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水恍然清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夢中做什么與他何干,為何要想到這一層,該死!
將她拖至墻角再蓋上薄被,手緩緩撫上琴弦,一曲《忘塵》優盤而出,琴音略帶傷感,卻能凈化心靈,連帶那些七情六欲所產生的濁氣一并凈化,邊邊角角不留一絲余地。
夏枯草說完傻呵呵的笑了,把頭在石寒水的胸上蹭了又蹭,像一個粘人的猴子,石寒水全身僵硬,手都無處可放,心里似擂鼓,跳動的厲害,這也是他頭一回感覺為難,到底要不要推開她?
若推開驚醒了她,豈不是尷尬,若不推開,任由她胡作非為,還不知道她這小腦袋瓜有多少幺蛾子。
隨之而來的是女人嬰寧的慘叫悶哼聲,石寒水這才記起他的徒弟也在房中,回頭微楞,果然是夏枯草被他重重的摔在墻上滾輪在地板上,額頭鼓起一個鴿子蛋大的包。
那只小手是罪惡之源,他正撫琴,不曾想夏枯草如此膽大,她的胳膊竟敢伸向他。
石寒水修煉幾百載,警覺性有多高自不用懷疑,她的手在并未觸碰他之時,已經被他察覺,只是本能,雖不知是誰,在面對威脅時,衣袖一揮,身后之物已經被一股力沖擊在墻上。
她的手沒有停下的意思,從額頭到嘴唇,嘴里驚嘆:“果然是俊美,怪不得我每回都看呆了,師父啊,平日里你高冷疏遠,我從不敢近你的身,你說過我要在你兩米開外和你講話,嘿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親近你,可我又怕你不喜歡。
只有在夢中,你才不會無情的把我推開,甚至不會手一揮把我揮打在十米開外,像現在這樣可以零距離的看著你,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是師父,你別笑話我,越是我想讓你出現在夢中,你越不會出現,所以這八年以來,我一次也沒夢到過你呢,今夜真讓我驚喜。
我愿意在這樣的夢境里呆上一輩子,永遠不要醒來,因為醒來,師父就不是我的了。”
石寒水從最初的不知所措心如擂鼓到慢慢平息用了一個時辰,而墻角的女人呼呼大睡心中所想早已化作塵埃離去,只當一夜無夢。
石寒水默默閉眼,他剛剛見夏枯草的神色如常,和平常并沒有什么區別,想來《忘塵》是不會失手的,既如此,就好,一切都不曾發生。
夏枯草老是盯著師父,盯的久了又開始懷疑自己亂七八糟的結論,因為師父從那之后的兩個時辰都不曾再睜開眼。
想來也是,自作多情罷了,師父就是師父,沒有什么能讓他改變。
振敞君今日來的尚早,夏枯草出了冷泉,就見他踱步而來,夏枯草忙手指放在嘴邊噓噓示意小聲點。
“師父在里面!”她咧開嘴用唇語道,又用手指著身后的山洞。
卻見振敞君恭敬地抱拳彎腰道:“拜見掌門。”
夏枯草當場石化,脊背僵硬,像僵尸一樣轉過身,額,雖然石寒水剛剛沒看到她說什么,可她這調皮的大拇指可是一言難盡,令人想入非非,像背著師父偷晴約會似的。
夏枯草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師父,石寒水點點頭,越過石寒水的身邊,走在前面道:“你倆不必拘束,當在自己家就好。”
這話從石寒水口中說出,猶如晴天霹靂,夏枯草愣是眨了眨眼睛,自她入他門中以來,這是他頭一次告訴她把輕音臺當做自己的家。
家這個字眼對于夏枯草來說是奢侈的,她不敢過多期待,她是奴隸出身,生下來就有干不完的活,沒有童年,沒有夢想,甚至沒見過外面的天空,更不用說有一個家,父母是誰,年歲幾何,她都不知道。
姑姑只說她是孤兒,臨走時也沒交代清楚父親的來龍去脈,母親也只是寥寥幾句,她已經印象不深刻了。
倒是這么多年她想去問問夏于海,關于她母親的事,那日從白姑姑臨死前的那一段對話,她只得出一個結果,夏于海曾追殺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因生下她死去,由白姑姑救了她去。
至于夏于海為何殺她母親,她不得而知,白姑姑曾經乃是煉藥師,為何帶著她逃亡至奴隸所,她也不知,興許只是為抱住她的性命,興許還有別的原因,一切都是迷。
如今,時隔多年,師父猛然告訴她,輕音臺就是她的家,她的淚腺怎么都止不住,抽泣聲,哽咽聲,看呆了振敞君,石寒水的腳步有些許停滯,在聽到振敞君開口詢問夏枯草為何哭時,加快步伐,大步離去。
夏枯草低著頭用袖子抹著眼淚,說不出話來,急的振敞君圍著她不停地轉,最后自腰間抽出真絲手帕遞給夏枯草時有人說話了:
“我看你就是矯情,有什么好哭的,以眼淚博取同情嗎?”
振敞君的手一頓,微楞,收回手帕,左右前后扭著看,都沒發現說話之人,夏枯草淚眼朦朧一聽這喪氣話連帶著鄙視口音,哭的更是撕心裂肺,沒有人能懂她。
“真是夠了,天底下怎么有你這么煩的女人。”
這一句真真切切的,如果之前那句讓人分不清方向,分不出男女,那么這一句重錘無疑,女人的聲音。
聲音是從振敞君身上傳來的,夏枯草盯著振敞君腰間的欲情絕,振敞君似乎也有所察覺,兩人對視一眼,不言而喻。
夏枯草假裝哭哭啼啼道:“師兄,人家就是好難受嘛,心里不舒服就是想哭嘛,到底是哪個躲在背后暗箭傷人說我壞話呦,有本事出來和我當面說嘛!”
夏枯草突然嗲聲嗲氣的話語,差點把自己逗笑了,振敞君從未聽過有人如此說話,略顯尷尬,不過那人卻中招。
只見振敞君的欲情絕白光一閃,一個長發及腰的紅衣女子赫然出現在夏枯草的面前,她的臉上神采飛揚,五官精致,眉眼自帶風情,嘴唇很有特色,像化了現下最火熱的點唇妝,性感嫵媚,又倨傲熱辣。
眼神里滿滿地都是挑釁,再次開口:“說的就是你,我站在你的面前又如何?”
夏枯草不明所以,看向振敞君,發現他整個人木呆呆的,眼睛直看著那紅衣女子,嘴唇有點發抖,有禮的抱拳鞠躬道:“姑娘怎會在此,這里可是無暇山!”
“你們認識?”夏枯草驚掉下巴,她從振敞君的欲情絕里出來的,難不成是寶馬?可是振敞君的靈騎據他所說還未修得真身,那這女子是誰?
石寒水瞪大眼眸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的手蜿蜒而上,那眼眸里全是他的影子,她的笑容愈發的狂熱,小手終于撫上了石寒水的臉頰。
夏枯草在離師父四五米時放緩了腳步,故意貓著身子進去了,果見師父在冰床上打坐。
這冷泉的水都澆不滅她內心噴發的火,蠢蠢欲動,不知為何。
石寒水的手指動了一下,很想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可是他也有不能安定的時候,夏枯草走到他的面前他忍不住不看,昨夜……
夏枯草敏感的覺得師父今日很是不同,往日她也是如此悄悄窺探師父,師父不知有沒有感覺,倒是他絕對不會睜眼,今日她剛來不久,師父倒睜眼了。
當然這也只是她心中所想,自己甜蜜而已,師父并無不同的神情,夏枯草想起昨夜共處一室的情景就禁不住臉紅,她前所未有的激動。
近了,突然伸手指著他的臉,傻呵呵的笑了,語氣有種說不出的輕佻,她璀璨的星眸,笑彎的嘴角,都在訴說她的驚喜:
她慘叫連連,突然嚎啕大哭,又蹬胳膊又踢腿,石寒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夏枯草,本以為她哭的撕心裂肺是痛醒了,結果依舊是一副迷糊的樣子,她正鼻涕一把淚一把,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他,連哭都忘了。
石寒水見她呆愣,以為這下自己把她給嚇醒了,結果不盡然,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跟醉酒似的,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向他。
夏枯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她一手摸著師父的胸膛,一手摸著師父的耳朵就這樣呼呼大睡了。
許久,久到石寒水都石化了,石寒水才發現她睡著了,摸著耳朵的手慢慢地落了下來,掉在身側,她的呼吸逐漸平穩,眼睛深閉,睫毛又長又密,如蒲扇一般,獨留下他在風中凌亂。
她話中所說為何意,石寒水暫時還理解不了,這幾百年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許多話,只以為是他平日里對她太嚴格太兇導致的逆反心理,她不會對夢里出現的美男都是如此吧?
夏枯草呵呵樂了,邊做熱身操邊看著師父,空氣莫名的燥熱,如此寒冷的地方夏枯草竟然感覺燥熱,因為師父剛剛看了她一眼,只是短暫一秒的樣子,卻似驚鴻一瞥的感覺,夏枯草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師父……你竟然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石寒水微楞,不知該不該接話,還不容他想,夏枯草已經撲向了他,噗通,一個不穩跌在了他的面前,石寒水怕她再次摔倒,不得不用手接住她,她趁勢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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