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涼啊!”言不之游到靠近葉無銘的位置,水溫明顯變得冰冷了,她赤著身子自然不愿靠近太多,只好奇的端詳著這塊奇怪的冰。
“為什么不融化呢?”言不之疑惑,想伸手碰碰,卻又因為水溫太低,實在難以靠近,便只能不遠不近的看著。
她繞著她眼中的冰坨坨游了一圈,實在搞不明白為什么溫泉里會有塊不會融化的冰。
言不之摸索著下巴,自言自語道:“莫不是什么千年寒冰玉,用來調節水溫的?哇,這是哪個神仙這么會享受啊!”
言不之覺得很有趣,可也沒再靠近,而是游到遠一點,相對溫暖的水域繼續洗澡。
她整個身子都沒入水面,只有肩膀和雙臂在水面以上。
所以事實上葉無銘能看到的,也不過就是她那張美絕人寰的臉,還有她玲瓏有致的鎖骨,和纖細修長的雙臂。
由于距離的問題,他并沒有看到什么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可即便是如此,也架不住人腦海中的想象啊。
雪白的肌膚,烏黑的墨發,被溫泉熏紅的臉頰,還有她水霧迷蒙波光瀲滟的雙眼,以及那若隱若現的曲線。
眼前的畫面,幾乎每一分分,一寸寸,都在挑釁著葉無銘的心里防線。
葉無銘覺得自己不冷了,而是莫名的熱,就好像那溫暖的泉水已經浸透了他這冰蠶蠱造成的寒冰,已經裹挾住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讓他由內而外的熱。
這是夢么?
還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渴望?
真實到令他自己平日里都不敢去面對的念想?
原來他想看她這樣,原來他想對她這樣……
若是僅僅遠遠的看著美人戲水,也就罷了。可那言不之不知為何,總是靠近他,又遠去,遠去一會兒,又回來,讓他恨不能現在就伸出雙手把這條惹人的小魚抓到手中。
言不之浮在葉無銘面前,笑瞇瞇道:“哈哈,我終于知道你是用來做什么的了,這溫泉太熱了,泡久了就會有些難受,剛好可以靠近你涼快一下。實在是太貼心了啊!”
葉無銘見言不之傻笑的模樣,又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忍不住去想,難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夢么?
可他此刻被冰蠶蠱束縛,實在有些難以分辨虛實。
而且……
誰家姑娘敢這么大膽,露天洗澡也就罷了,還脫的這么干凈?
這一定是他的夢!
言不之一心防備著應寒歌,卻不知自己被葉無銘看了個清楚明白。
而此刻的應寒歌感覺時機差不多了,啪嗒一下從指間彈出一顆綠豆大的小蟲子。
只是那蟲子剛剛落地,就被一只大腳,啪嘰一下,踩死了!
應寒歌一愣,垂眸看下去,便見到一臉冷笑的白曉,和滿臉戒備的黑昀。
白曉仰著頭看著應寒歌嗤笑道:“應國師,用這么拙劣的手法去窺視女孩子洗澡,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應寒歌有些驚訝的從樹上落下,站在黑昀和白曉面前,開口質問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不對!
應寒歌不等二人回答,便驚呼道:“你們在這里,那葉無銘在里面?!”這句話已經不是詢問,而是驚呼了。
該死的,他竟然把言不之送到葉無銘嘴邊了嗎?
溫泉,沐浴,一雙男女。
濕衣,赤身,英雄救美。
啊!想想就覺得后悔莫及,萬般懊惱啊!
白曉看著應寒歌那扭曲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我家王爺就在里面沐浴,正愁沒人伺候,應國師就將言姑娘送來了。想來此刻已經促成好事,鴛鴦戲水了,真是要多謝應國師的大禮呢。”
應寒歌磨磨牙,話也不說就往溫泉里面闖。
這白曉和黑昀如何能讓他進去,雙方一言不合就纏斗在一起。
這應寒歌的兵器就是銅鈴索,如此打斗,鈴聲非但不會停下,反而愈發急促。
在溫泉里游來游去樂不思蜀的言不之,聽到這急促的鈴聲,忍不住皺眉道:“才洗了多大會兒啊,就開始催催催,哼,你越催,我越不出去!”
言不之愜意的遨游,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行為,牽動著兩個男人的心。
而葉無銘也終于在聽到鈴聲的時候,知道自己沒有做夢了。
他漸漸恢復清明的意識,而眼中言不之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他甚至可以在言不之靠近的時候,透過水面窺視到她水下面的美景。
那不盈一握的腰,怕是都沒有他的巴掌寬吧?
不知為何,他忽然生出想要去比量一下的沖動。
冰蠶蠱帶來的寒冷,漸漸被身體一股莫名的邪火沖淡。
蠱毒發作的疼痛,也被眼前的美景化解了大半。
葉無銘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竟然真的能動了。
所以他的感覺不是幻覺,他確實感受到溫暖了,這種溫暖不是來自于外面的溫泉,而是他的體溫在回升,他在從內融化冰層是么?
葉無銘忍不住心中大喊:“既然要融化……那就給本王化的快一些啊!”這言不之很顯然是不會久留的。
葉無銘猜的沒錯,言不之被應寒歌那急促的鈴聲催的頭疼,感覺自己也洗的差不多了,便游到岸邊準備擦干穿衣。
而這個岸邊剛好就是和葉無銘同一個方向,以至于葉無銘看不到她美人出浴的模樣,卻能聽到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葉無銘雙唇緊抿,竟是覺得這一晚的冰蠶蠱發作,比以往那么多年,都難熬,而最可怕的是,這種難熬的感覺,卻讓他想多熬一會兒。
言不之顯然不知道眼下都發生了什么,她穿好衣服,絞干了頭發之后,便離開了湯泉谷。
“催催催,催命一樣,真討厭!”言不之一邊抱怨,一邊加快了腳步。
外面打的難解難分的三個人,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
白曉開口笑道:“應國師,若是不想讓言姑娘知道你的圖謀,不妨我們就當今夜的事沒發生過?”
應寒歌咬牙怒斥道:“占了便宜還想賴賬?葉無銘竟是這般無恥之徒!”
黑昀臉色一沉,當即招式逼人,恨不能一下就取了這應寒歌的性命。
倒是白曉,一招將二人分開,隨后站在二人中間,語氣嚴肅的開口道:“我家王爺有沒有占言姑娘的便宜,那要看言姑娘自己愿不愿意了,若是你情我愿的事,應國師也管不著吧?左右我家王爺不會用蟲子去嚇唬姑娘,更不會趁人之危。”
應寒歌被白曉說穿了心思,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
然而此時言不之也已經快要走過來了。
白曉拉著黑昀,一個閃身,離開了原地,藏在了暗處。
應寒歌隱隱約約看到了言不之的身影,便收了銅鈴索,沒有再去追黑昀和白曉,而是朝著言不之迎過去。
言不之騰騰騰腳步極快的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抱怨:“哎呀,還不到半個時辰,你怎么催命一樣。”
應寒歌閃身來到言不之面前,表情擔憂而懊惱的上下打量著言不之,語氣關切的問道:“你怎么樣?”
言不之眨眨眼,有些迷惑道:“什么怎么樣?”
應寒歌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直接問出自己腦海中可怕的想法,只咬牙道:“有人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報仇。”
言不之一頭霧水,心想這應寒歌是吃錯藥了嗎?誰會欺負她?
言不之撓撓頭,忽然驚恐道:“你……你不是見鬼了吧?”言不之下意識看向四周,忽然感覺冷風陣陣,讓她忍不住打個哆嗦。
應寒歌聽到這話,忍不住啐了一口:“我真是見了鬼了,才會帶你來洗澡。”
言不之覺得應寒歌奇怪極了,怎么說出的每一個字她都聽的懂,加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呢?
言不之疑惑的看著應寒歌,那一臉不解的表情,讓應寒歌也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應寒歌開口重復問道:“你真的沒事?”
言不之眨眨眼:“我應該有什么事?”
應寒歌繼續問道:“你在里面,沒有遇到什么人?”
言不之想了想,慌亂猛地瞪大雙眼,忍不住驚呼道:“啊,你這人,用不用這么缺德啊,你是不是偷偷跑進去了?”
應寒歌微微一愣,片刻后漲紅著臉怒聲道:“非禮勿視,我怎么可能進去。”
“那你為什么問我有沒有人?這里除了你,還能有誰?”言不之表示十分氣憤。
應寒歌忍不住扶額,感覺自己解釋不清了,想了好一會兒應寒歌才開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剛剛看到一個黑影,所以便急促的搖晃鈴鐺,我擔心是有人進去了,不過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了。”
這個解釋還算合理,炸了毛的言不之漸漸冷靜了幾分,隨后又覺得應寒歌關心自己,可自己去懷疑他,有些赧然。
言不之拍了拍應寒歌的手臂,開口道:“哎呀,沒有人,你看錯啦,走吧,我們回去吧!”洗完澡果然一身輕松,言不之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湯泉谷,心想著若是以后自家院子里能挖個溫泉出來,每日都能泡上一泡,就太開心了。
應寒歌帶著言不之往回走,一路上都在糾結于言不之的話。
她到底是真的沒有看到葉無銘,還是她已經見到葉無銘并且發生了什么不該發生的,所以選擇隱瞞呢?
都說女子第一次后走路會比較艱難,應寒歌上上下下的看著言不之,覺得的她現在歡脫的不得了,沒有什么艱難。
看來她是真的沒有遇到葉無銘。
可是也不對啊,那黑昀白曉二人都在,葉無銘定然是在溫泉里的。
如此絕色美人在面前沐浴,葉無銘還能穩住心性,坐懷不亂,難不成他……
應寒歌眼睛一亮,忍不住嘴角上揚,他知道了,葉無銘一定是不行!
哈哈哈哈!
想到這里,應寒歌險些笑出聲。
言不之疑惑的看著臉頰抽搐的應寒歌,這是什么扭曲的表情啊,就好像看到自己媳婦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結果孩子長得像隔壁老王一樣。
皺著眉,咧著嘴,他這是在哭還是在笑啊?
言不之打了個寒顫,不自覺的加快腳步,還是在人多的地方有安全感,單獨和應寒歌在一起,太讓人不安了。
次日傍晚。
按照以往的經歷,葉無銘會在八月十五的子時,開始蠱毒發作,到八月十六的子時,毒性消失。
可這一次不知為何,葉無銘在日落時分,便緩緩醒了過來。
不僅身上的冰都融化了,內力也盡數回籠了。
葉無銘伸手撫摸心臟的位置,也沒有觸手生涼的感覺了。
他怎么醒來的這么早?
葉無銘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倒映出夕陽余暉的水面,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言不之那纖細的身影。
葉無銘口中喃喃說道:“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么?”
不等葉無銘將昨夜的事情細細回味,耳旁就想起了白曉的驚呼聲。
“王爺!你怎么醒了?這……這冰怎么也融化了?”白曉十分驚訝,因為這距離子時,還有好幾個時辰呢。
葉無銘收回心思從水中站起身,白曉見狀連忙上前伺候葉無銘擦干更衣。
帶葉無銘衣冠完整之后,才開口問道:“昨晚有人來過嗎?”
白曉促狹的一笑道:“言姑娘來過。”
葉無銘愣了愣,心中暗道:“果然是她,原來不是夢。”葉無銘抿了抿嘴唇,感覺喉嚨有些發干。
白曉眼珠子轉了轉,開口問道:“王爺,您提前醒來,莫不是……言姑娘的功勞?”
“咳!”葉無銘感覺有些尷尬,連忙岔開話題道:“黑昀呢?”
白曉是個慣會揣摩主子心思的人,當即憋住笑,不再多問,而是開口回答道:“黑昀還守在外面,昨天夜里南疆國師應寒歌也來了,我們與他交了手。”
葉無銘聽到“應寒歌”三個字,臉色瞬間從紅潤,變得鐵青。
那個男人竟然敢帶言不之來這里洗澡?他想做什么?
似乎看出葉無銘臉色不愉,白曉開口解釋道:“他還算老實,言姑娘進入湯泉谷后,他就一直在樹上等著,后來似乎想惡作劇,放出一個蟲子,我和黑昀便與他纏斗起來,直到言姑娘出來,他們才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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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是親媽,日常給男主開小灶。歐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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