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嚇得一個激靈,這石寒水是狠,真的罰她,不過若他說話不算數,也便不再是石寒水了。
吃完飯,夏枯草悄悄潛回房間,趙師兄的話猶在耳側:“明日卯時上課聽學,不可遲到,你的同門師兄弟已經在你之前開課兩天了,當趕上才可。”
夏枯草笑著道:“謝謝你,趙師兄,我開動了。”
說完高興的吃起來,趙長興坐在一旁道:“不急!”
他不是走向了澤民路嗎?這可是她親眼所見。
“掌門讓我給你留了晚餐,我帶你從后門入。”趙長興再道。
夏枯草愣在當場,疑惑不已忙問:“掌門來過?不能吧!”
“噢,原來如此,師兄,我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學無暇山的功法,看起來好高深啊!”夏枯草雙手合十一副憧憬的樣子。
“功法不是一蹴而就的,十年如一日,保持初心,才有可能精進一寸,那些動輒修煉百年之人尚有不可攻克之難題,所以學無止境,若想學有所成,定然是急不得的。”趙長興說到學法就儼然大師的模樣。
夏枯草跟著他來到暗示,果然桌上擺放著三個小蝶,一碗湯,和平常食堂供應的一樣。
夏枯草叫苦連天,卯時上課,午時交兩遍山規,那她今夜要徹夜不眠嗎?最關鍵的一點是,她寫字慢啊!
夏枯草下了狠心,吹胡子瞪眼,今夜又要挑燈夜戰了。
她很小心的推開門,只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還是吵醒了于文錦。
于文錦從床上翻坐起來,看到出現在門前的夏枯草幾不可見的蹙了眉頭,轉眼立刻激動的叫起來:“喂,你回來了,這兩天你去了哪里,大家都說你被山上的豹子叼走了,可嚇人了,搞得我半夜都是把窗戶加固了一條橫杠。”
夏枯草見她關切的模樣很是感動,只是看了那加固的窗戶笑了:“是啊,早知道第一晚就加固窗戶了,唉,我不知道是夢游還是怎么的,就莫名其妙跑了很遠的路,索性還好,撞上了其他師兄被喊醒了,就是受了驚嚇昏迷了兩日,今天才醒過來,一醒來就回來了。
對不起啊,打擾你休息了,你快上床睡覺吧!”
于文錦好奇的湊在夏枯草的面前問道:“撞上了哪位師兄?你不是在那位師兄那里度過了兩日吧,哈哈……”
她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夏枯草聽她這么一說,只顧著害羞并未他想:“胡說,都是同門,救助一下很正常吧!”
夏枯草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趕緊推著于文錦道:“好了好了,你快睡吧,我還有兩遍山規要抄!”
“啊,這么狠?剛回來就罰了?”
“可不是,進門就被罰了,唉,今夜又要挑燈夜戰,你快去睡吧!”
于文錦上床,側身躺在里面,眼眸深沉,心里恨的牙癢癢,我們差點暴露,你竟然還能活著回來,真是功虧一簣,窗戶當然要加固,誰知道你會不會爬窗回來呢?
夏枯草坐在桌子旁,陷入沉思,今日他是專門前來尋她的嗎?他是掌門,山中事物繁多,竟然陪著她從午時走到酉時,只因為她不會御劍,而他的劍不認她?
若如此,他完全可以派得力弟子前來,何須親自走一趟。
夏枯草想著想著就崩潰了,欣喜萬分又被推翻,重鑄堡壘再次被推翻,反反復復,簡直是折磨自己,腦子里亂哄哄的。
若可以她真想當面問問他,是何原因,可惜,給她五百個膽子,她也不敢。
不敢,不敢,真不敢,她連直視他的眼睛都不敢,被他訓斥就會哭的撕心裂肺,丟人現眼。
想到那為了一口吃的,就哭的稀里嘩啦的自己,夏枯草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真是讓他輕看了自己!
待蠟燭燃燒至一半,夏枯草終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提筆,一筆一畫的開始工工整整的抄寫山規。
這些字像亂碼一樣從她的腦中路過,該死的。
卯時初,夏枯草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一個激靈彈起來,是于文錦,她道:“該聽學了。”
夏枯草猛然站起來,聽學?卯時?她昨夜睡著了?
趕緊一看那抄寫山規的宣紙,仰天長嘯,欲哭無淚,這才哪到哪啊,完了!
說好的不睡,到底怎么回事,這么沒毅力呢,又是何時睡著的,簡直該死。
夏枯草懊惱的捶捶腦袋,打了水匆匆洗了把臉,抱上山規就出發了。
她不知道聽學在哪里,只是跟著眾人身后一起走。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夏枯草哈欠連天,嘴巴正張的像魚嘴巴時,子軒來了,他在一旁哈哈大笑:“還以為你被吃了呢,沒想到還活著回來了,命大啊!”
夏枯草白他一眼:“我被吃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笑成這個樣子很讓人覺得你沒有良心好嗎?”
“哎呀,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這一路走來你沒半點功力每次都能逢兇化吉,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碰你,我真覺得你命里有火,旺盛的很!”
子軒說完還不忘拍了拍夏枯草的胳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夏枯草懶得理他,抖掉他的手道:“命里有災才對!”
說完快步往前走,旁人怎會知道她經歷過什么。
“唉,唉,你還生氣了,走那么快干嘛,我就是開開玩笑怕你遇到大事太壓抑嘛,不要不識好人心行不行?你應該不喜歡我追著你問發生了什么,對不對?”子軒追在后面鍥而不舍。
夏枯草一想也對,就放慢腳步道:“這么說我還得領你的情嘍,也是,你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感謝你沒那么做!”
“是吧,走,一起……”夏枯草有點看不懂子軒了,他何時變得這么嘰嘰喳喳了,初相識時可還記得他是一個傲嬌男?
聽學的地方是在靜苑同一條路上的一間書屋,只不過更為隱蔽,要穿過長長的弄堂才能看到。
夏枯草被子軒拉著坐到了四人堆中間,就是一起上山的那四人,若風,趙云,祁爭,還有子軒。
他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將夏枯草裹在了中間。
夏枯草哭笑不得:“這是個什么陣法,怕我又被妖魔抓走?”
趙云一拍桌子:“那可不,這兩天大哥擔心壞了,好好的一人怎么就不見了呢,關鍵還尋不到,掌門派了許多人,還好你終于回來了!”
夏枯草驚訝:“掌門派了許多人?”
若風忙接:“那可不,聽說還啟動了八卦陣,你可知八卦陣下有什么?”
夏枯草好奇的要命,扭過身來,眨巴著眼睛道:“快說,快說,有什么?”
“勿要喧嘩!”突然有人拿板敲了什么東西,發出嘭的一聲。
夏枯草一機靈,趕緊坐好一看,乖乖,無暇山還有如此白發蒼蒼之人?
不是說修仙的都不會老,都會像掌門那般玉樹臨風嗎,這是個什么情況?
但見那老者異常嚴肅,眼神犀利,掃向四方,見人整整齊齊,才道:“運去金成鐵,時來鐵似金,讀書需用意,一字值千金。”
夏枯草聽的云里霧里,這是什么意思?子軒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捂著嘴笑了。
夏枯草瞪眼過去,給了他一記眼神,你給我小心點。
老者拿著戒尺突然指向夏枯草道:“這位學子,我看你眼神有意,且勸你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
“呵呵,我哪有那個本事,這不過是設下障眼法,法力高深者自然看得見。”
心里的雀躍似乎都感染了這周圍的風,連空氣都是甜的,夏枯草看著他的背影,他就此離去了,去了懸浮宮的路。
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夏枯草一抬頭驚呆了,忙打招呼:“趙師兄,你好!”
“小師妹,你好!”趙長興并沒有異樣的目光,也沒有打量她,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石寒水回頭,看著她歡呼雀躍的模樣,不禁搖搖頭:“心性未定!”
夏枯草走回靜苑已是太陽落山之時,她在靜苑門口躡手躡腳,還沒有想好說辭,萬一有人問她這兩日的去向她該如何回答呢?
“那后門又是怎么回事,靜苑哪有后門,我怎么沒見過?”
趙長興關了門出來道:“噢,掌門口諭是不需要親臨的,門中有一門絕技,千里傳音,日后,你們自會學到。”
“啊?”夏枯草防備不及,還有這種絕學,看來無暇山果然深不可測。
手上伸開一長卷,從頭看到尾,再拿起另外一卷,又是從頭看到尾,夏枯草看過去,發現每一卷字跡都不一樣。
“趙師兄,你那是什么?”夏枯草邊吃邊問。
趙長興難得嚴肅:“山規二百條,食不言寢不語,你還有兩遍山規,明日午時記得交給我,午時未完成,就該受罰了!”
夏枯草踩著小橋,心情很好,在湖邊摘了一枝柳樹條,一蹦一跳的往靜苑走去。
“后門自是有的,你確實沒見過就是了。”趙長興耐著性子回答著,在一處圍墻處,手一揮,一扇門赫然出現,跟變得一樣。
夏枯草呵呵樂了:“師兄,這門不會是你臨時變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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