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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的玩具房,和仝畫身上穿的Dior高級定制一樣,都是非現實主義的。
更確切地說,文藝的這間玩具屋是超現實主義的。
進門左手邊的一排柜子里面裝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丑娃娃Molly。
不要說是那種比較小型的泡泡瑪特自助售貨機店,就算是旗艦店里面售賣的Molly,都不可能有文藝收藏的二十分之一。
文藝擁有的,是全系Molly。
從2006年的初代Molly開始,一直到最新款的。
基礎款的文藝有,隱藏款的文藝有,特別版的文藝也有。
大概除了Molly的設計師本人,大概不可能會有比文藝收藏更齊全的存在了。
Molly最廣為人知的抽盲盒這個概念,在蘿魔女孩家里,根本就是直接失效的。
文藝自己能抽到的可以用抽的。
抽不到的,她哥哥會不計代價地給她買。
以前出的文藝有,現在賣的文藝有,未來將會出的文藝還是會有。
國民紳士每年花在妹妹潮玩收集愛好上的錢,都不會少于兩百萬。
這還得是在像Kaws這樣的潮玩品牌,沒有和Dior這樣的奢侈品牌,聯名推出粉色毛絨公仔的前提之下。
文化酒業集團的酒文化大使,是之前被保護得太好,從來不曾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面。
如果早早有人知曉文藝生活的日常,那文學“國民紳士”的名號絕對要被“國民哥哥”給替換掉。
寵妹狂魔文學,曾經試過,花兩百萬,拍下一只和文藝同樣身高的粉色KAWS玩偶,給她當21歲的生日禮物。
兩百萬。一個。玩偶。
一個毛絨玩具,抵得上一般人家的一套房。
當成年人迷上玩具,瘋狂和奢侈程度,多半都是小孩子望塵莫及的。
可是,怎么辦呢?
蘿魔女孩生來就有一個很會賺錢,并且對她有求必應的龍鳳胎哥哥。
自家的哥哥就愿意這么寵著自己的妹妹,“一般人家”管得著嗎?
就算再怎么羨慕嫉妒恨,那也只能是純天然無添加的那種羨慕嫉妒恨。
文藝的玩具房,對于盲盒玩家來說,絕對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
對于知道這些潮玩價值的人來說,也絕對是會讓人垂涎三尺的。
經常陪著文藝抽盲盒的第五夏,對蘿魔女孩“小小癖好”的昂貴程度,最是了解不過。
除了Molly和KAWS,文藝還收藏了不計其數的限量版手辦。
文藝說讓她隨便挑的這句話,第五夏聽完就和沒有聽到一樣。
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也沒有環顧文藝玩具屋的全貌。
第五夏留下沒有絲毫情緒的“不要”兩個字,就直接酷炫地轉身,結束了玩具屋的參觀。
第五夏記憶中的童年,是一個沒有娃娃的童年。
小小的她,不是沒有渴望過,但從來沒有得到過。
從很小的時候,第五夏就開始懂得一個道理,一個人,有過期望,才會面臨失望。
五歲,最多六歲的第五夏,就收起了不該有的期望。
一直到十三歲完全自立,第五夏并沒有多余的錢可以去買玩具。
成長的過程面對這樣的狀況,通常會產生兩種結果。
第一種,是表現在很多收集玩具的成年人身上的,小時候買不起玩具,長大后就報復性地買。
第二種,就是像第五夏這樣的,選擇徹底隔離,一個小時候都不曾有過玩偶的女孩,長大了為什么要去回憶自己曾經的窘迫。
撒嬌妖姬多半是以為,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又是好命又是好閑。
第五夏沒有那么多的報復性消費心理,她只想要喝最烈的酒,過最酷的人生。
玩偶?
愛誰誰。
“啊夏夏,你都不看一下下,就走掉掉的嗎?你真的沒有一個看上的嗎?”撒嬌妖姬有那么一點點的小失落。
就是那種,你把自己最寶貝的寶貝拿出來和別人分享,別人卻壓根就不放在眼里的失落。
第五夏不喜歡文藝眼里的失落,于是她給出了回應:“最貴。賣錢。”
“啊……醬紫啊?最貴的給夏夏,然后拿去賣錢錢啊?可是涅,最貴的是全球唯一限量版,要是賣掉掉了,可就買不回來了呢。”文藝一臉非常認真地肉疼。
她疼的不是錢,而是即將離她而去的獨一無二。
第五夏的臉上,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文藝認真肉疼的樣子,大概就是天上暖陽煉化心靈冰川的日子。
文藝很快就回過味來,用一臉上當受騙的委屈,對著第五夏噘嘴又瞪眼:“啊夏夏,你討厭了啦,你故意逗藝藝,害藝藝難過了好久好久好久久呢!”
第五夏的微表情,一般人難以捕捉,但撒嬌妖姬,絕對不是第五夏世界里面的一般人。
“五秒。”第五夏給“好久好久好久久”作出了準確的計算。
“啊夏夏你真的太太討厭了啦”
文藝“討厭”第五夏的方式有點特別——拽著第五夏胳膊,整個頭往第五夏的肩膀上倒的那種。
“你媽。”第五夏極簡主義的語言風格,偶爾也會有聽起來像是罵人的時候。
但撒嬌妖姬連“太”這樣的副詞都說成疊詞,真的很難讓人不聯想到“太太”這個稱呼。
“啊夏夏你真的太太太討厭了啦,夏夏竟然都學會嫌棄藝藝了。”
如果兩個“太”的疊字有歧義,那,就三個。
“洗澡。”第五夏決定換一個話題,省得文藝把“太太太太”都請出來。
“啊對吼,夏夏坐了一天的飛機,然后一下飛機連飯飯都木有吃,就被藝藝害的跟著去了醫院。藝藝帶你去你的房間,麻麻剛剛有和我說,她也有給你準備驚喜呢!”
文藝一路小跑的拉著第五夏去坐電梯,從三樓坐到二樓的那種。
就這樣,如果沒有第五夏拉著,“摔跤”妖姬還差點跌了一跤。
文藝嘴里仝畫給第五夏準備的驚喜,真的是有夠“驚”的。
一進門,就看到愛馬仕標志性的橙色床品上面,擺了一打伏特加。
仝畫給第五夏準備酒并沒有什么驚人的,但一下準備一打,就有點多。
多也沒有什么,真正驚人的是,仝畫給第五夏準備了瘋狂的波蘭伏特加——Spirytus
Rektyfikowany——酒精度高達96度的“生命之水”。
大概仝畫時常會聽文藝畫說起,第五夏的人生哲學——喝最烈的酒,過最酷的人生。
醫用酒精洗手液,也不過是75的酒精含量。
96度。十二瓶。
不管是從度數,還是從數量上來比,讓能撒嬌妖姬毒三件套,望塵莫及。
瘋狂的波蘭伏特加,是為了給人調酒而存在的,并不是讓人直接喝的。
就算真的要喝,也只能是喝一小口。
感受一下那種嘴唇的水分,瞬間被抽干的瘋狂。
這種伏特加,要是用灌的,那不管是什么酒量,都是會出問題的。
一打。96。伏特加。
仝畫的好客程度,一如生命之水的酒精濃度。
“洗完試試。”第五夏用四個字,回應了仝畫送給她的“高濃度”驚喜。
喝六十多度的原酒,第五夏是毫無壓力的,但純喝96度這種程度的挑戰,她還真的是沒有接受過。
“啊那夏夏要不要藝藝陪你一起洗澡澡?”撒嬌妖姬要是一秒鐘不作妖,就當不起撒嬌妖姬里面的第三個字。
第五夏看了一眼文藝。
認真。
嚴肅。
而后,她面無表情地回了文藝一個字:“要。”
“啊夏夏,你可真是死壞死壞的!原來夏夏一直都對藝藝想入非非的吼?啊我要告訴我麻麻!”文藝做了一個拉緊外套,雙手抱胸的動作。
盡管,她壓根就沒有穿外套。
作妖過后,文藝用客房的智能門禁接通了管家的手上的移動設備:“麻煩你把溫泉入戶系統打開,再找人過來客房放一下洗澡水。”
撒嬌妖姬極度難得地,像個正常的二十三歲女生那么說話。
自從知道第五夏買好了回國的機票,文藝就開始把自己平時慣用的東西往給第五夏準備的客房里面搬。
全套愛馬仕橘綠之泉香氛洗護用品,愛馬仕Iskender水杯、愛馬仕浴巾,愛馬仕毛巾,愛馬仕……
就差直接把愛馬仕鉑金包也搬來給第五夏。
因為知道第五夏不喜歡粉色,才最終作罷。
第五夏洗澡,才用了五分鐘,就洗完了。
她完全沒有文藝的那種,在溫泉水里面泡澡,至少要泡半個小時的想法。
洗澡,不過是為了干凈。
在第五夏的世界里面,長時間的泡澡,除了浪費時間,并不能讓潔凈程度升級。
文藝說等下吃宵夜的身后會上來叫她,第五夏就趁著這個空檔,試著喝了一杯“生命之水”。
從口腔一直灼燒到胃的那種感覺,很是有些特別。
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胃好像被打了一拳的感覺。
于是,第五夏又倒了一杯。
以摻一半水的正常度數的伏特加來計算,喝下去的酒,滿打滿算都不到半瓶,第五夏卻很奇怪地有了喝了兩瓶威士忌的既視感。
第五夏喜歡這種感覺,但她不喜歡被別人看到自己的這種狀態。
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見過她真正喝多的樣子。
就像現在,第五夏能在自己徹底醉倒之前,用殘存的意識,做出上床睡覺的決定。
今天喝的酒不多,只是有點太烈了,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徹底酒醒。
等到第五夏睡醒,來到一樓,卻發現餐廳竟然坐了四個人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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