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木奎失蹤不過大半日,眼下還不到子夜,人就被找到了。
“誰找到的。”
“慕小大人和金少將軍。”
“金連禮?”阿音微微蹙眉,這兩人怎么在一起。
“他這兩日都在巡防營,人是在城郊一處空院子里找到的。”梁清道,“是殷家從前的產業。”
阿音了然的挑了挑眉梢:“怪不得金連禮找的這樣快了。”這是找出經驗來了,“人呢。”
“金將軍親自押送,快到宮門口了。”梁清道,“還抓了幾個劫囚的人,娘娘要親自審問么。”
“那些人危險。”慕無塵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阿音偏偏不聽:“都抓來了,自然要問一問,這殷小公子是怎么跑回自己家去的。”最后幾個字頗重。
“是。”梁清領命轉身匆匆出去了。
慕無塵回眸看她,卻見阿音已然轉身走到了書案后面,坐了下去:“外面冷,讓那二位都跪到里面來吧。”
“是。”絲雀出去傳話,一會兒就看見殷木蘭和周元走了進來。
殷木蘭垂著眼簾,一言不發的跪了下去,周元正要跪下就聽見阿音道:“周大人就免了,一會兒還要審犯人呢。”
“是。”周元理了理衣袍,站在了一旁。
殷木蘭抬眸看了阿音一眼,微微挑眉沒有說話,目光收回來的時候卻落在了慕無塵的身上,慕無塵沒有察覺什么,倒是叫阿音看了個正著。
阿音抿了抿唇角,垂著眼簾沒有說話。書房里點著淡淡的香,此刻靜靜地縈繞著眾人,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慕無塵認得,是云墨從前愛用的香之一。
“娘娘,人帶來了。”梁清進來道。
“帶進來吧。”阿音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提筆,隨手在一張白紙上畫著,寥寥幾筆,便是一個人影,只是不知是誰。
阿音看了一眼那紙上模糊不清的人影,原本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一下就跌落了谷底,伸手就又揉成了一團。正好梁清和金連禮帶著殷木奎進來了,他手上的鐐銬在這夜色中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格外刺耳。
他身后還跟著四個清一色的黑衣人。
“說吧,這些人是抓你的,還是救你的。”阿音說著將手里的紙團就扔了出去,正中殷木奎的膝蓋,頗重。
殷木奎一個趔趄就跪在了殷木蘭的身邊,沖著阿音輕蔑一笑:“太后這話問的奇怪,我怎么知道這些是什么人,他們將我綁去,就關在了那院子里,然后金連禮就帶著人沖了進來,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音看著他,聽見金連禮不信道:“你小子騙誰呢,那院子在殷家名下,自己的屋子能不知道?”
“金公子好想法,你家那么多產業你都能記得么。”殷木奎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更何況,我自小隨著父親住在北疆,知道什么呀。”
“你……”
“那就當做你不知道吧。”阿音看了一眼他身后,“綁的人總知道是誰指使的吧,麻煩周大人了。”
“是。”周元轉身走了過去,隨意選了一個,抬腳就踩在了那人的腳踝上,腳尖稍稍用力,那黑衣人掙扎了一下,立馬就要跳起來,梁清見狀,連忙上前重重的按住了那人的肩膀。
“別亂動。”
那黑衣人悶哼了一聲,而周元只是稍稍用力,并無說什么話。
“哎呦……”那人一口氣沒憋住,慘叫了一聲,一旁的同伙連忙道:“太后娘娘饒命,我們是真的不知道。”那人說著抬眸看著阿音,眼中并無害怕的意思。
那一瞬,阿音不知為何,覺得而有些怪異。
一襲藍衣微微上前,擋住了阿音和那黑衣人相交的視線,慕無塵冷著臉道:“這也不是死罪,招出來大家都省事。”
那人看了一眼痛苦的兄弟,搖了搖頭:“慕相恕罪,真的不能說。”
“有什么不能說的。”殷木蘭終于開口道,“太后娘娘搞這么大動靜,不是就是想讓我去劫囚么,可惜了,這幾個人真的不是臣派去的。”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金連禮道。
“不是。”殷木蘭不屑道,“慕相已經答應了我放人,還陪著我去大牢看望木奎,我做什么要在這個時候給他添麻煩呢。”
“呵。”金連禮冷冷一笑,“說的好像你跟無塵很熟的樣子。”
“怎么金公子不知道么。”殷木蘭見縫插針,“太后娘娘已經答應了,年節賜婚了,我怎么的也算是慕相的未婚妻了。”
“什么?”金連禮一驚,回眸一下就看見了阿音不太友善的臉色,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你怎么可以……”
阿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腹的香味,皆是過去了。
“你說你沒有,那院子可是你家的。”阿音冷聲道。
殷木蘭看著她,毫不相讓:“先前殷家被云鶴連累抄家了多少產業,不用我說吧。如今這些產業金公子要找簡直是易如反掌吧。”
“你是說我和阿音陷害你。”金連禮反應很快,立馬就炸毛了,“我們憑什么。”
“就憑太后不想讓木奎回去,更加不想我……”
“別說了。”慕無塵打斷了她的話,那雙丹鳳眼看著了她一瞬,森寒,“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你說太后陷害你,也是要有證據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殷木蘭也不生氣,只是笑盈盈的看著慕無塵,“只是周大人親自動手,后面這幾個要是真的問出些什么,到時候下不來臺的可不是我。”
慕無塵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金連禮一下就急了:“問,我倒要看看是誰干的。”
周元聞言,腳下還沒用力,那個黑衣人就倒地不起了。無奈,阿音沒有說話,他只能朝著那個剛才出頭的人去了。
空氣有一瞬間靜的可怕,眾人見周元微微挽起了衣袖,剛要伸手就聽見慕無塵道:“到此為止吧。”
“……”金連禮一怔,“慕無塵,你說什么。”
“我說,到此為止了,既然殷木奎找回來了,這事兒就算了。”
“什么叫算了,你當真要維護這個女人么。”金連禮一下就炸毛了,“那你把阿音……”
“住嘴!”阿音的臉色沉得可怕,“滾出去。”
“阿音。”
“出去!”阿音一手扶著桌角,看著殷木蘭跪在那里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抿了抿唇角。
殷木奎看著她,輕輕一笑:“還不知道慕相是在包庇誰呢,今日帶頭砍斷我枷鎖的人可是淮王殿下。”說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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