟,不能更多。
仝畫在半分鐘后,坐著家里的電梯從四樓下來,趕在文藝和第五夏換鞋的時候,出現在了一樓的客廳。
“寶貝兒,不是和麻麻說,要九點半左右才能回來嗎?現在都還不到九點,你這樣,麻麻化妝都才化一半,是要怎樣出來見兒媳婦啊?”
仝畫是一個吳儂軟語,看起來非常年輕的中年女性,穿著剪裁極致的白色帶波卡爾圓點的Dior高級定制外套,優雅而又神秘的超現實主義,在一條細黑要帶的襯托下,把身材比例,展現的淋漓盡致。
文藝長得像她媽媽。
這是第五夏抬眼看到仝畫時候的第一印象。
“像我們仝畫女士這么漂亮的婆婆,怎么能被那些隨隨便便的化妝品給困住了?你也得給你從來都不化妝的兒媳婦兒,留條活路呀。”文藝手動給第五夏轉了一個身,讓她正對著客廳電梯出口的方向。
“夏夏,這是我的麻麻,仝畫女士,她宇宙無敵超級喜歡你的,為你表達對你的歡喜,麻麻做了一大桌子藝藝愛吃的宵夜。”
文藝說仝畫做了一大桌子她自己愛吃的宵夜,并非一時口誤。
事實便是如此。
這句話里面,有什么不是特別正確的消息的話,當屬仝畫只負責最后的“畫龍點睛”,所有的準備和扶助工作,都是家里的保姆們做的。
文藝家的一樓,除了會客廳、餐廳、游泳池,還有四個房間。
一個是管家的,一個是護士的,另外一個很大的保姆間里面,住著六個負責打掃、做飯和洗衣服這些雜事的保姆,還有一間是仝畫忽然有點不舒服的時候,臨時用來休息的。
仝畫下廚,真正需要她動手的地方,并不多。
仝畫五年前在ICU住了一個月,雖然最后成功脫離危險,但她的心肺功能受損比較嚴重。
不能勞累、不能吹風、不能大聲說話。
仝畫很少出家門。
好在家夠大,仝畫又是那種,即便是自己在家,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時髦女性。
又有一個國民紳士,每天都回家陪她吃飯,日子過得也不算太過無聊。
仝畫問過文藝好機會,第五夏喜歡吃什么。
文藝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夏夏喜歡吃藝藝喜歡的,只要藝藝喜歡,夏夏就歡喜。”
于是乎,仝畫帶著兩個廚房幫忙的阿姨,忙活了一整天的一桌子宵夜,全部都是按照文藝朋友圈里面,秀過的,第五夏在蘇格蘭給做好吃的東西的照片來的。
味道一不一樣不知道,但看起來,絕對和第五夏的手藝,有超過九成的相似度。
但這是后話,因為換鞋的門廳,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餐廳。
對于第五夏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和仝畫的第一次見面,要怎么打招呼。
第五夏幾乎不去別人家里,也沒有和別人家的家長打招呼的經驗。
尤其是在文藝一口一個兒媳婦兒,仝畫一口一個寶貝兒之后,更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樣的開場白。
第五夏選擇用沉默,來掩蓋她的不知所措。
“WOW!夏夏還真的是和寶貝兒你說的一樣酷!這也太棒了吧!你麻麻我,整天對著你哥哥那張無差別的紳士臉,都快無聊死掉了。”仝畫打開第一次見面的方式,比第五夏想象中最熱烈方式,還要更加熱烈。
仝畫趕在文藝把自己“掛”到第五夏身上之間,直接攬過第五夏的胳膊,把她往里帶:
“夏夏寶貝兒,你要是嫁到我們家,你每天想怎酷,就怎么酷,最好是酷到藝藝寶貝兒都不敢撒嬌。你是不知道,那丫頭要是回來個一天兩天還好,要是時間長了,我可真是完全都受不了她那慣會撒嬌的樣子的。”
仝畫說受不了文藝撒嬌,但她自己說話的方式,也只是比撒嬌妖姬少了一些疊字和語助詞,僅此而已。
第五夏再度選擇沉默。這一次不僅僅是因為她中文不太好,更是因為她不知道要怎么面,一個開口閉口叫她“寶貝兒”的長輩。
“夏夏寶貝兒真的是太酷了!怪不得藝藝這么喜歡和你待在一起,我要是能有一個這么酷的閨蜜在身邊,絕對每天都對生活充滿期待。”
第五夏有些愧疚,盡管她不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但她一樣不希望,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連最基本的回應都沒有給到。
她看的出來,仝畫對她并沒有惡意。
或許,是她的記憶里面,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可以被稱之為“媽媽”的角色。
思來想去,第五夏終于從自己的中文儲備里面,搜索到一個比較萬能的詞匯。
“謝謝。”
這兩個字,是第五夏從進門到現在,唯一能夠想到,并且可以說的出口的。
仝畫聽完之后,表情是這樣的——ヾ(Ő∀Ő๑)ノ。
語言是這樣的——“WOW!這也太酷了吧!夏夏寶貝兒就連說謝謝,也一樣都是這么酷的嗎?我們家里要是有一個這么酷的寶貝,那一定連空氣都是幸福的味道。”
第五夏終于知道,文藝為什么會是太陽一樣的性格。
遺傳什么的,也太強大了吧。
按理說,文藝被保護得很好,是可以理解的。
但仝畫親歷了丈夫去世,和文化酒業動蕩的整個過程,自己還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竟然還保持著少女時期的天真和浪漫,就很是有些難能可貴。
文化在五年前突然離世,仝畫還沒來得及接受現實,自己就進了ICU。
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個月,仝畫從出院的那一天,就開始用更加積極的方式面對生活。
或許,正是因為曾無限接近死亡,才真正覺得,什么都是可以放下的。
她不想兒子太辛苦。
一邊守著她怕她出事,一邊還要瞞著妹妹。
一邊防著公司一堆等著看戲的元老,一邊還要應對競爭對手們對文化酒業的虎視眈眈。
這些事情,對于那個時候,才剛剛成年一個星期的文學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像醫生說,仝畫多器官衰竭幾乎不可能從ICU里面出來。
文學當時趕回來,就是見仝畫的最后一面的。
但文學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現實,就算是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也要上ECMO給媽媽續命。
他已經沒有爸爸了,他不能接受自己和文藝,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能,就成為孤兒。
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文學的守候讓,仝畫有了求生意志,她不僅僅只有老公,她還有兩個兩個孩子。
仝畫創造了生命的奇跡,這給了文學極大的動力。
出院之后,仝畫身體大不如前,她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不成為任何人的負擔,并且給兒子力所能及的支持和建議。
仝畫是一個在蜜罐里長大的,從未經歷過風雨的大小姐,又找了一個非常愛她的老公。
但當真正的風雨來臨的時候,蜜罐也一樣能成為自己孩子的避風港。
有的時候,過度的熱情,是會讓人很不舒服的。
第五夏對仝畫的熱情,就很是有些無所適從,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舒服。
一如文藝的撒嬌成性,會造成一部分人的不適。
文藝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多疑她在和大部分人相處的時候,也會稍微注意一下自己說話的方式,并且盡量避免被套上“過度”這樣的頭銜。
但第五夏對文藝也是一樣,撒嬌妖姬再怎么火力全開,她都不會覺得不舒服。
蘿魔女孩就是因為第五夏的縱容,才在撒嬌妖姬的道路上,直上云霄。
仝畫一口一個“夏夏寶貝兒”并沒有引起第五夏的不適。
但這會兒,文藝家里的氣氛,著實是有些詭異的。
第五夏越是不說話,仝畫就越是興奮。
過度興奮,對仝畫現有的身體狀況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麻麻,你能不能淡定一點啦你趕緊去廚房看看,還有什么沒有做完的,我帶夏夏去我的房間參觀一下吼。”文藝但在仝畫興奮過度之前,拉著第五夏坐電梯去了三樓。
一個23歲的大姑娘,房間卻裝扮得粉粉嫩嫩的,比公主還要公主。
文藝在蘇格蘭的家,也到處都是粉色,但畢竟沒有粉得像眼前這么不帶一絲雜質。
床單是粉色蕾絲的,窗簾是粉色蕾絲的,墻紙是粉色的。
她的拖鞋、床幔、化妝臺、衣帽間,全是粉粉嫩嫩的。
就連消毒三件套,都是用特別定制的粉色水晶瓶子裝的。
文藝的房間,整個一個160平的粉色海洋。
一個“房間”大成這樣已經足夠過分了,但這并不是文藝房間的全部。
推開粉色浴室背后的一扇暗門,一個和文藝房間差不多大小的玩具房,映入眼簾。
“夏夏,這是藝藝房間里面,最大最大的秘密了,這里的玩偶,你隨便挑,夏夏看上哪個藝藝就送你哪個。”
文藝從醫院回來的一路上,就一直記掛著一句話。
在樓尚大師的病房里面,第五夏用來終結樓尚希望的那三個字——“沒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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