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講起歷史就猶如神話故事,備受人喜愛,連同吊兒郎當的子軒都認真了。
夏枯草自然也是入迷的,自此夏枯草知道了一件事,上課前若風要講的事,八卦陣的由來和它所豢養之物。
夏枯草一嘟嘴,撇他一眼,不服氣的道:“好好管教你自己,不要管別人,廢話一堆。”
子軒徹底的絕望了,他趴在桌子上欲哭無淚,若風笑嘻嘻的跑過來一巴掌拍在子軒肩膀:“二哥,你這馬屁可拍在了狗屁股上,你難不成是在幫小妹化解尷尬不成,可你也太囂張了,敢在公正嚴明克己守禮的天夫面前搬弄是非,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涓涓不絕,流為江河,不矜細行,終毀大德。
老者摸著胡子并未動怒,他瞇著眼睛看著子軒,突然拍手叫好:“這位學生問得好,聽說南楚皇帝治國有道,百姓安居樂業,術士諫言皆有采納,民間百姓言論自由,這是時代給于你們的權利。
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不要在你的智慧中夾雜著傲慢,不要使你的謙虛心缺乏智慧,你問我我就答你。
“你有沒有感覺不爽,難道咱倆在他眼中是智障?”子軒愁眉苦臉難以理解。
可能平常沒有人這么說過他,夏枯草咧開嘴做了個無奈的動作道:“與其你去排斥已成的事實,不如接受它,誰讓你自作自受,而且,你還要感謝指出你缺點的人,不然你狂妄的無法無天,必惹眾怒。”
子軒猛拍桌子:“喂,果然你就是白癡智障。”
午時,趙長興在天夫走后將大伙集合道:“新入門弟子,今日恭送各位掌門下山,從今天起,入無暇山,無暇山就是你們的家,大家隨我來。”
夏枯草在人群中戰戰兢兢,她的山規算是廢了,這懲罰跑不了了。
趙長進帶著眾人來到聚賢閣,聚賢閣外有一亭,亭子外頭有一斷崖。
斷崖之下,陳嵐疊嶂,甚是壯觀,遠處的山起伏綿延,偶爾可見白鴿飛過。
崖上風很大,夏枯草站在涼亭之下有點瑟縮,她不太敢看那懸崖,所以盡量往眾人后頭站,亭內是各大掌門,大伙正紛紛道別。
石寒水御劍而來,猶如驚鴻,瀟瀟灑灑,落地迎風而立,手負背后。
各掌門見石寒水立刻鞠躬敬稱:“石首尊!”
夏枯草心潮澎湃,隨著眾弟子鞠躬敬稱:“恭迎掌門!”
夏枯草悄悄抬起頭看過去,風微揚,擾亂了他后背的發,每一步如絕塵中的樂舞,優雅自帶音律。
他同各大掌門寒暄一番,便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無暇山與諸位同在。”
百慕大島的島主今日雖風光猶在,但臉色略顯暗沉,多次與臺下所站弟子眉來眼去,似有事要交代。
時不時眼光還會飄向夏枯草,夏枯草自是不敢與之對視,更何況她現在眼里除了那一人再無旁人。
“既有這句話,我等大可放心離去,此去經年,新入山弟子還望掌門照拂,若有一二煩請通知一聲。”
夏枯草望向說話之人,是蒼松派的掌門,石寒水望向眾弟子:“這些都是我無暇山未來的中流砥柱,我有責任看顧他們,掌門請大可不必如此牽掛。”
“如此甚好,有勞了!”
“分內之事,何足掛齒,那我們就此別過!”
石寒水點頭一招手道:“送諸位掌門下山。”
話說完,不知從哪里出現八位師兄,夏枯草見他們出現,甚是驚訝,前后左右看,她剛剛怎么沒有發現這些師兄?
師兄向掌門鞠躬拜別后,腰間的鈴鐺一搖,從鈴鐺之中幻化出長有翅膀的豬來,每位師兄帶一名掌門乘坐坐騎而去。
浩浩蕩蕩的模樣驚呆了眾弟子,夏枯草最是驚訝,她知道仙豬族說過他們會成為坐騎,可是為何是帶著翅膀的坐騎,像極了天使,可以隨意變大變小。
趙長興見眾人驚嘆,笑著道:“待日后你們學有所成,也可以駕馭坐騎。”
有弟子膽大問道:“趙師兄,原來你腰間的鈴鐺還有此作用,你能不能也召喚出一只坐騎給我們看看?”
“無事不得召喚!”趙長興身后突然有人發話,嚇得那人連忙鞠躬道:“掌門,我知錯了!”
夏枯草撇撇嘴,膽子挺肥,掌門在也敢插話。
“無妨,不知者無罪,御靈術是消耗法術的,靈獸和駕馭者之間血脈相通,這在日后自會教與你們。”石寒水輕描淡寫說完,而后看向趙長興,只一個眼神,趙長興已懂。
他看著眾弟子道:“大家按原路返回,寅時聽學,夏枯草留下,掌門有事相詢。”
眾目睽睽之下,夏枯草被大伙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雖然沒人敢議論,只怕在心里已是萬千螞蟻在爬,好奇的要死了。
夏枯草趕緊抱拳鞠躬低頭站好,再不敢東張西望,須臾見趙長興也從身旁而過退去了,夏枯草癟嘴,心里有一絲害怕,莫不是來檢查山規來了?
夏枯草吞咽口水強作鎮定,面前有身影晃動,潔白的鞋面繡有黑色麒麟,這是石寒水獨有的標志,那雙腳立與她的面前不再上前一步。
“不必行禮!”聲音低沉悅耳。
夏枯草慢慢地放下手臂,手臂似蓮藕一般僵硬,好不容易回歸,她依然不抬頭,盯著他的鞋面一直看。
“山規抄的如何了?”
夏枯草頓時泄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用手指想了很久在石寒水面前比了大概有兩厘米的樣子,小聲道:“還差一點點。”
哼,面前有人嗤笑,夏枯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應該不是嗤笑吧,然后就是嘩啦啦的聲音,她的手抄本吊在她的面前,另一端握在石寒水的手中。
夏枯草頓時無言以對,被抓包了,她只抄了一小半,不過這手抄本她藏在柱子后頭,他是怎么找到的?
夏枯草忙鞠躬,一本正經的道:“對不起,掌門,我說謊了,我只抄了一本不到。”
石寒水拿著那手抄本沒有特別的語氣,突然拋出一句話:“還有呢?”
夏枯草立馬眉頭緊鎖,什么?還有什么?快想快想……
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無能為力的搖搖頭:“還請掌門明示,弟子不知還有什么!”
石寒水手抖了一下:“好哇,不知道是嗎?”
這話有明顯的音調起伏,夏枯草突然害怕了,他生氣了?
石寒水朝旁邊道:“來,帶她去藏書閣抄山規,十遍,戒齋戒浴,你做為監督,何時抄完何時來報我!”
夏枯草啊的一下差點叫出聲,她欲哭無淚的終于抬頭和石寒水直視了,可看到他眼中的決絕,只好一聲不吭再次低垂著頭。
有人從旁邊走出,他鞠躬道:“是,掌門!”
這聲音好生熟悉,夏枯草偷偷抬頭一看,是他?
夏枯草頓時喜出望外,她眼中的驚喜石寒水都看在眼里,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待他走后,夏枯草忙上前喊道:“師兄,是你?”
振敞君微微一笑點頭:“正是我!”
夏枯草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發:“抱歉啊,給你添麻煩了,在藏書閣看著我一定特別無聊。”
“無聊這種事自進這山中就日日與你相伴,你習慣就好,日子久了,你便不在覺得無聊,而是在享受了。”
“這有什么好享受的?”
“享受孤獨,享受與自己為伴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夏枯草看向他不解:“何事?”
夏枯草再次呆住,傻傻地看著那老者,老者摸著胡子道:“你本已落人后,更要加倍努力才是,你聽不懂,自然要接受別人的笑意,這是無可避免的,你聽不懂,是你自己的問題,你責怪別人笑你,卻寬恕自己的不知意,實則本末倒置!”
“您說我笑話她還要她接受,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們可以在看到別人缺點時隨意笑話?”
子軒話一出,眾人皆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都敢問。
“唉?天夫,那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番。”
子軒在一旁突然舉手示意,老者看著他默許點頭。
夏枯草冷汗沉沉,唉,這天夫果然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罵人于無形。
殺人一萬,自損三千,傷人一語,例如刀割。”
老者說完,睜著那炯炯有神的智慧的雙眼看著子軒,直到他低下頭去,直到所有人都低下頭去。
子軒頓時和若風鬧成一團:“胡說八道,誰替她解圍,我這是不恥下問,也好過你們在心里意想。”
夏枯草專心致志的抄寫,不為旁邊的打鬧所干擾,她的兩遍山規,如今一卷都還沒抄完,要命了。
鈴子叮鈴鈴想起,眾人趕緊坐好,天夫進來時,夏枯草趕緊收緊了抄本,這一堂天夫講解的是無暇山的歷史淵源和當時的大背景環境。
夏枯草羞的一下滿臉通紅,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夏枯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
這堂課在天夫的一句話中結束:“如果你能像看別人缺點一樣,如此精準般地發現自己的缺點,那么你的生命注定不平凡。”
子軒嘴里咬著筆悄悄地看著夏枯草,夏枯草正抽空抄寫山規,他噓噓吹了兩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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