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欣兒……欣兒!”
“夫人,夫人奴婢在呢,您再堅持一會兒,他們說穩婆就快到了。”欣兒看著躺在床上痛苦萬分的簡蝶,整顆心都快被揉碎了,“奴婢再去催催。”說著起身要走。
簡蝶卻拼命的握著她的手,面目痛苦萬分:“別走,別走……”
“可是奴婢……”欣兒跪在床邊,她已經幫著簡蝶大半日了,這孩子似乎是因為白日里的打斗橫在肚子里了,怎么也下不來。
他們此刻在北奇道一個守將的住處,這里的東西還算齊全,只是這里里里外外都沒有一個女人,更別說接生的穩婆了。
下午的時候杜柳見簡蝶遲遲沒有生出來,就問了最近的兩個村莊,帶人策馬去了,眼下已經子夜了,還沒回來。
欣兒怕,怕羊水已經破了大半日了,怕孩子在里面沒用了,可是她不敢說,怕簡蝶熬不過去。
“欣兒,是不是報應……”簡蝶忽而問道。
欣兒連忙紅著眼睛安慰道:“不會的,夫人為了大義,為了太后,老天爺不會不管夫人的。”
“當初就是因為我爹做錯事,我的孩子才會難產,差點兒弄掉我一條命……欣兒,如今……是不是我錯……”
“不是,夫人別說話了,奴婢給您熬了參湯先吊著。”欣兒說著也不管簡蝶讓不讓她走了,連忙起身去到了參湯來,一股腦兒給她灌了下去。
簡蝶覺得身子暖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她覺得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放棄,一時竟然簌簌落淚,連忙推了欣兒一把:“你去……快去看看回來沒有……”
“是!”欣兒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了門,可是對著茫茫夜色也不知道要去哪兒,門口的守衛不敢進屋,見她出來就問怎么了。
“回來么,杜大人……”
“來了來了!”不遠處有人高喊。
欣兒心頭一亮,連忙看去,隨即眸子一沉,真希望自己什么也沒有看見。
只見一個守衛快步的走在前面開路,他身后的杜柳居然抱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跑得飛快。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欣兒來不及去想別的了,連忙轉身進屋喊道,“夫人,大夫來了。”
簡蝶強撐著回頭看了過去,過著看見杜柳抱著一個老頭兒進來了:“……”這景象當真有些詭異。
“夫人……咳咳……”老頭兒一落地,杜柳就要退出去,卻被他住了一把,“將軍先去幫老夫準備些熱水和剪子,還有這包藥,先熬著,夫人生完之后要喝的。”說著就從身前的布兜里面掏出了一包藥,映著燭火看了一眼,又伸手擱在了欣兒手里,“這包不對,是你的,你先把他們搗碎了,給你家夫人服下。”
欣兒看著手里的那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草藥,愣了一下:“直接吃?”
“不然呢。”老頭兒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掏出一包給杜柳,“這包才對,將軍快去。”
杜柳接過來,連忙轉身關上了門。
老頭兒抱怨道:“這蠟燭金貴呢,能亮點兒么……咳咳。”
欣兒正在往外倒那包草藥,聞言連忙道:“我來我來……”說著趕緊又去加了三四根蠟燭點上,轉眼去瞧,安老頭兒看著走路挺慢的,已然坐在了床邊給簡蝶把脈。
簡蝶看著老人家,大氣也不敢出,什么也不敢問。
半晌,老頭兒說道:“夫人下午就見紅了。”
“是的。”
“破水要晚點兒。”
“是的。”
“雖然時間拖得久了,好在夫人身子骨強健,孩子沒事,不怕……不怕……”老頭兒說話慢悠悠的,聽著叫人莫名的心安。
簡蝶眼角還掛著淚:“有勞大夫了。”
“沒事。”老頭兒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欣兒,“小丫頭,藥好了沒有,快點兒,一點事情這么慢。”
“……”欣兒手里的杵子沒命的在搗藥,覺得胳膊都快要斷了,“馬上,馬上。”
“哎呦……”老頭兒起身摸了摸簡蝶的肚子,“孩子有點兒歪了,我先給你正一正,一會兒讓你吃了藥,蓄點兒力,咱們爭取一下將他生出來。”
“好。”簡蝶無有不應的。
“好了。”欣兒連忙道。
“用熱水沖一下,溫水溫水。”老頭兒說了一句。
欣兒照做,端來給簡蝶服下,簡蝶覺得好受多了,有一雙手在她的肚子上輕輕的摸著,連疼痛都的少了些。
恍惚間,她忽然想起來,就快端午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簡蝶悠悠轉醒了,下意識的就去看身邊,看見一個小小的皺巴巴的小家伙躺在自己的臂彎里,一顆心就落定了下來。
后半夜的時候,她終于生了,只是孩子在肚子里憋了久了,生出來的時候都是青紫的,久久不哭。就在她以為孩子沒了的時候,那老大夫拎起孩子的雙腳,倒著拍了兩下屁股,終于是哭了出來。
那一刻,簡蝶也終于肆無忌憚的哭了。
長夜漫漫,可是黎明終究會到來。
簡蝶看著窗外淡淡的曙光,房間里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她卻混不在意,此刻只有她和她的孩子。
什么都不愿去想。
“小蝶!”
有人匆匆的推門進來,簡蝶聞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微微起身就看見了行色匆匆一臉風塵的傅煊。
“曉清。”
“小蝶。”傅煊幾步就到了床前,伸手一把抱住了簡蝶,卻聽見她急忙道:“小心孩子。”
“……”傅煊這才看見睡在妻子身邊的小家伙,她太小了,比兒子出生的時候小好多,“這……”
“是個女兒,你一直想要個女兒的,是不是。”簡蝶靠在他的胸前,柔聲道。
傅煊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女兒的臉頰,開心的笑了:“我聽說了,你辛苦了。”
簡蝶嗅到他身上的香味,一顆心終于安定了下來,想起昨日種種,不免蹙眉:“可是,還是讓殷木蘭跑了。”
“太后已經知道了,放了狼煙沿路堵截,生死不論。”傅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這些事情你不要想了,好好休息,我陪著你。”
“可是阿音她……”
“她沒事,只是慕無塵重傷昏迷,還沒有醒。”
“……”簡蝶一怔,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聽見有人叩門。
“傅大人。”是杜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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