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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疑慮直至傍晚時分,虞昭都沒有看見過楚子凱的身影,更覺奇怪。卓姚說邊城的營帳中有些東西未拿完,要趕著去拿回來,跟虞昭知會一聲便走了。
楚子宜纏著虞昭要糖吃,宮人們都說今日已經給過了,不能再讓他吃了。于是虞昭將他帶到屋里,拿了個果子給他吃著。楚子宜一邊咬著果子,一邊指著椅子。“姑姑在這兒藏糖……”
卓姚自然不會在椅子上藏糖的,但其他東西倒是有可能。虞昭忍不住好奇,蹲下來仔細摸索著,果然,在那椅子縫里扯出幾絲皺巴巴的紙條。撕碎揉得不成樣子,一看就是拿著的人慌亂,不知該作何處置,匆忙塞在那的。
一條條展開,拼湊好,如虞昭所料,是楚子凱的筆跡,有些殘損,但連接起來不難知其意思。
話語中表達了對虞昭的歉意,后就是為拉攏勢力要納焚夏公主為良娣一事,他字里行間如平時一樣,懇請虞昭相信他。
覺得心里悶得慌,虞昭看過就扔了,捂著傷口沿著廊下走了走。果然,只要稍微留意小丫頭們的閑聊,皆是在議論焚夏公主與東宮聯姻之事。看來并非虛構,且他能與自己通信后再去,也是愿意主動的吧。
身為太子,為政事納妃這是非常尋常的一見事,虞昭覺得此事不能怨楚子凱,應怨自己昏了頭不清醒。原喜歡上他接受這段感情的時候便要掂量清楚,他身份本就如此,可他的那些承諾……如今看來沒有一絲現實之處。當真美好得把虞昭沖昏了頭看不到現實。
真的能承受得住這一切嗎?虞昭就此事深思熟慮,輾轉難眠一夜后。依然得了否定的答案,自己不想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喜歡的男人,那種挑燈徹夜等待臨幸的姿態虞昭覺得自己大概是做不來的。
此事聯合起先前那一箭,虞昭心里又做了比較。不管是那射自己的一箭,還是與焚夏的聯姻,大概目的都是為了贏民心,固江山。而自己于他,這方面好似并無何實質性的幫助,定然還有些許多潛伏的麻煩。所以,二者比較時,被放棄也是情理之中。
這些胡思亂想在腦海里控制不住,因為在乎,一有點苗頭就忍不住去想,一想便覺越來越真實,偏偏長夜漫漫,給予了人足夠的時間去醞釀心中那點難過。天越亮越難過,越想越難受。待閉目清醒一夜后睜開眼時,陽光晃進來,淚就控制不住下來了。
可虞昭是個好強的人,自己的示弱情緒只要想隱藏那便看不出破綻。依然照顧著楚子宜吃睡,依然與文羅說話談笑。只是,那日文羅拉著她去看了焚夏送來的各種奇怪東西,看見一副畫。應是才做不久的,油墨鮮艷。
畫上的一男一女笑得很開懷,虞昭見楚子凱對自己這樣笑過,現在他也對焚夏公主這樣笑過了。罷了,虞昭心里想到,自己或許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上的位置,若他回來告知對焚夏公主亦有情。沒什么大不了的,回歸原本,事成離開便是。那人若不愿將全心等同相奉,再喜歡自己也不會留戀什么,不過是難過一些時候罷了,礙不住今后的瀟灑。
楚子凱回來了,被源帝逼迫得小心翼翼,不知此刻虞昭心境是如何,每每源帝派人盯著,想和她單獨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大抵知道虞昭是生氣了,畢竟自回來后,大小場合虞昭都沒看過自己一眼。可源帝那帶著狠意的眼神刮在自己和她身上,讓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楚子凱不動,是為了保全虞昭安危,可虞昭不知內情,在她眼中便不是這般解讀了。越發覺得先前那番混思亂想有道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不過他既然不愿讓這感情繼續下去也好,一切回歸原有的計劃,所有人都少了那份為難,虞昭理性思考著,權衡了此情繼續與終止的利弊,劇痛的心稍微好過了點。
自楚子殷挾持虞昭,屠殺大楚百姓后,那日百姓的憤怒如同火一般傳開。被有心之人,比如沈妃阜國公等人一渲染,不多時,民間皆傳虞昭是狐星下凡禍國殃民的妖妃。起初本以為壓制下聲音便可,誰知愈演愈烈,竟有民眾聯合請愿求源帝處死宸妃。還有人在歸京的道路上集結,打著為民除害的口號煽動起更多人的憤怒。百姓淳樸無知,有人利用他們這點來與虞昭對抗,源帝不能忍。
但無奈傷民之舉做不得,只得暫時在行宮與眾人商議對策。居然隨行也有臣子贊同犧牲虞昭以贏得民心,被源帝怒斥后作罷。虞程為保住虞昭這步棋,找出阜國公府有意散播謠言挑起事端的證據,連夜送了過來。可無濟于事,民怒被挑起,誰還有多余的眼睛去看證據。那火漸漸蔓延,逐漸有人想讓當日在場的楚子凱也牽連其中。
諸般壓力下,源帝下令先將虞昭禁足于行宮的亭毓樓。
楚子凱再忍不住,議完事轉身就要去見虞昭,源帝眉頭一皺,吩咐鎮國將軍將他強硬帶走。又命卓姚去知會虞昭,說自己要和她談談,并非妖妃禍國之事。卓姚心下明了,前去知會。
至亭毓樓說明后,卓姚有些心疼道:“娘娘,奴婢早知道,不忍打破。兩情相悅之人本該在一起,奈何這是帝王之家。”語氣悲切無奈,說完深深嘆了一口氣,為虞昭披上斗篷離去。
偌大的宮殿靜謐無聲,唯有虞昭一人立于殿中。殿內不過兩盞燭火,照不清個什么,心境卻明了了,遲早的事,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忽傳來腳步聲,清晰可聞,離自己越來越近。虞昭并沒有回頭。“參見陛下。”
“這么久了,你還是學不會如何給朕行禮。”看著她背對自己的單薄身影,源帝不禁在心底嘆了口氣,自顧走到主殿上坐下。“可見,難以真正成為皇家之人。”
寒鴉聲聲,在這昏暗的大殿上,讓人聽得更覺壓抑。源帝命馮安將殿內燈火燃起,后又讓他退下,這才開口。“你應當知這是不該的,原約定是替他引災,可知他起了此意會掀起多大的風雨?”
“知道。”早有人將外面的情況傳入自己耳中。當日楚子殷惡舉讓源帝失了民心。如今外面妖妃之說,自己連累了大楚皇室的名聲。由此可見,與楚子凱的感情所存的風險,是何其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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