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元有些遲疑地看了看李蕓,“小蕓,當初只要你同意,我父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他們自己愛得不容易,不會隨意拆散我們的。”
李蕓連忙揮揮手,示意何時元就此打住這個話題,“時元,快別說了,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提這茬干嘛呢。你夫人和兒子的照片,我曾見過一張,你夫人很溫柔嫻靜,和你很般配,你兒子也長得帥氣,笑得很燦爛,你們一家三口幸福就好。你能特意來探望我們,我心里記著你的好,其余的話,就都別說了,我不會理會公公婆婆誤不誤會,但是我心里還是有點介意你說這些。”
“好!我不說這些……”
何時元沉默了一會兒。
“英姨,小家伙可能要尿床了,麻煩你抱她去洗手間,換一張尿布,然后,我要給她喂奶。”
何時元聞言,有些尷尬地走出了病房,在走廊外站著。
李英抱著孩子從洗手間出來,李蕓順手接住孩子,麻利地開始奶孩子,小家伙果然餓了。
李英壓低了嗓音,沖李蕓小聲道:“時元對你算是夠癡情了,這么遠的路程,又恰逢總統大人病重離世,他還是來了,你說他是不是還沒有放下?依我看,他不是沒放下,而是沒有放棄。你說他會不會一時沖動,為了你而離婚?”
李蕓一邊緊盯著孩子吃奶,一邊語聲輕柔地道:“英姨,這你是完全多想了!他的夫人和孩子都很好,時元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男人,他不會這么糊涂,再說柳家也不會允許他干這種糊涂事。正因為他重情重義,所以才會來看我。”
李英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繼續說下去。
何時元在走廊外站了不到十分鐘,看見兩個看起來是病人家屬的女人從護士站方向走過來,年輕的女人身材高挑,年紀稍大的女人則是一副很潑辣的模樣。
那兩個女人看了一眼病室的門牌號,走在前面的年輕女人直接伸手準備推門,因為考慮到李蕓正在喂奶,不太方便見客,何時元攔了一下。
“你誰啊?你攔我干嘛?”年輕女人正準備破口大罵,見何時元的派頭很不一般,于是語氣稍微注意了一下,但還是顯得極為傲慢。
何時元神色清冷,但態度謙和,“里面有人在喂奶,不便見客。”
年紀較大的那位突然沖上前來,出其不意地扇了何時元一個耳光,破口大罵,“好啊!總算被我逮到了!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騷貨的姘頭啊!我家無忌尸骨未寒,她就饑渴難耐了啊。以前無忌活著的時候,說得跟個貞潔烈婦似的,還死不承認,這下終于被我抓了個現行。可憐我那孩兒啊,走得不清不楚,被這個騷狐貍精害死了不夠,還要他九泉之下抬不起頭來……”
走廊上原本冷冷清清的,這時候,從不少病房里陸續探出一些頭來張望。
何時元摸著火辣辣的臉龐,有些火大,“你嘴里都說些什么呢?怎么這么沒素質?不要在這里公然胡說八道!我可以讓律師來處理,告你誹謗罪!”
年輕的高挑女人立刻跟著年紀稍大的女人幫腔,“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原來就是你這奸夫啊!一對奸夫**!大家都來搭把手,打死這對奸夫**,我哥哥剛被他們害得咽了氣,那賤貨就忍不住和這奸夫搞到一塊兒了,老天爺啊,來一道天雷,劈死這對狗男女!”
李英從病房里跑出來,格外氣憤,“無忌媽媽,還有你,解玉玲,你們說話可要講點良心,也要講求證據,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有什么奸夫**?這里可是醫院。無忌媽媽,如果不是你縱容姓耿的那女人糾纏無忌,無忌會攤上這事嗎?無忌小兩口恩恩愛愛的,原本小日子過得很舒坦,你憑什么慫恿那女人勾搭無忌?你自己做過什么,你自己清楚!現在還要倒打一耙,還有沒有天理和國法了!這位是李蕓的學長,專程從薊京來看望李蕓,你可不要給人胡亂潑污水,到時候小心禍從口出!”
年輕的高挑女人身形扭了扭,故意拿腔捏調,嬌柔地道:“哎喲!原來奸夫是學長啊!看來讀書的時候就有一腿了啊!還是薊京來的?高干子弟嗎?很了不起呢!只要干了壞事,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心虛!我打死你們這對害死我哥哥的狗男女!”
何時元這回反應快了很多,他以前特意練過截拳道和空手道,先前是沒有任何防備,以為是普通探病的客人,這回,他很快一把抓住了叫做解玉玲的女人伸過來打他的那只手,將她按住,又迅速拉住了準備進入病房無理取鬧的解無忌的媽媽。
李蕓奶完了孩子,孩子很快熟睡,對這些門外的吵鬧聲視若無睹,她慢慢下床,扶著床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外挪,艱難地走到門邊,推開門,見何時元已經制住了解無忌的媽媽和妹妹。
她神色冷凝,語氣平淡,“媽!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媽!無忌已經不在了,您又不認這個孫女,我想,我和你們一家也就沒什么關系了。你既不準我給無忌收尸,也不告訴我無忌葬在哪里,我自己會去查,查不到,我會給無忌另外立衣冠冢。我不知道姓耿的那女人究竟和你說了些什么,讓您一直誤會我,我只能覺得很遺憾。但是,話和道理,還是說清楚一些好!我和柳學長之間清清白白的,我和其他男人也都清清白白的,孩子是無忌的,是解家的孫女,您不認也沒關系,她由我來帶,但是,孩子會隨她爸爸姓解!這個,你們阻止不了。姓耿的那個女人,是薊京耿家的外孫女,無忌招惹不起,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命來挽回這個錯誤。我好意奉勸你們:你們也不要再招惹那個姓耿的女人,否則,有你們后悔莫及的時候。”
解無忌媽媽劉萍這時候雖然被何時元鉗住了雙手,嘴里卻閑不住,“你這賤貨,你害死了無忌,還咒詛我們一家,你好狠毒的心!我家這是倒了什么霉運,將這個賤貨、掃把星,娶回了家喲……”
劉萍哭天喊地時,解玉玲嘴里也開始撒歡了,“什么狗屁學長!一個男的,非親非故的,跑到婦產科來探什么病?掃把星喪門星,就只會繼續生個掃把星喪門星……那個孩子,恐怕就是你們兩個的孩子吧!你大老遠從薊京趕過來,就是來看孩子的吧!你們這對狗男女少得意,哪天不搞死你們,我就不姓解!你們出門都注意點!”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醫生護士也都來勸架,總算把劉萍母女打發出了婦產科住院樓。
李英將李蕓扶回病房,李蕓覺得格外困倦,“時元,你趕緊找家賓館休息吧!英姨,麻煩你再照顧妞妞一晚,我怕自己睡熟了,不曉得給她換尿片。”
“小蕓,我不累,我來看著孩子,尿片我也會換!我兒子小時候的尿片,很多都是我換的。”
何時元還想爭取給李蕓母女倆做些什么。
李英笑了笑,“你還是聽小蕓的,趕緊就近找家賓館休息,明天趕緊回薊京去。你一個男的,深更半夜的,真的不方便待在婦產科病房里。你放心,小蕓就是我女兒,妞妞就是我孫女,我會照顧好她們母女的!”
何時元見李蕓堅持,只好起身出去,走到門邊,回過頭來,語氣堅定,“小蕓,你出院前,我不會走。你趕我,我也不會走。”
李蕓沒說什么,只是,捏了捏額頭,沖門口揮了揮手。
李英嘆了口氣,“小蕓,你看時元這態度,又拿出當初狗皮膏藥的架勢來了,趕都趕不走。要是你當初同意嫁給時元,如今的日子應該是很愜意的吧。菲雅公主和何奈上將,都是心胸開闊之人,也不會有門戶之見。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英姨,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是喪門星、掃把星?”
李蕓原本倒頭就睡,這時候盡管覺得渾身疲累,卻絲毫沒有睡意,“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沒有父母兄弟姐妹親緣,如果我嫁給了時元,恐怕也會禍害時元一家吧。”
“說什么傻話啊!你可是名牌大學出來的高材生!怎么會有如此愚昧可笑的念頭?你別聽劉萍母女瞎胡說!你正坐月子呢,少想那些有的沒的,捕風捉影的東西,到頭來自己遭罪。”
李英簡直被李蕓的想法氣笑了,用手點了點李蕓的眉心,又點了點熟睡得乖巧的寶寶額頭,“妞妞啊,你可不要聽你媽瞎胡說,你們母女倆都是天下無雙的珍奇,懂得欣賞的人多得是。將來啊,咱們妞妞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子哦!誒……小蕓,你看,寶寶醒了啊,她笑得好開心,她聽懂了呢!”
李蕓將視線轉移到寶寶臉上,小家伙果然醒了,沖她笑得格外歡暢,手腳都在動,似乎要使出吃奶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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