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塵回來的時候,車架在門口正好看見阿音的車架離開,他一眼就認出了坐在前面駕車的姜冬。
“二公子,是姜大人,馬車里會不會是……”川南果真問道。
慕無塵回頭看了一眼:“應該是了。”
“要不要……”
“什么,攔太后的車架么。”慕無塵白了他一眼,不悅道,“停車吧。”
川南應了一聲,停下來了馬車,然后就看見慕無塵大步跳下了馬車,匆匆往府里去了,果真很快就看見了正往回走的慕遠征。
“兄長。”
慕遠征聽見他回來了,回頭看去:“回來了,跑這么急成何體統。”
“剛剛我看見……”
“嬰嬰今日來了,剛用了晚飯回去。”慕遠征轉身往書房的方向去,“你忙完了?”
“吃飯怎么不叫我回來。”慕無塵跟在身后,不大高興。
“是你之前說你忙得很,沒事別去打擾你的。”慕遠征說的理所當然,“再說嬰嬰是特意來看絲雀的,也不是來看你的。”
“她今日心情好,還特意下廚做了兩個菜,我是好久沒有吃到了。”慕遠征說著,回眸看了一眼胞弟,淺淺一笑,“真的香。”
“兄長是故意的吧。”慕無塵氣的心肝直顫。
慕遠征卻是理所當然:“自然是故意的,你的腦子向來是不做主的,萬一吵起來,我們就都沒得吃了。”
“兄長毒舌,梁清怎么受得了的。”
“還是那句話,阿清沒有某些人會計較。”慕遠征說著,看了一眼已經點了燈的書房,“放心好了,絲雀暫且不會回宮,嬰嬰一定會再來的。倒是你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程暉?”
“好幾日了,也該有消息了。”
“傅煊心里有數,總會找到的。”慕無塵道。
“會不會在殷木蘭身邊。”
慕無塵腳步微微一頓:“不知道。”
“怎么,你都沒有去看看?”慕遠征的話聽不出是什么意思,倒是慕無塵怒耐煩道:“那個女人……我不想見。”
“哼,之前你跑的可勤快了。”慕遠征說著一步跨上了長廊,看了一眼慕無塵,“她敢對嬰嬰動手,這事兒你可要記得。”
“兄長的放心,我記得。”
“嗯。”慕遠征微微頷首,看了一眼等在書房的男子,“這人你打算一直留著?”
“大公子,二公子。”長鷺行了一禮,白日里阿音忽然來了,他哪里都不敢去。
慕無塵微微頷首,聽見慕遠征道:“如今嬰嬰已經懷疑簡蝶跟云琦有勾連,傅家不安生,要是讓她知道了他在你這里,你猜……你會如何呢。”
“我知道。”慕無塵示意長鷺出去,轉身一撩袍子坐下道,“如今她也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她不想動簡蝶。”
“你就是欺負她心軟。”
“我沒有。”慕無塵低聲道。
慕遠征坐在他對面,有侍女進來上茶,聽見慕無塵道:“拿點吃的來。”
“是。”
“你真的沒吃呢。”慕遠征端起杯子,看了他一眼。
慕無塵點了點頭,聽見兄長道:“餓一頓也死不了,你打算把云琦扣在大理寺多久。”
“先扣著吧,她不消停,或者春獵之前放出來就是了。”慕無塵道,“她心思深沉,不輸朝玉,還是謹慎點好。”
“嗯,這樣也好,就是怕宮里那位找嬰嬰的麻煩。”慕遠征喝了一口茶,微微蹙眉,“對了,我今天忘記給點好茶嬰嬰帶走了。”
“……”慕無塵翻了個白眼,仰頭將一杯茶都喝了,真的受不了他這樣故意膈應自己。
不過,他說得對,惠太妃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關在大理寺的。
“二公子,先用點兒糕點吧。”侍女進來擱下兩盤精致的點心。
慕無塵看見,忽而想起慕遠征說的話,阿音今天親自下廚了,他忽而就什么胃口都沒有了。
“吃不下也吃一點吧。”慕遠征擱下杯子,起身道,“有的事情錯過了怪誰呢。”
皇城,鳳陽宮。
二月里,春色淺淺。
慕遠征說的沒錯,即便是云琦偷跑出去理虧,惠太妃忍了半個月,還是來了。
彼時阿音正在院子里看良太妃一早送來了兩盆薔薇花,良太妃之前帶孩子,跟云初有了感情,也時常過來,乍一看還真是熱鬧。
“太后娘娘。”惠太妃帶著笑臉,“妹妹也在。”
良太妃微微行禮:“惠姐姐安。”
阿音手里拿著一把精巧的剪刀,回眸看了一眼惠太妃:“太妃前些日子不是病了么,今日怎么來了。”
惠太妃聽出她話語里不想她來,可是為了女兒,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也是被那個孽障氣的,原本應該一早來請罪,實在是請太后恕罪。”說著竟然要跪下去。
眾人有些意外,雖然如今阿音的地位最高,但是惠太妃他們畢竟也是長輩,平日里略微行禮就是了,從來沒有這樣跪著的道理。
而阿音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阻止。
惠太妃見狀,自己已然做勢要跪,哪還有自己站好的道理,便也只能硬著頭皮跪了下去:“太后息怒才是。”自云安皇帝駕崩之后,她還沒有這樣跪過。
“哀家不大明白,太妃是要哀家恕你的罪呢,還是恕云琦的罪。”阿音說著看了一眼余田。
余田見狀,連忙上前將云初給抱了下去,帶著兩個嬤嬤先退下了。
良太妃知道阿音一直生氣這事兒,也知道今日這一出是遲早的,便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我老了,怎么樣都無所謂了,還請太后開恩,寬恕云琦吧,她還小……”
“小?”阿音輕輕一笑,忽而將手里的剪刀重重的扔在了惠太妃的跟前,嚇得她差點兒跳起來,“你真的無所謂就不會縱容你女兒一再的挑事!”
惠太妃嚇得一哆嗦,聽見四周齊整的跪了一地:“太后息怒。”
“怒?你們就是看著哀家好欺負,這后宮里的人是少,但是再少一些,哀家也是無所謂的,真的當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太后,再怎么說我也是傅家……”惠太妃被她壓得抬不起頭,一時竟然忍不住想哭。
“哀家要真的計較起來,你猜傅家哪個能保得住你。”阿音一甩廣袖,“云琦做過什么你不知道,哀家知道,她且在大理寺好好待著,等齊丹來將她接走。”
“可那里是大牢,琦兒從來不曾……”
“她若是覺得不舒服,哀家不介意,將尸體還給齊丹。”阿音說著,拂袖道,“都跪安吧。”
惠太妃一怔,一個趔趄就癱坐在了地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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