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就這樣在公主府里住下了,她有嘗試過尋找陳掌柜,不過陳掌柜似乎刻意在回避她,叫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當她沉浸在公主府繁華的花園里時,聽到下人來報說陸府來人了,蘇溪驚喜地往待客用的明德堂跑,一進屋子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堂中央。
“陸豐?”蘇溪叫道,言語中藏著說不出的失望。
陸豐轉頭朝蘇溪行了一禮,跪在地上說:“是小的失職,害少夫人受驚,小的該死。”
“起來吧,不關你的事,誰能想到余嬤嬤和白楊會有這么大的膽子。”蘇溪揮揮手并不在意這個,她更在意的是陸宥真:“陸宥真呢?”
陸豐站起來,躬身回道:“公子還在路上,小的正好在京城附近尋找您,公子一收到消息便命小的先來問候您一聲。”
蘇溪點點頭,又問他:“陸宥真還好嗎?蘇家……我爹娘是不是都急壞了?你們給蘇家傳信了嗎?”
“少夫人放心,為您的聲譽著想,公子對外只說有兩個奴仆偷了府中貴重物品逃跑,蘇家那邊怕長輩們擔心,并未告知。”
蘇溪放下心來,她奶奶身子越發不好,爹娘又視她如珠如寶,若是知道她經歷了這么可怕的事情,還不知道會擔心成什么樣子,不說才是對的。
“少夫人,”陸豐繼續說道,“您如何會在公主府上?余嬤嬤和白楊呢?”
“哎呀!”蘇溪才想起她們倆,簡單說了自己如何逃跑、又如何遇上公主的車駕的事情,然后才吩咐道:“你叫人去洪福客棧看看——算了,都多去幾天了,她們肯定跑了。”
蘇溪有些不甘,陸豐卻道:“少夫人放心,才幾日而已,她們就算跑也跑不遠,小的一定將她們抓回來給您處置。”
雖然當初蘇溪失蹤,當天就開始追蹤的他直到一個月后才真正找到了人,但蘇溪見他說得頗有自信,也不好打擊他,微微點點頭算是給他點面子吧。
陸豐仿佛受到鼓舞,雄赳赳氣昂昂離開了公主府,準備開展他的抓捕大業好將功折罪。
蘇溪看著覺得好笑,待人走了才想起來她好像忘記跟陸豐說余嬤嬤是受人指使的。下次說吧,蘇溪當即把事情丟開,繼續逛花園去了。
陸宥真沒讓她久等,第三日清晨,城門剛開,他騎著駿馬飛奔入城,直奔公主府而來。
正吃著早餐的蘇溪呆呆看著門邊胡子拉碴的人兒,手中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有些不敢相信昨夜夢中的場景活生生再現了。
陸宥真朝她微微一笑,說真的,有些丑,這是蘇溪見過最狼狽的陸宥真了,眼底青黑一片,胡子也不知幾日未刮過,完全看不出是當日被四方城姑娘們堵了一條街的俊朗少年郎了。
蘇溪忍著笑撲進他懷里,他的懷中還是一如既往地讓她安心。
“蘇溪,我來接你了。”
“嗯,我知道你會來。”
有眼力見兒的明蘭默默地為陸宥真準備了一應洗漱的用具,還讓廚房多準備幾樣點心過來。
陸宥真簡單洗漱了一番,不過公主府沒有適合他的衣物,只能忍耐著繼續穿這一身兒,叫陸宥真坐著都感覺有些別扭。
“現在覺得不舒服了?早干嘛去了,一個月不見,都不會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蘇溪故意板著臉訓他,“瞧你這模樣,哪還有半點陸二公子的雅致與風采。”
“是,娘子教訓的是,”陸宥真乖乖點頭,“只要能看見娘子,就不會這樣了。”
蘇溪張張嘴,不知該繼續說些什么,夾了個灌湯包給他,道:“多吃一些吧,待會好好睡一覺,你的臉色太差了。”
陸宥真道了聲“好”,夾起包子一口一口吃起來,只是眼神始終沒離開過蘇溪,蘇溪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有,”陸宥真放下筷子認真地說:“有美麗、有光彩、有思念、有眷戀,有世間最美的一切,是我想用一生來珍藏的寶物。”
突如其來的情話叫蘇溪下意識捂上了臉,她透過指縫悄悄觀察明蘭,明蘭卻早已識趣地離開,這叫蘇溪膽大了不少,她放下手,低著頭小聲說道:
“那你要把我藏好,不能叫人再偷走了。”
“嗯,一定不會。”陸宥真鄭重地拉著她的手承諾著。
兩人用完早餐,蘇溪便催促陸宥真到床上休息會兒,陸宥真拉著蘇溪一起躺在床上,兩人瞪大了眼睛互相瞅著,誰也不舍得先閉眼。
“快睡!”蘇溪催促道。
“馬上就睡,”陸宥真附和著,眼睛仍舊睜得大大的,“溪兒,好久沒看到你了,我想多看看。”
“醒了有的你看,快閉上眼睛。”蘇溪伸手覆上他的雙眼,溫熱的感覺讓陸宥真疲憊的眼睛舒服了很多。
他一邊感受著,一邊找話題與蘇溪聊天:“陸豐說他已經找到白楊的線索,他往西北追去了,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余嬤嬤呢?”
“不知道,她們似乎分開
跑了,不過你放心,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們找回來給你出氣。”
“嗯嗯,她們太可惡了,”蘇溪順勢就將自己天天被綁著,哪也去不了,還沒有水沐浴的事情倒豆子似的講了一遍,“等抓到她們,一定要把她們關起來,叫她們嘗嘗被自己臭死的滋味。”
這是重點嗎?陸宥真失笑,蘇溪果然還是那個蘇溪。
“啊,對了!”蘇溪叫起來,“余嬤嬤她們是受人指使的,余嬤嬤是有人故意安排在你身邊監視你的,那個人給了她迷藥還讓她把我綁去京城,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陸宥真皺起了眉頭,這還真叫人詫異,余嬤嬤在他身邊十余年,誰會在一個六歲的孩子身邊埋下釘子呢?
而且余嬤嬤必然沒有為她身后的人做多少事,不然他的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陸宥真直接想到了幼年殺了他娘親還派人刺殺過他的人,只有那個人才會關注一個六歲的孩子吧,可那個人為什么不讓余嬤嬤動手,明明年幼時的他對余嬤嬤毫無戒心。
“余嬤嬤稱那個人叫‘大人’,你說是不是什么官員?”蘇溪猜測道。
沒有等來陸宥真的回答,蘇溪輕輕移開手,發現陸宥真已經睡著,她無聲地笑了笑,抱著陸宥真也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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