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歌不知道從哪真的弄了一輛馬車來，這也意味著三人要立刻上路了。

離開之前，言不之擔心葉無銘會到這里找她，想了想還是在那塊比較顯眼的大石頭上，刻了幾個字——京城見。

看著言不之站在巨石面前依依不舍的樣子，應寒歌調笑道：“小丫頭，那可是往生閣，他們接下的買賣，追殺的人，我還沒聽說過失手的，你真以為秦王還能活著回來？”

言不之白了一眼應寒歌，開口道：“秦王我不認識，可是我的九哥一定會回來。他說過，有我等，他一定回來。”

應寒歌嗤笑一聲，這男人逢場作戲的話，他能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這小丫頭還真信了？

言不之將羅將軍安頓在馬車里之后，徑自坐在車轅上，雖然她不會駕車，可她不放心任由應寒歌帶著他們走。

這應寒歌是南疆國師，說到底他是南疆人，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此番來北楚，是為了抓那個下蠱的兇手，可他真正有什么目的，言不之并不清楚。

都說非吾族類其心必異，言不之覺得還是多加提防比較好。

應寒歌看出了言不之的小心思，只輕佻的笑了笑，并沒有拆穿她，左右他也喜歡言不之坐在身邊，這樣剛好合了他的心意。

馬車一路往南，沒有再遇到什么麻煩，可最麻煩的就是，也沒有遇到任何村落，這樣就沒辦法幫羅將軍買個人參補補身子，一路上只能喂點水給他。

應寒歌見言不之臉色一直不怎么好看，想了想開口安撫道：“這一路是沒什么村落，即便是有少數人家，也因為戰事搬離了，畢竟你們北楚的烏鹿城岌岌可危，萬一城破了，百姓們臨時逃走，是來不及的。”

言不之被應寒歌的話吸引了，轉頭看向駕車的應寒歌，開口問道：“大周不是實行仁政么？又不會屠城，百姓為何要跑？”

應寒歌嗤笑一聲道：“仁政？你那個九哥跟你說的？”

言不之撇撇嘴，這倒不是，是她聽陸半仙偶爾說的。細細想起來，陸半仙似乎對大周印象頗好。

應寒歌似笑非笑的開口道：“仁不執政，慈不掌兵，哪一個朝代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喏，遠的不說，昨天那滿地殘骸，還看不出他葉無銘的殘忍暴虐么？”

言不之不接這話，應寒歌給他下套呢，她若解了這話，便是承認了九哥就是秦王葉無銘。

他猜到是他的事，就算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只要言不之不松口，應寒歌就不能確認。

應寒歌見言不之沉默，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這丫頭心思雖然單純，可人倒是聰明的緊，也十分警惕啊。

應寒歌笑了笑，愈發覺得有趣。

“你放心好了，雖然這一路沒有村落，可明天天亮之前就能到烏鹿城了，到時候進城，必然有辦法喂飽你的羅大哥。”

聽到應寒歌這番話，頓時愣了愣，這么快就要到烏鹿城了，那她的臉……

言不之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后看向周圍的密林，開口道：“我們停下休息半個時辰吧。”

應寒歌沒有拒絕，左右他也不趕時間，只是他不知道言不之停車后跑到樹林里做什么？難道是小解？

想到這里，應寒歌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別開視線不再盯著言不之的身影瞧，反正這羅大哥還在馬車上，言不之是不會先走的。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言不之折返回來，手上拿著一個塊木頭。

應寒歌疑惑的看著言不之，言不之開口道：“有匕首么，借我用用。”

應寒歌搖搖頭道：“我不用那么粗魯的兵器。”

言不之：“……”這個騷包的男人。

眼看這言不之投來嫌棄的眼神，應寒歌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了笑道：“不過你那個羅大哥，倒是隨身帶著匕首。”

言不之微微一愣，連忙翻身上了馬車，去羅將軍身上找，果然在靴子旁邊找到了一把匕首，不是什么寶刀，不過好在十分鋒利。

言不之拿著匕首跳下馬車，尋著路邊一顆大樹背靠而坐，開始雕刻起手上的木頭來。

應寒歌饒有興致的看著言不之忙活，等言不之刻出來一個大概形狀的時候，應寒歌才了然道：“你該不會是要把這硬邦邦的東西帶在臉上吧？你的容貌不能見人？”

言不之瞥了一眼應寒歌，為了避免他繼續啰嗦，言不之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應寒歌蹙眉道：“這怎么行啊，這木頭這么硬，你手工看起來也不怎么好，帶上臉，豈不是傷了你的花容月貌，這可不成！”

言不之心道一聲“關你屁事。”

不過表面，言不之并沒有嗆聲，而是隨便糊弄一句：“不然呢？你身上有更好的面具？”

言不之沒想到，她只是隨便敷衍了一句，應寒歌竟然就真的從懷中扔出一個東西來，啪嗒一下落在了她懷中。

言不之微微一愣，看著銀色的一團，疑惑道：“這是什么？”

應寒歌挑眉笑道：“鮫紗。”

言不之疑惑的展開手上銀色的一團，竟是一個半圓形的布片兒，它看起來十分輕薄，好似一層泛著珠光的網紗，可這東西看起來似乎不怎么能遮住臉的樣子，而且，也沒有綁帶啊，要怎么帶呢？

似乎看出了言不之的疑惑，應寒歌開口解釋道：“你帶在臉上試試便知其妙處。”

言不之看了看手上的鮫紗，又看了看應寒歌，明顯有幾分戒備。

應寒歌也不惱，轉身上馬車翻出一個銅鏡來，拿到言不之面前。

言不之嘴角抽了抽，心想這應寒歌是怎么在荒郊野外找到馬車，還帶著銅鏡的？這人莫不是會變戲法？

言不之嘆口氣，把腦海中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按照應寒歌的說法，將那鮫紗覆蓋在臉上。

接下來令言不之震驚的一幕便發生了，那鮫紗就好像有吸附作用一般，直接黏在了臉上，而且它會貼合著言不之的臉部輪廓，不多不少的蓋住了半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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