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再想想好不好?”
罕古麗語氣中有些祈求的意味,她心里明白一旦讓辛子知曉這些事,那么最后只能是回絕那些人了。
但是,她無法確定沒了那些人的幫助,她能不能再與父親團聚。
在她心里辛子很重要,可是,父親更重要啊。
“…算了,你現在不愿說就不說吧。但是如果哪天你愿意跟我說了,能幫的上忙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見到她這般,辛子只能好好安慰,不再逼她。
過了年十五,春節才算是真正過完了。辛子既然榮獲御前講詩官的職位,該做的事還是得做的。
這不,十五剛過,十六這天一大清早就有公公來宣,陛下召她進宮講詩呢。
寅時初刻,夢中的辛子還在梅花雨中嬉戲、在梅酒香中陶醉…
“辛子,辛子!”
突然漫天的梅花雨停了下來,連天的花海連同隱在花海中面貌模糊的人也消失不見。只有從天上傳來的聲音,一陣陣喚著她的名字。
辛子瞇著眼睛,“誰呀?”
她的聲音有些慵懶,又有些不耐。總覺得美夢被打擾了,再看看窗外,月亮都還高高地掛在天上呢!
“辛子,別睡了,宮里來人了。”
辛未話音剛落,床上的人“刷”地一下坐起來。
辛子被他一句話驚得瞬間清醒,再轉頭看了看窗外,沒錯啊就是月亮啊!
“現在什么時辰,有說什么事嗎?”
匆匆忙忙地下了床,一邊套著外袍一邊問道。
“才寅時呢,說是陛下召你入宮講詩。”
辛未此時也是一身睡袍,幫著她整理了床鋪。
真是要了親命了,難怪外面的月亮還這么亮,合著才寅時。
大臣們都卯時才上朝呢!她這寅時就要開始干活了?果然御前的差事好聽不好當。
不用半刻鐘辛子就收拾好自己,臨出門順手拿了一本她的詩集。
來接人的公公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看起來并沒有一絲不悅。
“不好意思讓公公久等了。”
那公公笑呵呵地回道:“不礙事的,大人上任第一次被陛下召見,一時沒有準備也是正常的。大人咱這就走?”
辛子拱手,“煩請公公帶路。”
昨晚元宵節,京城百姓折騰了大半夜,她與苻千凡呂濤等人也一同去湊了個熱鬧。至于洛九,這回是真的沒空了。元宵多熱鬧呀,少不得他們護城軍巡邏的。
現在街上還有昨晚未來得及撤下來的花燈。
花燈里的燭火大多還閃爍著橘黃色的微光,在加上天上那一輪明月,公公手里那一盞顏色普通的燈籠倒是沒了作用。
跟在公公后面,辛子其實真的很想問一句:陛下難道每日都起那么早的嗎?
想想還是算了,打聽這些事和私窺陛下起居注沒什么區別。別到時侯被有心人當作意圖不軌之輩參上一本。
若是苻千凡此刻知道她心中所想,少不得得欣慰一番。
總算懂得要顧及朝中這些腌臜事了。
仍然是在臨華殿,殿外竟然有一名華衣女子跪在正門口。是哪個宮里的娘娘吧?
此時不過寅時二刻,宮里請安的規矩她雖然不知道,但是此時大多數做主子的應該都還在睡夢中吧!也不知門外這位為何跪在這里。
從女子身旁走過,辛子用余光掃了她一眼。不看不要緊,這一眼差點沒給她嚇得跳起來。
她不認識這人吧!為什么這人會用這種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看著她?
帶路的公公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好意解圍道:“大人快些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辛子忙不迭點頭,麻溜兒地將那女子甩在身后…
那公公將人送到就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殿內陛下正在用著醒神茶,看來也沒有人真的是鐵打的。
御前講詩這活兒,辛子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陛下沒發話她也不敢冒然出聲,只得微垂著腦袋站在一旁。
成束放下茶盞,清了清嗓子,“說說你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吧,說得詳細些,不必太過拘謹。就當是陪我這個老人家聊聊天就行。”
辛子:“?”
老人家?陛下您怕是對老人家有什么誤解。奈何對方身份尊貴,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剛想要開始,又有個真正算得上是老人家的太監匆匆走了進來。
“陛下,六皇子也來了,正陪麗妃在外面跪著呢。”
成束眸子都沒抬一下。
看來都以為自己還被他們蒙在鼓里呢,如若不然,有點腦子的早就麻溜兒地收拾東西滾去封地了。
“既然這樣,也不用等到開春了。讓他天一亮就走吧。”
皇家的事誰能琢磨透?那老公公自知不該多管,聽了這話未曾有片刻遲疑,領了命就要出去。
“等等,”成束突然叫住他,“告訴逸王,別把最后的顏面也弄丟了。”
這一次對殿外的人的稱呼不再是六皇子了,而是逸王。
殿外逸王成胤與麗妃聽了公公的傳話,雙雙癱軟下來。
皇子封王就藩,意味著在沒有繼位的可能。而最后那一句話,最后的顏面…
原來他什么都清楚。姚洪的事,宰風府的事…
早知有今日,他當初一定不會被一時的利益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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