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藥材鋪外的林玉娘伸手扶起被伙計打出來老者。
“老公公,發生什么事了?”
老者身上的衣衫雖十分寒酸,但身后背的竹簍倒是全新的。
“姑娘,老漢確實沒有撒謊,這株草藥真有死而復生的功效。”老者怕林玉娘不相信,伸手將身后的竹簍解下。
這是他上山砍柴時發現的,并且親眼目睹一只兔子死而復生的經過。
林玉娘拿起竹簍中的草藥看了看,這草藥的樣子跟文竹有百分之九十相似:“老公公,這藥材您準備賣多少銀兩?賣與我可好?”
天下哪有什么死而復生的藥,這老人家要么是被人給騙了,要么是趕上了湊巧的事,誤以為是死而復生。
老者看她一臉的不相信,卻執意要買他的草藥,心里也清楚這小姑娘怕是看他可憐:“姑娘,其實這草藥是老漢上山砍柴時順手挖的,直不了幾個銅板,你若喜歡就拿去。”
林玉娘接過竹簍,塞給老者一錠銀子,轉身離開。
“姑娘,你多給了。”老者顫抖的捏著銀錠子。
竹簍是他編的,草藥也是順手挖的,是真的值不了幾個銅板。
可那位姑娘竟足足給了他五兩銀子,真是遇到貴人了。
林玉娘回到錦樂軒后,將手中的竹簍隨手放到一邊,又找來一個空盆子,在院子中挖了點土,將手中不知名的草藥種在盆中,又將盆放在窗臺。
在現代她就比較喜歡養文竹,沒想到這竟讓她給碰上了,真是越看越喜歡。
栽好草藥后,她去了一趟長相居,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又回了錦樂軒。
當然,林玉娘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梓童的眼睛。
“她去成衣店見了一個人?那人的模樣你們可有看清?”梓童疑惑的問。
下人搖頭:“小的不知,只知道是個男子,在小的進成衣店之時,那人已從成衣店的后門離開了。”
“繼續盯著,最好連只蒼蠅也別放過。”
男子?
先是定情信物(樹葉),接著又是鬼鬼祟祟的偷偷出去幽會。
哼,看來那丫頭骨子里還是個浪蹄子,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會情郎。
當林玉娘再次回到錦樂軒時,張燁麟已經回來了。
“上哪去了?”語氣頗有質問的意思。
林玉娘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出去了。”
“出去干嘛了?”繼續盤問。
林玉娘沒好氣反問道:“我是你張家的犯人嗎?”這死孩子什么態度。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是有夫之婦。”
“那又怎么樣?”
“你”
經過鳳姨娘一事后,原本就不算熱鬧的張家大宅顯的更加冷清了。
這日,林玉娘去了一趟長相居,呆了許久才出來,隨后想了想,最終還是朝蘭鳳居走去。
隨著鳳姨娘做假賬一事被人揭發,蘭鳳居的待遇一日不如一日,就連原本走水的幾間屋子也無人過來修繕,整個院子里頭到處都是落葉。
“娘,吃點東西吧!”
“砰。”
“拿走。”
“娘,您這又是何苦呢?”
正準備敲門的林玉娘遲疑了。
“吖!”雕花木門被從里打開:“玉娘。”
林玉娘尷尬的扯著嘴角:“嗨,四姐,我過來看看鳳姨......。”
“滾。”
話還未落,一個陶瓷茶杯迎面砸來,她迅速的蹲下身子。
“砰!”
茶杯從頭頂飛過,重重的砸在院子中的青石地板上。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你給我滾。”
房間內傳出鳳姨娘的怒喝聲。
“玉娘,你別太在意,自從被奶奶軟禁以后,娘的性子就開始變得暴躁。”張怡垂下眼瞼解釋。
林玉娘表示理解的點頭,從懷中摸出當初錢金貴打的欠條:“四姐,麻煩你將這個轉交給鳳姨娘。”
張怡拿著欠條進去,不一會又走出來:“娘讓你進去,不過,玉娘,你自己小心些。”
房間里光線非常暗,幾個窗戶都關的死死的,朱紅地毯上也是一片狼籍,整個房間又臭又悶又熱。
鳳姨娘現在的模樣相比前些日子簡直判若兩人。
暗淡無光的長發披在身后,帶著紅血絲的眼珠凸起,眼眶凹陷,整個人的狀態好像老了十幾歲。
“你是過來看我的笑話的?還是在向我炫耀你今日的成就?”
“娘,是二娘害的你,不是玉娘,玉娘....。”鳳姨娘一個眼神過來,張怡立馬閉上了嘴。
林玉娘深深吸了口氣:“鳳姨娘,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過來只是純粹的想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看到了,滿意了?那你還不滾?”她恨透了這個女人,若不是這個女人,她怎會淪落到連丫鬟都敢爬到她頭上的下場?
林玉娘知道跟她說不通,索性不解釋,撿著重要的事情說:“鳳姨娘可能心里一直有個疑惑,你們錢家在廖城雖不能與張家這樣的大戶相比,但也還算的上富裕,可為何會在這短短四年的時間,家業被敗了個干凈不說,還欠下一屁股的外債。”
鳳姨娘憤恨的雙目恢復一絲神采,不錯,金貴雖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好歹不嫖不賭,為何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碩大的家業給敗了個干凈,這也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
“是二娘,她與人設下圈套,引錢老爺去跳,目的,不僅僅是為了侵占錢家家業,主要的是想抓住鳳姨娘你的把柄,最后一石二鳥。”這些可不全是她憑空猜測的,是書中大致介紹,再結合錢金貴的描述,得出來的結論。
“你有什么證據?”梓童,你好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么害我?
“鳳姨娘若不信,大可打聽打聽錢家綢緞莊現在后背的主人。”林玉娘看了一眼鳳姨娘,轉身將整個房間的窗戶都敞開通風透氣。
強烈的光線從窗口透進來,鳳姨娘不適的用手遮擋,卻也沒有去阻止林玉娘開窗的動作。
“人要向前看,姨娘你將自己變成這幅模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這樣又有什么意義呢?”林玉娘說話時眼神瞟向站在一旁的張怡。
張怡眼底泛著淚花,感激的看著她。
“對,我不能讓她太得意。”鳳姨娘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標一樣,忽然整個人變的精神了許多,渾濁的眼神逐漸變的瘋狂,一把撲過去抱住林玉娘:“你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娘,您怎么了?不要嚇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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