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美美地睡過一覺之后,陸宥真與蘇溪便準備告辭離去,二人到了千思閣外說明來意,卻只見女官秋思過來說,公主請他們自行離去即可。
不愿見他們,連個理由也懶得想,這個公主可真是……古怪。
二人見此狀,也不強求,央秋思替他們向公主道聲謝便攜手離去。
馬車上,蘇溪將自己的經歷大致與陸宥真說了一遍,又道:“這公主殿下奇奇怪怪的,與我見面時很冷淡,也不大講究禮數,倒是對陳掌柜的事特別關心。”
“司徒家的人哪有不奇怪的?”陸宥真摟著嬌嬌軟軟的蘇溪,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怎么覺得你對皇家的人有偏見?還不小。”
“有嗎?”
“嗯,每次提及皇室,你都是這副模樣,好像期待他們都是壞人似的。”蘇溪很肯定地說,“但是你看我們一開始遇見的那個太子,長得好看就是有點孩子氣,也不算什么大毛病。
“還有那個二皇子,你與他不是挺合得來的嗎?這個公主……收陳掌柜做面首也不算什么吧,畢竟歷朝公主多有這樣的。”
蘇溪真不覺得這幾個皇子公主像壞人,雖各有算計,可在其位謀其政,她并不覺得會用手段就是卑劣,相反不懂用手段保護自己的才是傻子。
就像她被余嬤嬤綁了一路,那樣的場景下只能示敵以弱,騙取信任才能圖謀,只是一味抗爭除了叫自己受更多苦并沒有更好的結果,當然這得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當今皇上弒兄奪位,冷酷無情,這樣的人還不是壞人?”陸宥真眼神陰沉,當年的事他連個旁觀者都算不上,僅僅因為姨母和表兄的死而無法釋懷。
“我知道你為姨母和表兄的事難過,他們與你有斬不斷的血脈聯系,可在我看來,當今除了個別貪官污吏難以根除外,伴月國是越來越強大了。”
蘇溪的話叫陸宥真愕然,他仔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承認,蘇溪的話是有道理的。
先皇治下的伴月國貧瘠而弱小,舉國財富盡在皇城,平民百姓光是溫飽已經了不得了,四周強國林立,任誰想來剜一塊兒肉都可以,朝廷只會龜縮在京城不敢動彈。
而今……商業發達,百姓日子好過很多了,北方、西北、西南各地駐軍兵強馬壯,東南沿海戰船連綿,叫四方諸國不敢來犯。
“也許……吧。”陸宥真只能向事實低頭。
這樣的事實陸宥真不是不知道,只是
在他的記憶里,害爹失去爵位變得碌碌無為,害娘失去姐妹,害他失去兄弟的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位,他的苦難都是那個人帶來的。
所以,他下意識忽略了,原來那個人也做了許多好事的。
蘇溪沒有說話,如今進京已成必然,陸宥真必須看清楚現實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不然只會為陸家、為蘇家帶來災難。
她握著陸宥真的手,仔細地看著他,直到看見陸宥真眼神重新變得清明,才放松了心神,陸宥真長舒一口氣,笑著道:“放心吧,我不會被情緒左右的。”
“嗯,”蘇溪重重地點點頭,她一直都相信陸宥真的。
馬車停在一棟二進小院前,兩人剛下車,就見里頭走出來一個略微發福的小眼睛大叔,陸宥真喊他“李掌柜”,就是之前蘇溪想去求救的那個李記布莊的掌柜。
“公子、少夫人,這個小院地方雖小,環境卻很不錯,離市集也近。里頭已經叫人打掃干凈,各種物品也有添置,您看還少什么,我讓人去準備。”李掌柜瞇著小眼睛笑瞇瞇地領他們進屋。
“不必了,我們住不了幾天的,這樣就行。”陸宥真見屋內打掃得干凈,各種物品歸置得整整齊齊,也沒多挑剔。
李掌柜不住地點頭稱是,又叫來八九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道:“這些都是剛買的丫鬟,簡單教了些規矩,公子和少夫人可有看得上的?——還不快見過公子和少夫人。”
最后那句話李掌柜是對那些小姑娘說的,她們趕緊跪下向陸宥真和蘇溪磕頭,陸宥真沒說話,朝蘇溪使了個眼色,表示家務事你來。
蘇溪會意,問這些小姑娘:“你們誰會梳發髻?”小姑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搖頭,李掌柜也一臉尷尬,他忽略了這個重大問題。
“誰會做點心?”蘇溪又問。小姑娘們還是搖頭,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哪里知道點心是什么。
見小姑娘們害怕被趕走,全都眼淚汪汪的,蘇溪只好問:“你們都會什么?”
小姑娘們這下有話說了,怕蘇溪不要她們,爭先恐后地搶著回答,有說會煮飯的,有說能洗衣的,還有個小個子的姑娘說自己能劈柴。
蘇溪瞧著覺得好玩,又有些心疼她們年紀小小就要出來掙錢,于是全都留下來,照她們自己說的分配了活計。
“少夫人恕罪,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去找個會伺候人的來。”等小姑娘們都出去干活,李掌柜連忙說道。
“不用了,”蘇溪搖頭,“她們幾個挺好的
,年紀小有活力。”
正好,她現在也不太敢讓陌生人近身,誰知道是不是哪路的探子,還是自己辛苦些伺候自個兒吧。
李掌柜抹了把汗,又說了幾句告罪的話才離去。
待廚房燒好熱水,陸宥真迫不及待泡了個澡,換上李掌柜給準備的新衣裳,只覺渾身都舒坦了。
他接到公主府傳來的消息后就馬不停蹄往安平城趕,最多夜里休息兩個時辰,哪里有時間洗澡,臭了這么些天,對他這樣一個有潔癖的人來說真是極大的煎熬。
然而能早日看見蘇溪,陸宥真覺得那都不算什么。
待安頓下來,蘇溪才想起問陸宥真,白楊那個污蔑她的計劃到底是什么,陸宥真本來不愿意說的,可耐不住蘇溪磨他,只好簡單講述了一遍。
“你信我?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我?”蘇溪追問道。
陸宥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蘇溪,酷酷地說:“這么蠢的計劃,傻子都猜到是假的。”
誒?陸二少,你的情話呢?這個時候不是該撩一把的嗎?
蘇溪有些反應不過來,明明她的陸宥真已經向王煦揚學習哄女孩子學了很久,并且運用地越發自如,怎么突然就打回原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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