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銘開口問道:“言不之可有看見你們?”
白曉搖頭:“不曾看見。”
葉無銘聽到白曉的回答,微微松口氣。
不管怎樣,昨天還是他趁人之危了,他若是不想看,完全可以閉上眼,可他非但沒有閉上眼,還恨不能多看幾眼。
那言不之纖細的身段到現在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呢,他無法否認自己心中萌發的怪異念頭,可他卻不好意思讓言不之知道實情。
葉無銘忍不住扶額,完全顛覆了對自己的認知,原來他竟然是這樣一個好色之徒嗎?
葉無銘嘆口氣,舔了舔自己發干的嘴唇,此刻想喝一碗冷水。
可比起喝水,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立刻去做!
葉無銘開口道:“傳口令給十三……”
十三王爺收到葉無銘口令的時候,還在馬車上陪著晉王百無聊賴的下棋。
他最討厭下棋了,可旅途乏味,無事可做,只好靠這個打發打發時間。
忽然聽到有葉無銘的口令,十三王爺激動的騰地一下站起身,嘩啦一聲,直接把面前的棋盤打翻了。
晉王臉色一黑,當即就想破口大罵,可十三王爺聽到葉無銘的消息,哪里還會理他,話都沒多說一句,就閃身跳下了馬車。
十三王爺以為又是白曉或者黑昀來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秦王府的影衛。
十三王爺蹙眉道:“我九哥人呢?”
影衛開口回道:“回十三殿下話,秦王殿下已經先一步回京了,秦王命屬下前來通知十三殿下,請殿下務必在九月初一抵達京城。”
“什……什么?”十三王爺掏著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影衛重復道:“請王爺務必在九月初一抵達京城。”
這次不等十三王爺有所回應,剛剛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晉王殿下便驚呼道:“開什么玩笑?今日都八月十六了,一個月的行程,要半個月走完,是要把人累死嗎?”
影衛不接這個話,他只負責傳話,話傳到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多余的一個字也不說。
而他這付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惹毛了晉王,當即就想發難,十三王爺見狀連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是!”話音一落,影衛便唰的一下不見了。
晉王一句罵人的話還含在嘴里,沒能罵出去,憋得臉色漲紅。
十三王爺也有些疑惑為什么葉無銘要這么趕時間,他仔細想了想,京城里也沒有什么大人物最近過壽誕啊。
難道說九哥他接到了什么秘報,京城有異動?亦或是說,父皇的身體不行了?
十三王爺把事情想得很嚴重,因為在他印象中,葉無銘實在不是一個亂來的人。
所以他無路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葉無銘讓他們全速回京,就是因為不想讓言不之和應寒歌在一起太久。
十三王爺不理會晉王的跳腳,直接下令,晝夜兼程,全速回京,不過村鎮,全部抄近路。
葉無銘帶出來的兵,比這更艱難的情況都經歷過,現在只是趕路而已,自然不會有什么怨言。
可晉王和他的親衛就不同了,這一路上倍感遭罪,一開始還爭辯幾句,希望十三王爺能稍微歇歇。
可十三王爺一句“軍令如山”就徹底把晉王的話堵死了。
就這樣不眠不休的走了十日后,十三王爺收到了葉無銘的第二道口令。
看著眼前來傳話的影衛,十三王爺忍不住嘴角抽搐道:“你……你再說一遍,九哥要我干什么?”
影衛面不改色的重復道:“王爺說,讓十三王爺想辦法,給上官姑娘的影衛,說一門親,最好在抵達京城之前事成。”
十三王爺轉頭看向自己的侍衛云丘,用眼神詢問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云丘干笑了一下,對著那影衛開口問道:“秦王殿下還有什么別的吩咐么?”
影衛搖搖頭。
云丘揮揮手,示意影衛離開。
影衛閃身離去之后,十三王爺看向云丘開口道:“云丘,你說九哥這是要做什么?還讓我給那寒影保媒拉纖?”
云丘想了想開口道:“王爺,那寒影長的不錯。”
十三王爺愣住,驚愕中帶著幾分戒備的看著云丘。不會吧,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云丘一看十三王爺那個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
云丘苦笑了一下:“王爺,屬下不是對那寒影感興趣,屬下是個正常的男子,屬下的意思是,那寒影容貌不錯,總在上官姑娘眼前晃悠,怕是秦王殿下……嗯……”
云丘壓低聲音,怯怯的吐出三個字:“吃醋了。”
“嗯?”十三王爺眼睛一亮,隨后忍不住連連點頭,沒錯了沒錯了,應該就是這樣,九哥吃醋了!
“哈哈哈哈,那好辦,還說什么親啊,本王有的事辦法把他從上官姑娘身邊支開!”十三王爺眉眼彎彎的笑著,滿臉都寫著不懷好意。
“吩咐下去,今晚安營扎寨!”十三王爺一道令下,大軍立刻駐足不前了。
“阿嚏!”坐在馬車里的應寒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睡得迷迷糊糊的言不之睜開眼看向他,疑惑道:“生病了?”
不等應寒歌回應,言不之便嘆口氣道:“這么沒日沒夜的趕路,生病也正常,你再等等啊,我覺得我也快病了,等我病了之后,我可以順帶把你一起治好。”
應寒歌蹙眉,心想這丫頭說什么胡話呢?
不過他沒有要生病感覺,倒是這一路顛簸,言不之的臉色確實越來越不好了。
應寒歌開口道:“把手伸出來。”
言不之靠在馬車上,有些疲憊的睜開一只眼看向應寒歌,疑惑道:“干嘛?”
應寒歌蹙眉:“廢什么話呢,讓你伸,你就伸,我還能害你不成?”
言不之又把眼睛閉上了,她感覺十分疲憊,全身無力,腰酸背痛,整個人處于一個要生病卻沒有生病的臨界點,以至于她身體明明特別難受,卻沒有發熱,所以她的異能也發揮不出來,不能給自己治療。
這種難受的感覺已經持續一天一夜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應寒歌見言不之臉色太差了,忍不住擔憂伸出手去拉言不之的手腕,這一拉不要緊,應寒歌頓時心里咯噔一下。
這言不之的手也太涼了,簡直猶如冰塊一般。
“小言言,你生病了!”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探出手去想試一下言不之的額頭溫度,卻忽然被馬車外的聲音打斷。
“上官姑娘!”是云丘的聲音。
言不之迷迷糊糊應了一聲:“何事?”
云丘沒有聽出言不之聲音的異常,而是直接開口道:“上官姑娘,我家王爺想借寒影侍衛一用,不知上官姑娘方不方便。”
應寒歌蹙眉,借他作甚?
不等他開口拒絕,言不之就同意了:“嗯,好,去吧!”她現在覺得難受的緊,只想一個人靜靜。
應寒歌氣結,可是當著云丘的面也不好駁斥了自己“女主子”話,只能跳下馬車,問向云丘:“不知王爺找我何事?我家小姐許是染了風寒,需要有人照顧。”
“上官姑娘生病了?”云丘驚訝道。
應寒歌點點頭。
云丘沒有忽略這件事,這可是未來的秦王妃,萬萬不能怠慢,只是上官姑娘自己不就是大夫么?怎么還會生病了?
似乎看出了云丘的疑惑,應寒歌開口道:“能醫不自醫,不知道軍中可有隨行的醫者?”
云丘連忙點頭:“寒侍衛放心,王爺吩咐安營扎寨了,我們會在此地停留一天一夜,上官姑娘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寒侍衛去中軍帳見十三王爺,我去找軍醫過來,你放心,軍醫乃是宮中太醫,因為秦王殿下出征,才一道隨行,醫術不凡,過去也經常給后宮娘娘們診癥。”
如此聽來倒是比較靠譜,可是……
應寒歌擔憂道:“可我不放心我家小姐一人……”
云丘也覺得上官凌兒生病,把人家侍衛叫走不太合適,可十三王爺那邊都已經設好“鴻門宴”了,若是不去,豈不是破壞了計劃。
云丘抿了抿嘴唇開口道:“寒侍衛還是去一趟吧,上官小姐這里,交給我便是。”
應寒歌見云丘這不容置疑的態度,便知道自己必須要去了,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只是不明白,那十三王爺找他做什么。
應寒歌離開之后,云丘立刻去找軍醫,卻沒想到在找軍醫的路上,遇到一個熟人。
“白曉?你怎么在這?”
白曉笑瞇瞇的迎上來:“王爺已經走在你們前面了,我偷個懶多睡了一會兒,就恰巧碰上你們了。哎,你們為什么停下了啊,我看似乎要安營扎寨了?”
白曉表示,他絕對不會說,是葉無銘讓他來盯著應寒歌的。
云丘沒有白曉那么多心思,也沒去仔細想他話中的破綻,只開口道:“哦,原來如此。十三王爺吩咐休息一日,具體的我先不跟你說了,上官姑娘病了,我急著去找宋太醫。”
白曉一愣,病了?言不之生病了?
白曉連忙問道:“病的可嚴重?”
云丘搖搖頭:“這還沒看呢,我哪知道呢,哎呀你別攔著路了,我要找宋太醫,這上官姑娘若是在軍中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煩了,十三王爺拿什么賠給秦王殿下啊!”
云丘撥開白曉,騰騰騰往宋太醫所乘坐的馬車跑。
白曉見裝,一個閃身離開了原地,朝著葉無銘的方向趕。
本應全速前進的大軍,今天莫名停了腳步。
十三王爺吩咐安營扎寨休息一晚,并且在營中設宴。
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卻也沒人提出質疑,因為大家回想起來,似乎十三王爺的生辰,就在最近幾日。
十三王爺出身不高,母妃死的早,他也不受大周陛下待見,所以這世上能記住他生辰的,只怕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秦王葉無銘了。
若是十三王爺這是要給自己過個熱鬧的生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在戰場之上。
晉王殿下詫異的問向十三王爺:“你這是要慶祝生辰?”找了這么多舞姬,他吃得下嗎?
十三王爺挑眉笑道:“哪呀?我是看最近大家都累了,路程也差不多了,就給大家放松一下,十哥,喏你看看,這都是沿途官員送來的舞姬,有的還是北楚投降官員的家眷,都是干凈的姑娘,十哥若是想……”
晉王呵斥道:“胡說什么呢。”話雖然這么說,可晉王的眼珠子已經瞟到姑娘們身上去了。
十三王爺哈哈大笑道:“十哥大可放心,這些姑娘都是自愿的,我葉無錦從來不做強迫女人的事兒。她們用身子給自己掙個前程,跟咱們用刀劍給自己殺一條血路,沒什么區別。本王既不會瞧不起她們,也不會作踐她們,愿意跟本王的,名分不敢保證,錦衣玉食,絕對少不了。”
晉王輕咳兩聲,不與十三王爺這個粗人搭話。
風花雪月的事情,讓他說的像皮肉交易,簡直粗俗!
“啟稟王爺,寒影侍衛求見。”
聽到門口侍衛的稟報聲,十三王爺眼睛一亮,連忙開口道:“快請!”
應寒歌踏入營帳之后,發現帳中已經落座了不少軍中將士,大家似乎都在等他開宴。
這是要慶祝什么?
應寒歌對著十三王爺拱手道:“不知王爺傳召在下有何要事?我家小姐病了,還需要在下伺候在側。”
十三王爺微微一愣:“病了?”
應寒歌剛想順著這個話頭告辭,就聽十三王爺繼續道:“沒事沒事,云丘一定會處理好的,宋太醫醫術高明,你大可放心,上官姑娘那邊兒啊,不會少了人照顧的。來來來,坐這邊而,咱們好好聊聊。”
應寒歌:“……”他不覺得有什么好聊的。
十三王爺今晚說的話可能十有八九都是在胡扯,可有一句卻讓他說中了。
那就是言不之那邊不會少了人照顧的。
白曉帶回了言不之生病的消息,葉無銘連想都沒想就掉頭回到軍營,以至于他剛剛來到言不之所住的營帳門口時,就聽到宋太醫一句嚇人的話。
“云侍衛,這病……這病老夫可治不了啊!”宋太醫語氣里帶著些許無奈。
------題外話------
十三王爺:“小寒寒我們來了聊聊人生。”
應寒歌:“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好聊的。”
十三王爺:“莫得關系,我來說你來聽,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
應寒歌:“……你是不是有病?”
十三王爺:“為了我家九哥的下半身幸福,你有什么藥,我有什么病!”
云丘低聲提醒:“王爺,是下半生,下半生!”
十三王爺挑眉壞笑:“你還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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