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云墨就去上朝了。阿音一夜都睡得不好,所以天剛亮就起身了,抬眸看了一眼,絲竹果真是還沒回來。
“娘娘。”絲雀見她醒了,便上前勾起了一邊的帳縵,“這個時辰,要親自喂殿下么。”
阿音抬手攏了攏長發:“嗯,抱來吧。”
絲雀應了一聲,轉身叫人去抱著阿初來,小家伙還未睡醒,迷迷糊糊的就被塞進了娘親的懷中。阿音一手拉著被子,又抱著兒子靠在了軟枕上。
“對了,侯爺什么時候再進宮。”
“應該是明日。”絲雀回道。
阿音想了想,反正到時候慕無塵也一定在的,所以還是等明日秦夙進宮之后再說吧。
“娘娘。”絲雀見她沒有下文,便不由得勸道,“其實娘娘還是不要親自喂了吧,殿下都快半歲了,都交給乳娘喂就是了。”她其實是擔心阿音的身體,這些日子她總是出宮,有的時候深夜才回來。
阿音看著懷中又閉上眼睛喝奶的阿初,若有所思道:“再說吧,不著急。”
“或者斷了奶,娘娘做事能便利些。”
“嗯,我知道。”阿音輕輕的摸了摸阿初的臉頰,軟軟的,觸感十分好,要不是嬤嬤攔著不讓她摸,說是孩子會流口水,她一定時常揉搓才肯罷休。
“娘娘,奴婢知道您舍不得,可是……”
“好了,我知道了,要是可以喂到周歲吧。”阿音道,“等你生了就知道了,喂孩子也是件十分可貴的事情。”
一提這事兒,絲雀就不禁紅了臉,終究是罷休了:“娘娘就會堵我。”
阿音抿唇一笑:“對了,眼下慕府那邊已經在布置新房了,你當真不要去瞧一眼么?”
“不用了,川南都跟我說過了,我都可以。”
“你可別擔心我這邊沒人伺候,過兩日杜鵑就回宮了。”
“怎么,公主要走了么?”
阿音怔了一下,垂眸看著兒子道:“哪里有這么樣塊的,總要四五月份吧,況且,我還沒跟他們說這事兒呢。”最近事情太多了,給耽擱了。
“那杜鵑她……”
“舒曉晚走了,我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杜鵑畢竟是宮里的人。”阿音說著抬眸看了一眼絲雀,“你也別不好意思了,過兩日我出宮,你隨我一道吧,順便去看看。”
絲雀見她主意已定,便只能應道:“是。”
“順便我也去街上轉轉,給你添置一些嫁妝。”
絲雀心頭一動,垂眸道:“奴婢不用的。”
“怎么不用了,就這么定了。”阿音說著看阿初喝飽了松開了自己,便攏了攏衣襟,起身道,“一會兒叫余田進來,我有事兒找他。”
絲雀連忙上前扶著她下床:“是。”
“阿初就先睡這兒吧,讓嬤嬤一會兒進來看著。”
“是。”絲雀理了理她的長發,拿了衣服給她穿上,“娘娘昨晚出宮,金家如何了。“
“沒事,虛驚一場。”
“那就好,奴婢今天一早還聽見一些閑言碎語呢。”絲雀說著,轉身命人端了熱水進來,伺候阿音洗漱。
阿音凈面之后,看著那盆水道:“如今這后宮也是四處透風似得,外面什么風吹草動都能傳進來,也難怪這宮里有什么外面也知道。”
絲雀聞言一驚:“娘娘?”這是有內奸了
阿音擺擺手,其他人都退了下去,絲雀上前給她簡單的梳妝了一番,這后宮里沒有別的女人就是省心,不用每日里都來跪拜一番。
“平日里你也注意一些,這種事情總歸是出現在身邊的。”阿音看著銅鏡里的絲雀道,“還有你的婚期,我讓禮部遞了日子上來,我瞧過了,有兩個日子不錯。”
絲雀愣了一下,還以為因為梁鑰受傷,這事兒暫且擱置了:“娘娘不等梁大人了?”
“他且有的躺呢,禮部也不是他一個人。”阿音言歸正傳道,“四月二十四,還有五月十八,其實我覺得五月十八的日子要好些,但是要等到端午之后了,你的婚事一拖再拖,還是盡快的好,你說呢?”說著看著鏡子里的絲雀。
絲雀垂著眸子,給阿音戴上那只白色的蝴蝶簪子,點了點頭:“奴婢聽娘娘的。”
“這怎么還不大樂意呢。”
“反正要嫁的,沒有不樂意。”
阿音不禁轉過身看她:“你可別告訴我你又不想成親了。”
“不是,就像娘娘說的,早點成親,也能早點回來伺候。”
阿音聞言,看著她欲言又止,心說自己只是隨口一說,你這原本就是慕家的家仆,伺候自己這么多年了,已然又嫁回去了,哪里還有的道理再回來呢。
“況且,奴婢這幾日也睡不安生,一想到成親這事兒就心緒不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高興的吧。”阿音拉著她的手道,“那就說定了日子,四月二十四,我叫人我去慕家傳信,其他的禮部會處理,你也不用操心什么。”
絲雀看著阿音的手,半晌,行了一禮:“奴婢謝過娘娘恩典。”她一個奴婢居然能讓禮部操辦婚事,何德何能呢,“奴婢去叫余總管進來。”
“嗯。”阿音應了一聲,看著她出去,身后的床上,阿初翻了個身繼續睡著,看著都香甜。
“娘娘。”余田進來,行了一禮。
“我身邊有人在往外遞消息。”阿音徑直道,偌大的寢宮只有他們主仆二人,“你仔細查一查,究竟是誰。”
余田聞言一凜:“這……上次事情之后,這里里外外奴才都排查過了,怎么還會……”
“所以,是積年的老人,藏得深了。”阿音想,或者是金平年好多年前就埋在宮里的眼線,這些年不僅僅是云墨,恐怕連先帝也被他看著吧。
余田一時如臨大敵,連忙道:“是,奴才一定將那人給揪出來。”
“嗯。”阿音說著起身將手邊的那盞憨態可掬的鼠燈給提了起來,想要拿到書房去掛起來。
外面的乳娘見她出來了,便行了一禮,進屋去看著云初了。
余田跟著阿音出來,外面天色尚早,東方的天際,陽光爬上來還沒有多久,明明一切都是從前的樣子,阿音卻再也找不到從前的心境了。
“娘娘。”余田小聲道,“方才永和宮來報,賢太妃病了多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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